第二百七十三章 心寒

　　巨大的咆哮聲似乎要震穿屋頂，直沖雲霄。
　　勝著的腳下，總有壹個亡者的屍骨。
　　魔鬼，這個占據西伯利亞黑拳前五的男人，死在給與他榮耀的擂臺上。
　　塵歸塵，土歸土，壹切榮耀都歸於這座擂臺，然後又反饋給新的黑拳王者。
　　只有勝者才配享受榮耀！
　　……
　　“我就快死了嗎？”
　　魔鬼半睜著眼睛，在擂臺縱橫幾年來死在他手下的人不下三位數，現在自己終於要死了，始終還是要死的。
　　“這就是死的感覺嗎？”魔鬼感覺身體輕飄飄的，身體所有的意識慢慢收攏。
　　每壹次他享受勝利的時候，卻沒有發現對手死亡的感覺，這壹次他終於嘗到壹絲死亡的味道，他眼睛微閉，嘴角掛著壹絲解脫的笑容，慢慢的融化，鮮血流滿了擂臺，化作壹道鮮艷殘酷的吹墨畫。
　　……
　　安東尼瞥了壹眼死去的魔鬼，心中微微感嘆，從擂臺上走下去。
　　在紐約他就見慣了擂臺上拳手臥在地上死去，慢慢的他也開始對此冷淡，站在這個擂臺上就要有死的覺悟。
　　李書豪連忙沖過來，看著安東尼半吊著的左臂。仔細的檢查壹下。
　　“還好只是骨骼錯位，沒有傷到骨頭！”李書豪緩了壹口氣，幸好沒傷到骨頭，不然安東尼這支手臂就廢了。
　　帕賽德走了過來，伸出壹個拇指。
　　安東尼最後的決然讓他也不禁心驚！
　　要是魔鬼反應過來，讓安東尼的計謀落空，那麽安東尼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這場拳賽是輸定了。
　　可是結果贏了，帕賽德不會說什麽。他第壹次重視李書豪身邊這個並不出彩的男人，再次看向李書豪，眼中顯現壹絲復雜。
　　“能夠站在黑月身邊的男人，都不是善類！”
　　李書豪沒註意這些，拿過安東尼的手，道：“忍著壹點。”
　　安東尼點了點頭，臉頰浮起壹層密集的細汗。
　　“哢擦！”
　　安東尼悶哼壹聲。李書豪將他的骨頭接好，道：“妳下去休息壹下，最好找塊甲板固定壹下。”
　　骨骼錯位，如果不好好處理，很容易造成關節變形，手也會變得不靈活。
　　“算了。”安東尼滿頭大汗，絲毫不理會，轉頭看向李書豪，道，“我想留在這裏。”
　　後面是李書豪對戰科維魯斯，這是最關鍵的拳賽，安東尼即使再不適也會留在這裏看完這場比賽。
　　李書豪註視著安東尼，片刻，點了點頭。
　　……
　　科維魯斯脫下衣服，露出精壯的肌肉。
　　冰原狼終於露出自己做兇狠的壹面。
　　魔鬼的死讓他怒火中燒，他現在恨不得沖上擂臺撕裂黑月來澆熄心中的怒火。
　　軍師帶著兩個狼牙傭兵團的人走上去，將魔鬼的屍體擡下來。
　　心中壹陣唏噓感嘆，壹個梟雄就這樣死了。
　　“團長，魔鬼該怎麽處理。”軍師指了指被兩個狼牙團員擡著的魔鬼。
　　科維魯斯瞥了壹眼，不以為意道：“直接扔到海裏，餵魚，狼牙傭兵團不需要廢物！”
　　軍師心頭壹跳，泛起壹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雖然壹直看魔鬼不順眼，可是現在魔鬼死了，他心裏還是有壹絲感傷。
　　可是科維魯斯沒有壹點表情，甚至連正眼都沒看壹眼。
　　要是這到魔鬼是代替妳的弟弟的上臺，現在死了，臉壹個埋骨的地方都不給，要是我死了該怎麽辦呢？是不是也會丟出去餵魚呢？
　　這個念頭像瘟疫壹般在狼牙傭兵團中蔓延，再次看向科維魯斯的眼光，不在那麽崇敬。
　　“還不快去楞在這裏幹什麽！”
　　科維魯斯怒道，他現在看到魔鬼的屍體就煩躁，實在太沒用了，對付這樣壹個不知名的小子竟然死了，這是給狼牙傭兵團丟臉，給他冰原狼科維魯斯丟臉。
　　軍師低著頭，眼中閃過壹絲異色，朝後面的幾個傭兵招了招手，也沒有留下，跟著他們壹起出去了，也懶得看科維魯斯的比賽。
　　……
　　“喔！狼王出場了！狼王出場了！”
　　壹聲聲歡呼，可猥瑣了跳上擂臺，鮮血未幹，他看了壹眼擂臺下面沸騰的人流，高舉著拳頭。
　　臺下的狂熱起來。
　　狼王是誰！
　　西伯利亞的王者，所有傭兵必須仰視的存在，幾乎沒有人見過狼王的比賽，可是，今天，在這裏，有人挑戰狼王的地位，也許今天他們能夠看到壹個王者的衛冕之戰，也有可能看到壹個新的王者強勢崛起，兩個人必須有壹個死亡，這是註定的。
　　“下賭註了，黑月對狼王1：5比例啊”
　　經營賭場的莊家在上壹把狠狠的賺了壹把，沒想到魔鬼竟然輸了，很多人都投給魔鬼的賭註很多流近了他的口袋。
　　“我賭狼王，下註5000。”
　　“我也是給壹萬，賭狼王贏！”
　　“我也是……”
　　臺下的傭兵賭徒開始不停的下註，幾乎很少人賭黑月贏，即使有的，也是寥寥幾百盧布，相當於消遣。
　　開莊的現在肚子悔青了，真不應該喊開賭的。賭金壹邊倒，待會狼王贏了，他到哪裏去找這麽多錢來賠給這些爛賭的傭兵。在他的心裏狼王已經是戰無不勝的王者。
　　“我下十萬盧布，賭黑月！”
　　壹聲聲音讓賭桌旁的賭客啞口無言。
　　熊王，西伯利亞的另壹個王者賭黑月贏。
　　而且是十萬！
　　難道這個黑月真的有蹊蹺？讓熊王都為之側目？
　　賭徒們心裏開始博弈。
　　1：5的比例啊，下了黑月，贏了就賺了五倍，下了狼王贏了也只有那麽壹點點，可是狼王的威名始終在他們心中流下壹個不可磨滅的印記。
　　“我也賭黑月，下1000。”
　　“下黑月，5000！”
　　“我也是……2000！”
　　漸漸的莊家嘴都笑歪了，用感激的眼神看著熊王帕賽德。
　　越來越多的拳手傭兵開始下註，這壹場絕世爭霸，即使輸了也盡了興，當然贏了更好。
　　李書豪壹臉苦笑，沒想到他成了中世紀的角鬥士，給人專門下賭註的了。
　　“怎麽樣，我的支持還不錯嗎？”帕賽德笑了笑，站在李書豪身前。
　　“不怎麽樣！”李書豪面無表情，誰也不希望自己被被人當做觀賞之類的玩物。
　　“嘖嘖，我這是看好妳。”
　　“不需要，我很看好我自己。”
　　“真不幽默。”帕賽德撇了撇嘴。
　　李書豪不理會帕賽德，徑直朝擂臺走去。
　　“李！”
　　安東尼叫住李書豪。
　　李書豪停止腳步，回過頭，看這安東尼。
　　安東尼深深吸了壹口氣，道：“壹切小心，很多人等著妳回去！”
　　性命為大，安東尼不想因為壹個兄弟的死，讓另壹個兄弟死在擂臺上，這樣太不值了。
　　李書豪什麽也沒說，點了點頭。
　　帕賽德喊了壹句：“李，不要讓我失望，我可是下了十萬盧布的。”
　　李書豪心裏壹陣糾結，恨不得壹腳丫子將帕賽德這貨踹下去。
　　李書豪走上擂臺，科維魯斯已經蠢蠢欲動。早就按捺不住。
　　他現在只想戰！掃蕩壹切阻擋他前進的力量。
　　而李書豪就是他面前的擋路石，他需要將這塊石頭錘碎，徹底消滅在這個世界，以平息魔鬼的死給他帶來的恥辱。
　　“黑月，妳終於來了！”科維魯斯笑的殘忍，露出雪白的牙齒，就像呲牙的狼嘴，冒著寒光。
　　“的確，我來了，我也會走著下去！”聲音很銳利，李書豪相信他終會站到最後，將科維魯斯殺了，為漢森報仇。
　　“呵呵……”科維魯斯笑了，“壹年前妳勝不了我，壹年以後依舊是，今天帕賽德可沒有權利將妳救下去，妳就永遠留在這裏吧！”
　　李書豪怪異的笑了笑：“我需要帕賽德救嗎？科維魯斯妳會因為妳的高傲自大而輸掉壹切，包括妳的命，還有妳弟弟的命。”
　　科維魯斯瞥了壹眼，道“班傑明？妳們果然是沖他來的。”
　　話已經說白了，下面的也應該說出來了。
　　“壹年前他在烏克蘭邊境殺了我兄弟，從那天開始，無論如何他都要死。”
　　科維魯斯冷笑道：“阿瑞斯的人……呵呵，沒想到追到西伯利亞來了。”
　　“殺人者恒殺之，即使班傑明是妳弟弟阿瑞斯也不會放過。”
　　科維魯斯臉上泛著笑意，很張狂道：“就憑妳們，只怕今天妳們都要死。”
　　李書豪冷冷壹笑，壹把扯下上衣，露出古銅色的皮膚，壹股戰意沖天。
　　“那就我們來看看，到底誰先死！”
　　科維魯斯身體半蹲，同樣道：“那就來吧。”
　　擂臺下面沸騰了，終於開打了，王者的巔峰會戰，擂臺下的拳手雇傭兵開始窒息，等待下壹個強者的誕生，西伯利亞的夜晚總是那麽寒冷。
　　安東尼註視著擂臺上的那道背影，眼神中充滿了信心，他呢喃道：“阿瑞斯，永不敗退！”
　　帕賽德詫異的看了壹眼安東尼，口裏念叨著：“阿瑞斯？”突然她壹下，眼神欣喜的看著場內那個男人，如同戰神的背影，道，“阿瑞斯，果然人與其名，天生以戰為生，黑月，妳可不能讓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