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是戰爭不是競爭

　　據說人魚之冠的水牢共有三座，關押不同檔次不同罪名的囚犯。
　　鄰近宮殿的這座水牢並不大，但入海最深，裏面的水也就最多，有幾個囚室幹脆有壹半的時間在海面以下，專門關押橫尾人魚中需要接受處罰的那些，讓她們只能隨著潮汐的漲落而伺機換氣。
　　薛雷被關的囚室相對靠外壹些，水鬼海灣的潮差也不算太大，關進來到晚上經歷了壹次漲落，就看出退潮的時候可以雙腳著地露出腋窩，漲潮後浮起來抓住欄桿勉強可以靠屋頂下的空間呼吸。
　　想不被淹死，好好休息是不可能了。
　　大概最近沒什麽人魚犯錯，其他罪犯不夠格，這座水牢薛雷目測加上聽，判斷只有他自己被關著。
　　要不是還有蘇琳和薇爾思可以聊聊天打發時間，還真夠寂寞的。
　　現在靈魂世界裏倒是已經足夠有趣，紅白機和電視他都已經搞了出來，前兩天因為魂鬥羅２Ｐ借命的問題嘟囔了蘇琳幾句，被她在雞巴頭上輕輕咬了壹口報復。
　　可他不敢發動“魂交”進去壹直躲著，不然肉體就在水牢裏淹死了。
　　退潮時候用腰帶把自己綁欄桿上，抓緊時間進去休息會兒還成。但也不知道這個世界的潮汐是個什麽規律，這都漲到頂平潮壹個多小時了，水位還是不見退。
　　他仰著個頭蛤蟆壹樣大口喘氣，很辛苦的啊。
　　從天窗的縫隙來看，外面已經黑了，牢房裏沒燈，只有外面通道入口那邊有壹點微弱的光。
　　按說他應該很緊張很煩躁很恐懼，可很奇妙的，他這會兒非常平靜，甚至還有在心裏唱歌的興致。
　　〖妳用意識唱歌都能跑調的嗎？求妳饒了我吧……〗
　　剛唱的時候蘇琳還哀號來著，這會兒已經忍不了戴上耳機躺床上聽ＭＰ３去了。
　　他想了想，多半是那四把三叉戟十二個尖兒繞著他脖子頂住的那壹刻，把他的恐懼感消耗完了。
　　當時他都做好再看壹遍死前走馬燈的心理準備，結果沒被幹掉，只是被押送到了這兒。
　　算壹算，等了起碼有八個多小時，也沒條人魚過來盤問壹下，好歹說說到底為什麽翻臉吧。反派不是壹般都話挺多的嗎？別在這詭異的地方不按套路出牌啊。
　　又等了半個多小時，海水總算有了退潮的趨勢。
　　薛雷松了口氣，準備等降到最低點，就把自己綁在欄桿上抓緊時間“魂交”休息壹會兒。
　　被關起來還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出去，賣賣可憐，蘇琳應該會點頭讓他再破壹次處了吧？
　　他還挺希望能讓她徹底心甘情願的。所謂男人的得寸進尺，大抵如此。
　　水落下二十多厘米，他腳尖勉強能點地的時候，外面的通道傳來了嘩啦嘩啦的聲音。
　　嘖，來了。
　　還沒想好是裝慘搏同情還是裝屌嚇壹嚇，那穿著華貴鱗甲的身影，就已經在兩支照明杖的護送下達到了牢房門口。
　　那個以若蕾之名把他騙來，在房間裏安排了八條人魚等著伏擊的主使者，就是眼前這個家夥。
　　她將尾巴穩定在水中，擡手撥了撥深綠色短發中象征地位的金色飾品，沈聲說：“妳就是豐產女神信仰傳播的根源，原神教教宗，薛雷，對吧？”
　　“對，妳是哪位？”
　　“我是西薇爾德·海林，海林壹族的新族長。我來這種地方見妳，是妳的榮幸。”
　　“請原諒我高興不起來，我感覺自己快被泡脹了。”薛雷笑了笑，“不知道海林家族設下這種無恥的圈套把我騙來關押，是為了什麽呢？妳們加入海神教了？”
　　西薇爾德搖了搖頭，“我族只相信自己的力量，不會把希望寄托在沈睡這麽多年的女神身上。但我們生於海洋，死於海洋，妳背後的女神，手伸得太長了。人魚之冠，有壹個海洋三女神的大神殿，我已經嫌太多。”
　　“妳們人魚實在是不太擅長撒謊。”他往後漂了漂，免得對方惱羞成怒壹叉子捅進來，“妳明顯在說假話，而且腦子不太好，背稿子背得壹點都不流利。”
　　西薇爾德果然把手上的銀色魚叉揮了進來，看起來挺富態的圓臉從白轉紅，“無禮！這理由我想了很久的！可惡！”
　　“所以真正的理由是什麽？妳把我關起來……該不會是打算拿我威脅若蕾吧？”
　　西薇爾德的面皮變得更紅，“我……我威脅她做什麽！她只是個公主，還沒有接替她媽媽的位置呢。就算她媽媽最近身體不好，族長也是她媽媽，不是她。”
　　“好吧，看來還真是打算拿我威脅她。”薛雷嘆了口氣，靠在最裏側的墻上，“千萬別告訴我，柔浪家目前最大，妳們家是老二，她媽媽病了，妳就覺得有機會奪下來她們家的位子，湊巧又發現了我這麽個弱點，所以才對我下手的。”
　　旁邊兩個拿照明杖的跟班怒氣沖沖地先後開口。
　　“我們要她們家的位置幹什麽，還不如我們家海藻農場食物充足呢。”
　　“就是，我們明明要的是她們家占的礦脈，那麽肥，早就饞了。”
　　西薇爾德拿起魚叉左右各敲了壹下，“不是說了不準告訴外人嗎！蠢貨！不聽參謀長的建議，咱們能這麽順利嗎！”
　　能被這樣的壹幫家夥欺騙抓住，薛雷忽然覺得自己太丟人了。
　　不過聽起來她們背後還有出主意的，估計是哪個狡猾的人類吧。想來想去，八成和海神教脫不開幹系，這些天他們壹直沒有動靜默默傳教，原來是在這地方憋大招呢。
　　他忍不住暗自反省，今後到了新地方看來壹定要牢記低調原則。堂堂壹個教宗，嘩啦就被塞水牢裏了。這要是遇上人狠話不多的反派，他的冒險傳說絕對直接全劇終。
　　想想就後怕。
　　看西薇爾德怒氣上頭，謊話估計更說不圓，薛雷試探著問：“妳的參謀長是海神教的人嗎？”
　　“不、不是！”
　　薛雷撇撇嘴，果然猜對了，“該不會是那個什麽海洋神女吧？米爾洛？”
　　“妳怎麽知道？”西薇爾德驚訝地擺了壹下尾巴，往後漂了好幾米，“這也是妳那位女神的能力嗎？”
　　不不不，妳這樣好看穿的人魚，根本不需要什麽女神的能力，隨隨便便瞎搞就能搞定，簡稱盲目吃魚。
　　但這種時候就該搬出女神來嚇唬壹下對面，他果斷擺出最近剛練熟的教宗臉——威嚴滿滿版，說：“沒錯，在女神殿下的榮光之前，根本不存在能夠遮掩過去的謊言。”
　　可惜在海水裏不能穿袍子只有壹條魚皮泳褲幾乎算是裸著，少了那麽點肅殺的味道。
　　“走……咱們先走。”西薇爾德瞪著他喘息了壹會兒，帶著兩個侍從就這麽離去了。
　　薛雷松了口氣，暗想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家裏的同伴們會發現情況不對，可別誤會他在這兒沈迷性虐若蕾所以不回去。
　　要是有傳遞信號的方法就好了……
　　〖雷哥，妳試試隔著柵欄門把我放出去？我遊泳技術還行，淹不死。〗
　　不行，太危險了。門口還有守衛，這裏又在淺海，妳遊泳還能快得過那些人魚？
　　〖可我看她們挺好忽悠的，妳讓我試試吧，萬壹能救妳呢？〗
　　不行，我不能冒這個險。我有教宗的身份，還有女神可以擡出來嚇人，她們不敢動我。妳對她們來說就是個突然出現的陌生女性人類，她們殺掉妳估計都不會有半點猶豫。妳死了，我失去錨，也會跟著完蛋。咱們就在這裏等救援吧。若蕾的實力……唔……應該不會被那個笨蛋海林搞定。
　　早知道橫尾人魚內部這麽不可靠，當初就該按捺住沖動少給若蕾加點性技經驗。
　　超凡等級的足交也不能變身踹死敵人啊。
　　唉……
　　等水位降低到壹定程度，他走到欄桿旁邊用腰帶把自己綁住，進靈魂世界改善心情去了。
　　打了壹會兒紅白機，玩了壹會兒桌遊，按蘇琳的需求變出幾本小說，薛雷又提出了做愛的要求。
　　大概是知道拒絕也沒有意義，她很順從地點點頭，躺在了床上。
　　帶著壹種微妙的執念，他好好施展了壹番神賜之手配合大師之口的效果，將她從校服中剝出的白皙嬌軀翻來覆去擺弄到死去活來，才從後面壓著她彈性十足的屁股，刺進了重生處女的澤國。
　　即使已經高潮了不知多少次，身體敏感到壹被抽送就顫抖著縮緊，她依然很痛，流血很多。
　　點點滴滴落在膝蓋之間內褲上的殷紅，就連隨後掉下來的大量愛液也沒能徹底沖淡，直到他粗喘著射精，仍然像梅花壹樣綻開在白棉布上。
　　比起上壹次的滿足，薛雷的幸福感這次下降了不少。他忽然意識到，包括異界肉體在內，目前他給蘇琳破瓜了三次，還沒有任何壹次，得到過她的回應。
　　奴隸琳琳的那次昏迷可以不算，後面“魂交”這兩次，她可是被他的前戲弄到高潮叠起出水量超大，不管怎麽想，這樣開苞的體驗也不會比她被強暴的那次差了吧？
　　為什麽她還是壹開始就渾身僵硬，柔軟下來也像死魚似的只是任他擺布呢？
　　他當然知道，只要下令，蘇琳沒有拒絕的余地，必然會乖乖浪叫發騷口交來全套服務，可那樣沒有意義。
　　這瓜他早強扭下來了，現在要的，是她瓜熟蒂落。
　　幸好，“圖騰”順利升到了５，後續技能“神恩”進入序列待選，據說那個就能指定目標物永久發揮“圖騰”效果。技能樹的順利展開多少提振了他的心情，讓他中斷技能後可以趁著潮水沒漲回去小睡壹覺。
　　光禮日上午，水牢迎來了壹個意想不到的訪客。
　　那是個比格洛弗還高大強壯，肌肉發達到對四周輻射壓迫感的男人。
　　他挑了潮水最低的時候到訪，身上穿著全套重甲，就那麽走進水裏，來到了薛雷的面前。
　　薛雷認得出他，因為看過類似於照片的留影石拓印。
　　那是茲拉達·希塞德博格，海神教的狂熱支持者，現在的教職應該已經是騎士團團長的等級。
　　對方有趁機除掉自己的動機和能力，薛雷第壹時間就躲去了牢房角落，靠墻站定，警惕地盯著他。
　　沈默壹直在持續，持續到讓他覺得有點尷尬。
　　“那個，朋友，妳是來泡海水澡的嗎？這裏的水可不夠幹凈。我昨晚吃剩的東西都扣外面了，妳瞧，魚刺還在漂呢。”
　　茲拉達冷冷盯著他，忽然笑了笑，“我承認，妳背後的邪神很擅長蠱惑人心，那座破院子有不少好手保護，超出了我的預計。但妳別以為，昨晚的審判就是結束。那只是開始。”
　　“昨晚？妳去襲擊大神殿了？”
　　“那種地方還不配臟我的腳，稍微花些錢，就有的是傭兵願意效勞。”
　　薛雷皺起眉，說：“事情敗露，海神教的考驗就算是完蛋了吧？”
　　“事情不會敗露。”茲拉達哼了壹聲，“靠賣命賺錢的傭兵，不敢出賣尊貴的守護騎士。”
　　薛雷這才意識到，自己暫時還沒死，可能只是因為海神教的考驗期還沒過，對方不想惹來不必要的懷疑而已。
　　至於抓來水牢關押，完全不怕阿米巴的管理者過問，格洛弗那個硬骨頭肯定願意提供壹大堆證據，來釘死他這個“人仗魚勢”的教宗。
　　不過他也松了口氣，對方派人襲擊過的話，那邊就壹定知道他出事了。
　　他被帶來水牢的路上被不少居民看到，只要詳查，不難發現。
　　唯壹的問題是，這會兒人魚之冠的宮殿到底誰說了算？
　　“在期待什麽？”茲拉達露出了壹絲得意的獰笑，“期待妳的人魚公主來救妳嗎？”
　　聽出他話中的惡意，薛雷背後壹緊，“妳們把若蕾怎麽樣了？”
　　猜想到的可能讓他怒火中燒，這壹刻甚至在後悔沒有壹開始就聽文拉爾的，把這些異教徒全部暗中制裁。
　　他覺得只是競爭，可對方從壹開始……就當作了戰爭。
　　愚蠢自大優柔寡斷的混球！他在心裏罵了自己壹句，對著茲拉達得意的笑容大喊：“說啊，妳們把若蕾怎麽樣了？”
　　“她逃了，帶著她的族人，逃去深海了。”茲拉達施虐狂壹樣瞪圓眼睛註視著他的表情，“她現在壹定非常恨妳。她本來有多麽美好的未來，可就是因為受妳蠱惑，她在族群中激進地傳播妳那來自邪神的指引，妄圖讓海洋的女兒都和她壹樣成為異端。多麽愚蠢啊，不滿她這種行為的家族，自然會聯合起來對付她。”
　　“妳猜，她因為妳而失去了壹切，現在想起妳這張吃軟飯的臉，會是什麽心情？”
　　呼……薛雷松了口氣，喃喃地說：“逃走了就好，只要不死，我就放心了。”
　　茲拉達顯然不知道深海遠洋之前發生了什麽，大笑著說：“看來妳不了解這裏的人魚。橫尾巴的逃去外海，就是死路壹條。她們根本不懂如何在深海生存，也壹定會惹到那邊聚居的豎尾激進部族，這會兒恐怕已經被那些豎尾巴的瘋子穿起來切成魚片了。”
　　薛雷壓下心裏的怒氣，“妳來就是為了告訴我壞消息嗎？我都已經被關在水牢了，我不覺得這些屁話能讓我心情變得更糟。如果妳來是為了炫耀勝利，那妳來得太早了。”
　　他仰起頭，壹詞壹頓地說：“戰爭，才剛剛開始而已。”
　　“妳這樣軟弱的可憐蟲不配說戰爭。等考驗期結束，收拾掉妳們這些渣滓，我就要和神女著手準備對付月光教了。那才是我們真正的敵人。”茲拉達冷笑了壹聲，“到時候，妳就在冥府和妳的邪神壹起，看著我們真正的女神子民，是如何英勇作戰的吧。”
　　大概是心理層面上爽夠了，茲拉達重復宣告了壹遍薛雷的死期，就嘩啦嘩啦地離開了。
　　薛雷皺眉思考，總覺得哪裏不太對。
　　月光教有這麽強嗎？文拉爾可是很幹脆就背叛過來了，她爸爸連家產都交了。
　　茲拉達是正經上過戰場的騎士，做過指揮部隊的將軍，薛雷不信他會蠢到搞錯對手。
　　明面上活動的月光教……難道只是冰山壹角？
　　他暗暗告誡自己，今後對於信仰態度鑒定結果不夠高的，壹定要留個心眼。
　　啊……當然，眼前最首要的，還是要讓自己不至於沒有“今後”可言。
　　但薛雷毫無戰鬥能力，就算“豐收”出壹堆火晶石，靠聖階掌控技能提高威力熔斷這些欄桿，他也沒本事應付外面的看守。
　　無計可施。
　　他頹然靠在墻上，看著漸漸漲高的水面，沮喪地抱住了頭。
　　越到這種時候，時間就越是難熬。
　　看到屋內有可以傳音的金屬筒，薛雷也沒了給蘇琳壓時間線來壹發的心情，從光線估算了壹下大概，就把她從“攜帶”中解放。
　　小聲閑聊了壹會兒，測試了壹下神賜技能已經可以更換，他就從蘇琳胸口掏了壹份聖精出來，命令她舔到嘴裏喝掉。
　　同樂升到了等級２，他把蘇琳收回去，獎勵了她幾身新衣服，就繼續發呆去了。
　　晚上在靈魂世界他也沒有逗留多久，口爆壹發升了壹級“容納”，他就離開回到現實世界睡了。
　　神歷１４１０年７月７號。
　　神禮日，本應是諸神賜福世界的美好壹天。
　　但對於人魚之冠來說，並非如此。
　　薛雷睡得不好，精神狀況糟糕，午後就還是用存貨餵了蘇琳壹發，把同樂升到了等級３。
　　他本來還想測試壹下這奇怪技能的效果，沒想到遭了天譴似的，直接在水牢裏過日子了。
　　真是唏噓。
　　趁著退潮打了個盹，他醒來已經是下午接近傍晚。
　　無所事事的薛雷在狹小的牢房裏晃悠了兩圈，忽然覺得，外面的環境好像有哪裏不對。
　　他皺眉集中精神，發動“踏浪”權能踩著水面把耳朵貼在通風孔上聽。
　　怎麽遠處好像有很喧鬧的聲音啊。
　　“什麽人！”
　　通道外忽然傳來門口守衛的怒喝。
　　這水牢裏就關押了薛雷壹個人，他想誤會都難。
　　他趕忙回到柵欄邊，豎起耳朵聽外面的動靜。
　　應該是同伴來救他了，別的聲音姑且不論，他已經聽到了最明顯的那聲標誌性的“喵哈哈哈”。
　　也不知道那只虎妹對人魚的種族威壓這種戰鬥中還不好用。
　　嘣——！
　　巨大的聲響震得薛雷急忙捂住了耳朵，看著顫抖的水面，吃驚是什麽東西弄出了這麽大動靜。
　　不壹會兒，壹個熟悉的嬌小身影就連撲帶遊地沖了進來，看到薛雷的樣子，壹邊大哭壹邊揮舞著手裏的法杖砸門鎖，“主人，我來救您了，我們都來救您了！”
　　看到壹身浴血皮甲的欣蒂過來，壹劍劈開牢房大門，薛雷才算是徹底放下了心，劃拉著水跟她們往外離開。
　　“這樣越獄，我是不是該考慮跑路的問題了？”到水牢門口，看到周圍倒下了足足十幾條橫尾人魚的屍體，薛雷不禁有些頭痛。
　　“還不壹定。”欣蒂走上海灘，扭頭望著遠處的海面，“也許需要逃命的並不是咱們。”
　　“嗯？”薛雷也張望過去，這才發現，遠方夕陽照耀的海面上，竟然飛舞著縱橫的魔法光芒，“那邊……怎麽回事？”
　　欣蒂平靜地說：“妳有兩個好追隨者。”
　　塔蜜爾雙手緊握法杖，帶著復雜的神情在旁邊輕聲說：“文拉爾將妳存儲的貨物變現後，用三千金的高價雇傭了‘古林之光’和‘瘋水鬼’兩個傭兵團，要不是茲拉達帶著騎士團幫忙堅守，這會兒他們可能已經殺進人魚的宮殿裏了。”
　　“茲拉達的騎士團？”薛雷吃了壹驚，“人魚的守衛們呢？那裏起碼有幾千條人魚吧？”
　　“現在沒有了。”塔蜜爾指向那片光芒閃耀的海，“她們都去那兒了。若蕾·柔浪和隨他壹起逃走的同胞，聯合了深海的豎尾人魚，組織起了壹支超過五千的軍隊，那裏就是戰場。她讓我們趁這個好機會來救妳，這邊的確已經沒什麽防守力量了。”
　　薛雷想起了曾經的那個夢。
　　他壹直想要避免的戰爭，終於還是發生了。
　　可既然已經發生，就要讓己方的損失盡可能減小。
　　“走！咱們去支援若蕾！”他擡起手臂，大聲喊著。
　　就像是聽到了他的喊聲壹樣，遠處的貿易區，突然冒起了直沖蒼穹的壹道黑柱。
　　無數紫色的光點圍繞著黑色的霧柱旋轉，就連被夕陽映紅的雲朵，都被穿透出了異樣的妖艷光澤。
　　塔蜜爾扭頭望著那個黑柱中騰空而起的影子，目光變得無比驚愕，喃喃地說：“薛雷，妳的古莎……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