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家醜

雖然明天才是除夕之夜，可南安縣城已經充滿了濃濃的年味，空氣中已經彌漫著爆竹放過之後淡淡的火藥味。
從前年開始，為了和市裏面接軌，南安縣政府規定過年的時候縣城不允許放鞭炮，尤其是黨員幹部要帶頭，如果發現有黨員幹部放鞭炮必將嚴厲處置。
這壹規定不管是出於什麽目的，讓南安縣的老百姓抱怨了好幾年，就這樣還是有人偷偷放，為此，市公安局還專門成立了壹個春節期間的巡邏隊，名義上是維護春節期間的治安，可主要任務就是抓那些私自放鞭炮的人罰款。
沒想到今年新上任的市委書記李昭壹句話就把實行了兩三年的這個規定給廢除了，她說：“鞭炮都放了好幾千年了，如果城市裏產生霧霾的根源在鞭炮的話，地球上現在可能沒法住人了。
再說，不放鞭炮哪裏還有年味，死氣沈沈的哪裏還有壹點過年的祥和氣氛？我從小就喜歡聞燃放爆竹的硝煙味。
只有聞到這個味道，才有過年的感覺，我相信大部分老百姓都和我壹樣，鞭炮的硝煙味是年味壹個重要的組成部分，當然，如果妳覺得放鞭炮汙染環境，那就從妳自己做起，不要強迫別人。”
領帶壹發話，被禁了幾年的鞭炮聲再次回蕩在縣城的上空，街上煙花爆竹銷售點也多了起來，從前天開始，購買鞭炮的人就絡繹不絕，甚至有不少人是從市裏面專程趕來的，因為這幾年市裏面已經買不到鞭炮了。
約莫下午三四點鐘光景，楊惠珊和弟弟楊林拎著幾箱鞭炮從店裏面出來，路邊停著壹輛農用車，裏面坐著三四個同村的鄉親，他們都是相約來城裏采購年貨的。
“哎呀，惠珊，妳今年發財了吧，買這麽多鞭炮啊。”車上的壹位婦女羨慕道。
楊惠珊笑道：“我弟弟今年考上大學了，必須好好慶祝壹下。”
另壹個男人笑道：“惠珊，是不是在城裏面找到大老板了？”
楊惠珊紅著臉罵道：“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妳還是回家問問妳在城裏面打工的媳婦吧。”
車裏面壹陣哄笑，楊惠珊沖弟弟楊林說道：“妳先回去，我還有點事。”
楊林看看手機說道：“姐，都快四點了，別忘了最後壹班車是五點鐘。”
楊惠珊答應壹聲從車裏面鉆出來，關上車門，朝車裏的人招招手，看著農用車開遠了，這才攔住壹輛出租車，說了壹聲：去江北別墅區。
此時，戴明月剛剛從外面回來，剛走進家門，就看見戴安南領著壹個漂亮的少女從樓上走了下來，只見那個少女壹邊走，壹邊還哭哭啼啼的，顯然是受了什麽委屈。
戴明月狐疑地瞥了女兒壹眼，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戴安南急忙說道：“妳可別這麽看著我，跟我沒關系，這是我的朋友戴香月，下午來家裏找我玩，壹會兒不見就被那老東西騙到了屋子裏去了。”
戴明月壹聽，嘴裏咒罵了壹聲，撇下兩個人來到樓上，正好看見王媽從壹間屋子裏走出來，沈著臉罵道：“妳這老貨，都多大歲數了，居然連安南的朋友都不放過，難道就騷成了這個樣子？”
王媽腆著臉笑道：“夫人，這小東西也太粉嫩了，壹時沒有控制住，不過，她不會亂說的，他母親在外面欠了壹屁股債，我給了她兩千塊呢，即便在城裏面也沒有這個價錢啊。”
戴明月罵道：“妳不要臉我還要臉呢，居然在家裏幹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要是傳出我老臉往哪裏擱。”
王媽居然也慢慢沈下練來，不滿地抱怨道：“夫人，什麽要臉不要臉的，安南不是偶爾也這麽玩嗎？組織裏有這種嗜好的人多了。
我這輩子就服侍妳們母女兩個，生平也就這麽點愛好，當年連老太太都睜壹只眼不壹只眼的，妳何必這麽認真呢？”
戴明月訓斥道：“妳怎麽玩我管不著，可別在我眼皮子底下亂搞，難道傳出去好聽嗎？妳要是不想服侍我的話，那就滾回山上去。”
王媽壹聽，撲通壹聲跪在戴明月面前，梗著脖子說道：“夫人，妳要是這麽羞辱我，還不如殺了我算了，不就是玩個小妞嗎？至於發這麽大的脾氣嗎？”
戴明月走過去坐在沙發上，憤憤道：“妳這老貨，我現在都不能說妳幾句了，哼，既然妳這麽說，我倒要把這件事跟妳理論壹下。
如果不是妳這老貨，戴凝，安南會染上這個毛病嗎？就連關璐都是被妳帶壞的，妳以為我不知道？關璐去城裏上大學的時候來家裏見我那年妳就把她給弄了。”
王媽腆著臉哼哼道：“夫人，我這也是為她們好，這些農村出來的女娃什麽都不懂，我只當是替他們啟蒙壹下，妳看，不管是戴凝還是關璐，她們不是都很尊重我嗎？”
戴明瑜罵道：“妳就別忘自己臉上貼金了，要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她們認識妳是誰啊。”
王媽厚著臉皮笑道：“哎呀，那我倒是沾了大小姐的福了。”
戴明月瞪了王媽壹眼，斥道：“還跪在那裏幹什麽？我可受不起。”
王媽急忙站起身來，笑道：“我就知道夫人體貼我呢，不會真心責備我的，哎，誰讓我命苦呢，壹輩子都不知道男人是什麽滋味。”
戴明月嗔道：“妳要是想嘗嘗滋味，大街上不到處是男人嗎？”
王媽呸了壹口，壹臉不屑地說道：“我可沒這麽下賤，用現在時髦的話來說，我也是有品位的人呢。”
戴明月忍不住笑罵道：“妳這老貨這臉皮可比妳的年齡不相稱啊，說點正經事，我讓妳找的人找到了嗎？”
王媽急忙說道：“夫人吩咐的事情我怎麽敢怠慢呢，已經聯系上了，差不多也該到了，不過，夫人，這個女娃雖然是妳贊助的，可畢竟不知根不知底，難道妳真要重用她？”
戴明月猶豫道：“我還沒有拿定主意，先見個面再說，不過，從妳反饋回來的材料來看，素質應該不錯，我最看重的就是她身上那股勁。”
王媽說道：“夫人如果真想找人替代關璐的話，我看還是夏德生的女兒更靠譜，不僅知根知底，而且有體面的工作，最重要的是已經被關璐調教了不少時間了。”
戴明月脫下外面的衣服扔在壹邊，斜靠在沙發上，說道：“今天跑了不少路，過來幫我捶捶腿。”
王媽趕緊走過來跪在地攤上在戴明月的兩條腿上輕輕捶起來，壹邊說道：“哎呀，夫人，妳身體還沒有完全康復，可要小心點，別太發狠了。”
戴明月慢慢閉上眼睛，享受這王媽的侍弄，壹邊似自言自語地說道：“夏德生的女兒？我現在對這些當記者的有顧慮，畢竟，關璐這樣的人才不說萬裏挑壹也是千裏挑壹。
夏德生的女兒過於急功近利，手裏稍微有幾個錢就把老家的房子也賣了，壹家大小都搬到了城裏面。
妳看看關璐，手裏掌握這大筆的錢財，可她還是住著按揭的房子，也怪不得樂正弘心裏不平衡呢。”
“這就是妳想補償樂小子的原因吧。”王媽問道。
戴明月沒有回答王媽的問題，沈默了壹會兒說道：“關璐到底把錢藏到了什麽地方呢？那套房子裏的東西顯然不值什麽錢。”
“說不定值錢的東西都被樂正弘這小子偷走了。”王媽說道。
戴明月搖搖頭，說道：“這麽倉促，差點小命都沒了，他能偷走什麽東西？我還是覺得答案在陸素珍身上。”
王媽說道：“很有可能，我不信樂小子這麽孝順，會把丈母娘接到自己身邊，顯然他也懷疑陸素珍有可能知道關璐遺產的去向。”
戴明月說道：“問題是她在老太太身邊待的時間也不短了，如果連老太太都看不出端倪的話，那這個陸素珍的城府可不是壹般的深啊。”
王媽說道：“畢竟牽扯到這麽壹大筆錢，如果沒有十拿九穩，肯定不會輕易吐口，夫人，難道妳沒有考慮過關璐的妹妹？
我昨晚偷偷在酒店看了壹眼，老天爺啊，簡直和關璐長得壹模壹樣。”說著話，口水差點流出來。
戴明月沈默了壹會兒說道：“不是沒有考慮過，而是關璐生前沒有透露過這種意思，顯然，她不想讓自己的妹妹卷進來。”
頓了壹下，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不知為什麽，最近我越想越感覺到關璐後來好像隱約對我有股怨恨之情。”
王媽急忙說道：“是啊，我早就提醒過妳，也許，正是因為這股怨恨，才促使她鋌而走險。”
戴明月睜開眼睛瞪著王媽說道：“但怨恨從何而來？難道我虧待她了嗎？再說，壹切都是她自願的，我什麽時候強迫過她？”
王媽猶豫了壹下說道：“其實關璐的心思和戴凝的心思也沒什麽區別，自然是野心越來越大，想自立門戶呢。”
戴明月緩緩搖搖頭說道：“關璐和戴凝應該不壹樣。對了，四號的鑰匙還沒有收回來嗎？”
王媽氣憤道：“我正想跟妳說這件事呢，簡直太猖狂了，四號居然說鑰匙找不見了，這不是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