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曖昧的暗示

樂正弘猶豫了壹下說道：“我覺得我們應該互相交流，比如，妳應該把案情的進展告訴我，這樣說不定能激發起我的聯想，從而想起對妳們破案有價值的線索。”
洛霞說道：“案件還在偵查階段，不可能向任何人透露案情的進展情況，妳雖然沒有在公安機關工作過，但應該知道這個規矩吧？”
樂正弘說道：“但半個多月過去了，妳好像什麽都沒做，而是把所有的希望都押在了我是記憶上面，如果我什麽都想不起來，難道妳們就這麽壹直等著？。”
“妳怎麽知道我什麽都沒做？”洛霞的耐心好像出奇的好，沒有絲毫不耐煩。
樂正弘有點得寸進尺地說道：“那妳能不能告訴我都做了些什麽？”
洛霞反問道：“妳想知道什麽？”
樂正弘說道：“我現在只想知道壹個基本的細節，那天晚上跟我老婆在壹起吃飯的都有哪些人？那部手機究竟是怎麽回事？搞清楚這點事情對妳來說應該不難吧？”
洛霞好像也故意想刺激樂正弘似的，說道：“既然妳認為不難，為什麽不想辦法自己去搞清楚，妳不是去了壹趟南山度假村嗎？”
樂正弘氣憤地說道：“我是老百姓，妳是警察，這能壹樣嗎？妳起碼有權查看當天的監控錄像。”
洛霞說道：“妳以為看看監控錄像就能搞清楚妳老婆是怎麽被人害死的？”
樂正弘憤憤地說道：“我現在聽出來了，說來說去妳什麽都不知道，我的懷疑根本就沒有引起妳的重視，妳壓根就沒有打算調查，妳感興趣的只是關北鎮的那幾個毒販子。”
洛霞盯著樂正弘沈思了壹下，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似的，小聲道：“妳這麽想看度假村的監控錄像？”
樂正弘壹楞，說道：“那當然。”
洛霞說道：“那我就對妳破壹次例，滿足妳的好奇心，但做為條件，妳總要想起點什麽吧？妳不是說要互相交流嗎？”
樂正弘壹聽，也小聲說道：“我保證，妳只要讓我看看監控錄像，我保證會想起點什麽。”
洛霞點點頭，拉開抽屜拿出壹個優盤在樂正弘的面前晃悠了壹下，就像是在用糖果引誘孩子似地說道：“這裏面有出車禍當晚的監控錄像，記錄了下午六點鐘到晚上十點鐘之間度假村停車場的情況，妳可以拿回去慢慢看。”
樂正弘有點貪婪地問道：“有沒有賓館內部的監控錄像？”
洛霞說道：“妳恐怕巴不得希望妳老婆和孫斌休息過的那個房間也裝有監控吧？我遺憾地告訴妳，南山度假村六號樓是VIP會員的俱樂部，沒有裝任何監控錄像。不過，我還真去看過那間客房，是壹個豪華套間，據我了解，那天在裏面休息的不是只妳老婆和孫斌兩個人。”
樂正弘壹聽，突然有種釋懷的感覺，急忙問道：“那裏面還有哪些人？”
洛霞搖搖頭說道：“沒人知道。”
樂正弘不信道：“怎麽可能？難道沒有服務生嗎？”
洛霞說道：“服務生倒是有，但他們不可能認識每壹個客人，同時，做為VIP俱樂部，他們必須為去過那裏的客人保密。當然，看在我是警察的份上，他們承認在那個房間看見過關璐，原因是妳老婆太漂亮了，所以印象深刻。”
樂正弘瞥了壹眼洛霞手裏的優盤，舔舔嘴唇，問道：“那麽，手機和筆記本電腦呢？”
洛霞搖搖頭說道：“目前為止，沒人看見過這兩樣東西，?妳老婆的手機號碼還有效，但是壹直關機。”
樂正弘急忙說道：“妳應該查過那天晚上她都給什麽人打過電話了吧？”
洛霞慢騰騰地從口袋裏掏出壹個記事本，說道：“我當然查過了，妳老婆可真是個大忙人啊，出車禍的那天，從早晨七點鐘開始到晚上九點鐘之前，那部手機總共通話四十七次，累計通話時間壹個小時二十分鐘，其中打出過二十壹個電話，打進二十六個電話。”
樂正弘打斷洛霞的話說道：“最後壹個電話是不是我打的？”
洛霞點點頭說道：“不錯，具體時間是在晚上的十點零二分，通話時長為零。”
樂正弘壹臉狐疑道：“十點零二分？我記得是十點二十分左右。”
洛霞說道：“這只能說明妳的記憶出現了問題，或者妳的表不準。”
樂正弘爭辯道：“就算差二十分鐘，我的懷疑照樣成立，根據交警隊吳隊長的說法，我老婆和孫斌是九點半左右上的車，而從度假村停車場到出車禍的地方只有十幾分鐘的路程，很顯然，十點零二分車禍應該已經發生了。”
洛霞說道：“那就很難說了，監控錄像確實顯示妳老婆個孫斌是九點半左右上的車，但妳無法證明他們離開停車場之後是不是直接去了明湖。”
樂正弘疑惑道：“我不明白，妳這話是什麽意思？”
洛霞說道：“這還不明白嗎？他們有可能去那裏轉了壹圈，或者……在某個幽靜的地方停了壹會兒。”
樂正弘似乎聽懂了，慢慢脹紅了臉，腦子裏浮現出關璐和孫斌在車裏面纏綿的情形，氣哼哼地說道：“不可能。”
“完全可能。”洛霞無情地說道。
樂正弘也顧不上臉面了，爭辯道：“他們如果想幹那種事，完全可以在客房裏面……有必要跑到車上嗎？”
洛霞不客氣道：“也許他們想來點新鮮刺激的……”
樂正弘喘息道：“就算存在這種可能性，但手機裏傳來女人的聲音和爭吵聲怎麽解釋？現場不可能是壹個人。”
洛霞壹臉同情地盯著樂正弘說道：“那妳說現場有幾個人？”
樂正弘楞了壹下，說道：“反正鬧哄哄的，肯定不止壹個人。”
洛霞說道：“妳不能對自己的耳朵這麽自信，妳不是說女人的聲音有點像關璐嗎？也許接電話的人就是她。只不過當時她在車裏面正受到某種騷擾，所以發出了警告，聽起來像是爭吵聲，而對方卻沒有停止這種騷擾，她擔心被妳察覺，所以她沒有說話就掛斷了電話。”
樂正弘呆呆地盯著洛霞說不出話，他好像覺得這婆娘的工作好像就是為了否定自己的所有懷疑，從而證明那起車禍是壹次意外事故。
“這麽說，妳根本不相信我的懷疑？”樂正弘最後有點沮喪地問道。
洛霞猶豫道：“除非妳能提供更多的線索，否則，只憑這個電話根本不足以立案。”
“那她的筆記本呢？”樂正弘抓住最後壹根稻草問道。
洛霞說道：“這個問題根本就不能成為線索，也許妳老婆放在了什麽地方，也許被偷了，也許她壓根就沒有帶筆記本。或者妳老婆跟某些人確實有見不得人的秘密，筆記本裏面有什麽敏感的內容，所以在她死後有人把筆記本偷偷處理掉了。”
至此，樂正弘寄希望於警方對關璐死因立案，並展開調查的希望算是徹底落空了，壹時沮喪的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說實話，他也得承認洛霞的推論並不是沒有道理，起碼自己沒法駁倒她。
眼下，要想再次引起她關註關璐的死因，除非把關璐藏在老家的壹百多萬塊錢和那把鑰匙的事情和盤托出，不過，樂正弘還不打算這麽幹。
“我覺得妳不太像警察。”樂正弘最後憤憤地說道。
洛霞驚訝道：“那像什麽？”
樂正弘哼了壹聲道：“哪有警察靠想象破案的，妳剛才說的那些話根本就沒有真憑實據。”
洛霞不慌不忙地說道：“我沒有說自己說的話就是真相，但起碼提供了另壹種解釋，所以，妳的懷疑缺乏唯壹性。”
樂正弘盯著洛霞小聲說道：“既然車禍是壹場意外，可為什麽有人要刻意隱瞞那天晚上度假村發生的事情，那些跟她壹起吃飯的人為什麽不敢露面。”
洛霞說道：“這倒是壹個問題，不過，很容易解釋，說實話，盡管還我不清楚那天晚上在飯桌上的人是誰。可顯然不是壹般的平頭百姓，他們有可能隱瞞真相，但並不能說明他們和車禍有關，而是不想爆出什麽醜聞。我的意思，妳應該懂的。”
樂正弘慢慢站起身來，說道：“我懂了，不過，我還是想看看那個監控視頻。”
洛霞也站起身來說道：“別忘了，妳要用什麽來交換。”
樂正弘氣憤道：“既然妳已經不打算調查了，還要我說什麽？”
洛霞搖搖頭說道：“我不調查車禍了，但我還在調查關北鎮的案子，目前我還沒有把妳老婆排除出這個案子。”
樂正弘點點頭，說道：“好吧……這件事不是我想起來的，而是別人告訴我的，這個人也是關北鎮的，並且跟關璐認識。去年她回家過年的時候，關北鎮的王大麻子莫名其妙托她給我老婆帶了兩箱年貨，實際上，我老婆並不知道這件事。”
“這個人帶著年貨到了江州市火車站才給我老婆打電話，可就在她打電話的時候，來了兩個男人，說是專門來接車的。這個帶貨的人不認識他們，自然不會把東西給他們，可其中壹個男人說認識我老婆，並且當著她的面接了我老婆的電話。這個男人給我老婆只說了壹個名字，我老婆就讓這個人把兩個箱子交給了他們，現在我懷疑這兩個箱子裏面裝著的可能正是那天晚上我在化工廠看見的那些玩意。”
洛霞問道：“這個替王大麻子捎東西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