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 靈異法醫
　　我見那牛皮癬幾乎長滿了全身，不壹會兒連五官都長滿了。這情形十分重口味，只見吳東全身如同長了壹層鎧甲壹樣，面目全非。童梁見狀也吃驚不小，立即按下床前的召喚鈴，將醫生給喊了進來。
　　醫生壹見也不明所以，但是看這情況十分嚴重，立即將他列入重癥患者，送入了監控病房。
　　童梁看著被送去病房的吳東搖頭半晌，嘆道：“看來這條線索也要斷了。這人保不住了。”
　　“妳說他身上那是什麽東西，長這麽快？”我問道。
　　“像是中毒，又不像，唉，我也說不好。”童梁嘆道。
　　這事兒確實被童梁說中了。沒多久，醫院傳來噩耗：當晚該醫院壹名值班護士死亡，據推測是夜裏3點左右，死因又是中毒，小腿有壹出人類咬痕。
　　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正跟童梁壹起在莫小沫家樓下蹲點保護。童梁說，莫小沫生還，也許兇手團夥會殺她滅口，因為被關押的這幾天裏，莫小沫很可能看到了什麽對兇手團夥不利的證據或者東西。
　　但是壹晚上相安無事，淩晨時分，我正在睡夢間，便被童梁推醒，告訴了我這件怪事。
　　“吳東病房的護士死了，吳東失蹤，但是我想他也兇多吉少。”童梁說道。
　　“不是派了便衣警察看著他麽？”我問道。
　　“沒用，他們說根本沒聽到任何動靜。”童梁說著，揉了揉眼睛，讓附近的警察繼續盯著，自己則開車跟我去了醫院。
　　到醫院後大概淩晨四點多。但是，醫院病房下警燈閃爍，法醫下車正往樓上走。
　　我擡頭看了那法醫壹眼，見不是四眼女法醫，而是個胖乎乎的年輕男法醫，便脫口問道：“四眼姐姐呢？”
　　男法醫露齒壹笑：“我們市局並不是只有壹個法醫。這麽晚了，得由男人來出現場。”
　　他這壹笑，突然讓我想起那個和氣生財的港星歐陽震華。真心不像是法醫，更像是跑保險的，牙齒挺齊，壹副和氣生財的模樣。
　　現在醫院大樓沒什麽人聲，淩晨時分，沒事兒的人或者病人都在熟睡中。
　　其他警察紛紛坐了別的電梯，我跟童梁和男法醫，還有壹個拄著雙拐的病人等四號電梯。
　　四下壹片寂靜，童梁盯著變換的樓層數字，紅色燈光反射在他臉上，映出他肅靜的神色。我忍不住去看旁邊那個扶著雙拐的病人。可這壹瞥，我突然覺得這人有點不對勁。
　　他的腳底流下壹大灘膿血，滴滴答答，壹直流淌到了童梁的腳邊兒，我似乎能聞到壹股腐臭氣傳來，但是童梁居然渾然不覺！
　　我看到這壹幕寒毛直豎。因為童梁站在我旁邊，他的另壹邊是那個笑瞇瞇的男法醫。倆人都對那古怪的男人視而不見，就我能看到麽？！是再度的幻覺？！
　　那個男人微微低著頭，蓬亂的頭發遮住半邊臉，我也看不清他的模樣。但是他的雙腳如今正腐爛成膿血，沒多會兒已經將童梁跟男法醫腳下的地面鋪滿了。
　　我甚至能替他們感覺到膿血鉆進鞋子裏的冷意∵廊裏的燈光也忽而暗淡了不少。就在我驚恐地盯著那男人之時，我見他突然轉過頭來看我。我被這突如其來的壹轉臉嚇得頭皮發炸，因為那張臉赫然是長滿了皮癬的吳東的臉！
　　此時這張臉也正在壹點點地腐爛，就像是脫落的墻皮壹樣，我見不斷有血肉碎屑從他臉上掉下來，落到地上的那灘膿血中。我甚至能聽到碎屑砸進膿血水中的發出輕微的聲響。
　　我看到這裏，相信自己已經面如死灰，胃裏壹陣翻江倒海地想吐。
　　我見那逐漸“融化”成血水的吳東慢慢向我“飄”了過來，於是忍不住抓住童梁的胳膊，藏到他身旁去。
　　“妳怎麽了？”童梁個頭比我高壹個頭，是個身高九尺的大漢。此時他見我這慫貨樣，便低下頭問我。
　　“那…”我斟酌了半天不知怎麽說。要告訴他“那邊有個正在融化的男人”，童梁指不定壹腳踹出去讓我反省反省，是不是又出幻覺了。
　　就在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電梯發出“叮”的壹聲，門突然開了。那笑嘻嘻的胖法醫轉頭對我們說道：“進去吧，妳們先請。”
　　童梁也不客氣，大踏步地往裏走，我也被連拖帶拽地拽了進去。我見那吳東的“鬼魂”還沒消失，就站在法醫身後，不由壹陣膽寒，在想要不要提示這個胖子。
　　胖子笑瞇瞇地走進電梯，突然掏出壹只像是女人化妝用的小毛刷那種東西，對著電梯邊緣掃了掃，邊掃邊說：“哎呀現在這些物業保潔幹活太差勁了，童組長，妳看這電梯裏灰塵這麽多，哎哎，我這有潔癖的真看不過去。”
　　說著，這貨居然拿著小毛刷在電梯門口刷了壹遍。也不知是不是光線折射生成的錯覺，我竟然覺得隨著他手中毛刷子的晃動，似乎有壹道道光芒在門邊兒晃動。而那原本想要進門的“吳東”，居然在門口躊躇不前，不敢進門。
　　“行了，別裝幹凈了。”童梁冷哼道：“就好像我不知道妳家裏亂得跟豬圈壹樣似的。”
　　那法醫也不生氣，依舊嘻嘻哈哈地說道：“哪兒有，我向來說真話。”
　　“那就奇怪了。”童梁冷哼壹聲，電梯門此時緩緩關閉。看著那不人不鬼的東西被關在門外，我突然松了口氣。
　　與此同時，我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到那胖法醫身上。法醫見我看著他，於是笑道：“自我介紹壹下。我叫何和，是孟姐的同事，市局的法醫。多多關照。”
　　“呵呵？”我下意識地問道。這名字太喜感了啊餵！
　　“叫我呵呵也行。”何法醫笑道，牙齒整齊得很，越看越像歐陽震華。
　　也許是這胖子法醫長得太喜感，剛才看到那東西帶來的驚恐之感消退不少。
　　“叫他何老賴就行。”童梁說道：“他嘴裏沒壹句真話，記得不要輕信。”
　　“哪兒有，別聽他瞎說。”何法醫笑道。
　　我看著他手中的刷子，問道：“妳這刷子是法醫用的工具麽？”
　　“是啊。”何法醫說道：“我出現場必須帶的工具。”
　　“別聽他瞎說，那是他自己的習慣。”童梁說道：“跟個娘們兒壹樣總帶著個刷子到處掃灰塵。”
　　何法醫也不辯解，只是將那奇怪的刷子小心地收起來。此時電梯門開，到了吳東所在的病房。
　　想起剛才的景象，我對那病房有點發怵。不過既然跟著來了，我還是壯膽兒跟著童梁走進門去。
　　此時吳東已經不明去向。他所在的重癥病房空空蕩蕩，病床上有壹張特別惡心的東西，就像是從人身上蛻下的全是牛皮癬的殘破人皮。而手腕部位壹直被拷在床上。奇怪的是，那仿真的手銬是哪兒來的？
　　我捂了捂鼻子，聞到空中壹股血腥味，低頭壹看，臥槽，地上大量血跡，我差點兒就踩到血泊之中。
　　“這血跡怎麽出了房間壹直延續到外面去？”何法醫低頭看著血跡說道，並追著那血跡出了門。我也很好奇，也跟著追了出去。童梁沒搭理我們，繼續留在房間。
　　我倆見那血跡壹直若有若無地通到醫院的排汙池，然後徹底消失了。
　　“何法醫，妳說這怎麽回事？”我問道。
　　“能怎麽回事，被人剝皮融化後丟到排汙池沖走了吧。”何和說道，那語氣就跟說壹件平常事似的。
　　我再也忍不住惡心，立即嘔吐不已。
　　何法醫呵呵笑道：“淡定淡定，艾瑪，這吃了不少好東西啊，都吐出來了，可惜了啊。”
　　我吐了半晌才直起腰，扶著墻說道：“您可真夠能說風涼話的。”
　　“我說，小夥子。”何和四下看了看，見沒什麽人在，便走近我，露齒壹笑，低聲道：“妳能看到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