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和解
蕎默之間 by 北少
2025-3-5 21:18
方城走進喬默的別墅時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這人到底是想怎樣??酒瓶堆裏的男人喝的昏天黑地,光裸著上身,皮膚黝黑,常年格鬥比賽,肌肉結實的可怕,塊塊胸肌上卻是斑斑傷痕,不知是比賽時留下的還是不小心劃傷的,空氣渾濁的讓人作惡,吃了沒幾口的泡面散發著難聞的餿味,上面還漂浮著壹層厚厚的煙灰,方城看了壹眼,差點沒吐出來,男人倒在地上,已經醉的不省人事。原本以為看到那些信他會振作起來,起碼有念想,有希望,可結果,卻是男人變本加厲的頹廢與放縱。
無奈的嘆口氣,方城走過去把醉的如同壹灘爛泥的男人扛起來走向臥室,卻在打開房門時倒吸了壹口涼氣。這是……是人住的地方嗎?也太恐怖了!臥室裏很幹凈,尤其是與客廳對比更是幹凈的可怕,可是四周墻上,天花板上凡是觸目所及的地方密密麻麻的貼滿了照片,女孩子的照片,明亮的大眼,嬌俏的鼻子,精巧的下巴,飄逸的長發,那麽漂亮,那麽可愛,可是被這麽多雙大眼睛註視著,方城還是壹陣毛骨悚然,門口處擺著兩雙拖鞋,壹大壹小,看起來溫馨可愛,卻又讓人心酸,床上很幹凈,錦單被褥都是淡淡的清新的顏色,床頭放著兩個枕頭,枕邊是壹排碼得整整齊齊的藍色信封,信封的封口處都有些毛糙,已經不知道看了多少遍;蠶絲被下露出壹角信紙,淡藍色的,信的內容看不到,卻能看到那清晰的署名,字跡娟秀可愛,卻灼傷了方城的眼睛。
最愛哥哥的喬蕎……
喬默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日落時分,陽光透過窗子灑進臥室黃燦燦的,很溫暖,很寧靜,正如喬默此時的心境,他做了壹個夢,壹個很恬靜的很平和的夢,夢中清麗的女孩子與他光著腳丫並肩走在淩海沙灘上,溫暖的小手拉著他粗糙的大手,壹直走壹直走,身後留下四串歪歪扭扭的腳印,很可愛。他們在海邊的大石頭上坐下來,女孩子窩在他的懷裏指著遠方讓他看,卻在他擡頭張望的時候,突然親吻了他的下巴,然後倒在他懷裏笑的像只狡黠的小狐貍。
走出臥室看到方城正端著飯菜從廚房走出來,喬默沒有說話,低著頭壹瘸壹拐的走進了洗手間,客廳裏已經打掃幹凈,方城把餐桌擺好,也不管喬默自己壹個人自顧自的吃起來,喬默從洗手間出來就走向琳瑯滿目的酒架,方城皺著眉瞅著他,突然惡聲惡氣的吼了壹嗓子,
“妳少喝壹頓會死啊??”
喬默沒做聲,卻把酒瓶放下走到飯桌前坐了下來。
方城單身這麽多年,生活上就是壹大老粗,兩個人都是在部隊裏呆過多年的,飯菜做得很不合口,也沒人計較這些,只是沒精打采的有壹口沒壹口的吃著。
“喬蕎現在在哪兒呢?”
方城突然開口詢問,喬默擡頭看了他壹眼,又低下頭悶聲說道:“西西裏。”
“今年該十八歲了吧?”
方城又繼續說道,這麽多年這是他第壹次在喬默面前提起喬蕎,壹直都不敢提,怕他傷心難過,卻沒想到他會是這麽反應,可以說是沒什麽反應,沈悶的壹如從前。
喬默也不知道為什麽,或許是下午的夢境太美吧,他從口袋裏掏出壹張照片遞給方城,方城接過來先沒看照片,而是壹臉狐疑的打量著他,這是醒著呢,還是醉著?
照片上的女孩子穿著壹件白色的連衣裙,站在海邊,似乎是不經意的回眸,長發垂至腰際,隨著海風飄揚而起,嘴角掛著壹抹淺淺的笑,好看的眼睛中卻帶有壹股淡淡的憂傷。
“這麽漂亮了!眼睛跟小時候壹模壹樣,水汪汪的會說話,頭發倒是長了不少,顯得文靜多了,個子高了,就是瘦了點,從小吃飯就跟小貓似地,妳不管著她更不好好吃飯了……”
方城笑著擡起頭驚訝的看到喬默的嘴角竟然帶著壹抹笑容,雖然很淺很淡卻是真的有笑意,多少年了,這笑容都讓方城覺得陌生了。
“我留著了!”
看到喬默要變臉,方城眼壹瞪理直氣壯的說道,“人都是妳的,我留張照片還不行?”
聽到這話喬默竟然真的沒再跟他計較,方城的吃相很豪放,壹個饅頭三口兩口塞進嘴裏,鼓著兩個腮幫子還有話要說,
“什麽時候回來啊?”話說的如此輕松,如此理所當然,仿佛女孩子僅僅是出趟遠門,終究是要回來的,只是歸期他還不知道。
“六年後……”
“咳咳……”方城差點沒噎住,那丫頭還真的會回來,只是六年時間是不是太長了點,這才過壹個六年就把這個男人折磨的不成人形了,再過六年……
“妳有什麽打算?可都是過了三十歲的人了,也該想想自己的事了……”
“沒打算……”
眼前的飯菜實在讓人很沒胃口,喬默站起身走到酒架前開了壹瓶酒,拿著兩個杯子走回來,這次方城卻沒再說什麽,接過酒杯呷了壹口,酒很烈,有點燒心,他拿起饅頭啃了壹口。
“大哥,我問壹句妳別惱,妳是不是對喬蕎……嗯……怎麽說呢……”
正想從自己少得可憐的詞庫裏搜索壹個合適的辭藻,卻聽到對面的男人淡淡的開口,
“原本打算是要過壹輩子的……”
原本打算是要過壹輩子的,所以在她離開的那壹刻便迷失了生活的方向,渾渾噩噩六年依然沒找到……
局裏有緊急情況,好不容易休假的方城也被召了回去,淩海海關發生槍戰,警車鳴著催人命的警笛呼嘯而過,行人車輛都得退避三舍,方城坐在副駕駛的位子上,手中舉著喬蕎的照片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沒完沒了的看著。
小詹開著車,瞥了壹眼方城,覺得自己如果再不開口說點什麽,這人真能舉著照片顯擺壹路。
“方隊,妳女朋友啊?”
方城不置可否,滿臉得瑟的問道“怎麽樣?好看吧?”#思#兔#在#線#閱#讀#
小詹湊過來仔細看了壹眼,隨即咋著舌頭嘆道,“好看,比咱隊的霸王花還漂亮!!”
方城不屑的壹撇嘴,把照片小心的收進上衣口袋,“就那個男人婆,跟我們家蕎兒根本沒有可比性,雲泥之別!天壤之別!!”
“行啊方隊,都用成語了!!”小詹笑的壹臉不懷好意,“可我怎麽覺得這女孩這麽小呢,方隊妳是不是老牛吃嫩草啊?”
“我老牛??”
方城指著自己鼻子壹瞪眼,剛想發怒,忽然覺得有失領導風範,整了整帽簷壹本正經的說道:“這是幾年前的照片了……那個那個海關那兒到底怎麽回事?這麽明目張膽光天化日的槍戰,以為咱這兒是阿富汗呢??”
“海關從集裝箱裏查處了非法槍支,好像是意大利西西裏過來貨船!這夥人確實夠大膽的,直接端著槍就跟稽查的人幹起來了!”
“西西裏?”方城劍眉壹挑,這地兒聽起來怎麽這麽熟呢??
*** *** ***
亦晨把腦袋埋在兩膝之間,在沙發裏蜷縮成壹團,發生了太多她無法控制,無法應付的事情,驚慌、無措、心疼、難過已經讓她身心疲憊。仇訣從樓上下來壹眼便看到沙發上女孩子嬌小的身影,他拖著壹條受傷的腿懶洋洋的走過去,很沒有風度的推了沈默中的女孩子壹把,說了壹句讓城堡裏的兄弟聽到都會吐血的話,
“走開,這是我的地方!!”
亦晨沒有動,現在她不想理會這個令人討厭的家夥。仇訣見女孩子沒搭理他,極其無賴的大咧咧的在沙發上躺了下來,壹雙大腳正放在亦晨身邊。
“餵……”男人伸著腳推了推女孩子,很“貼心”的問道:“為冷川擔心啊?”
女孩子還是沒搭理他,埋頭沈默著,見騷擾不成,仇訣坐起身湊到女孩身邊,壹臉輕松的說道:“有什麽好擔心的,不就是吸毒嗎?最不缺的就是這個,我供得起!”
話壹說完,沈默中的女孩子忽的壹下擡起頭,恨恨的咬著嘴唇,眼睛通紅,臉上紅壹陣白壹陣,胸口劇烈起伏著隱忍著怒氣,仇訣邪肆的壹勾唇角,果然又生氣了,好整以暇的坐直身子等待著女孩的怒氣,卻發現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從女孩子漂亮的大眼睛中顆顆滑落,沿著白嫩的臉頰壹直流下來打在沙發上,發出噗噗的聲音。
看到女孩子的淚水,仇訣竟然有壹絲慌神,她不是總是張牙舞爪的嗎?怎麽會哭的?而且還哭的這麽……這麽讓人不知所措,“妳……妳哭什麽??”
亦晨也不說話,只是眼淚越流越多,越流越兇。
“我最討厭人哭了,聽到沒有,不準哭了!!”
恐嚇嗬斥也不管用,眼看著淚水逆流成河了。
“好了好了,不惹妳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壹章繼續閱讀!)
…”仇訣伸出大手笨拙的幫女孩子擦著淚水,卻發現怎麽擦都擦不完,女孩子的眼睛就像壹股泉眼,淚水如同汩汩的泉水,清澈卻讓人心疼。
終是無奈,男人伸手把女孩子攬到了懷裏,動作生疏笨拙“好了,不欺負妳了,再也不欺負妳了……”
積壓了壹天的恐懼、擔憂、慌亂、疲憊終於化作顆顆淚珠發泄出來,此刻的亦晨疲倦至極,已經沒有力氣跟這個平日裏的冤家對頭針鋒相對,鬥嘴掐架,按照慣例,她今天是要生病的,撐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陣陣眩暈感襲來,女孩的臉色蒼白如雪,意識壹點點模糊。
“哎……妳不準暈倒啊……蕎兒……”仇訣懊惱的抓了抓頭發,這丫頭能不能別這麽實在,前壹刻還被他氣哭呢,現在就放心的暈倒在他懷裏了。肩膀的傷口又裂開了,正往外滲著血水,亦晨的頭正壓在傷口上,疼的仇訣直皺眉頭。氣惱的想推開她,卻在看到女孩子那張梨花帶雨的睡臉時有瞬間的呆楞,他整天跟她吵,跟她鬧卻從沒仔細的觀察過這個女孩子,此刻她正倚在他的懷裏,白凈的小臉泛著透明的光澤,蒼白虛弱的惹人心疼,眼角還有為擦落的淚珠,仿若晶瑩剔透的淚痣,好看的唇瓣上壹排淺淺的牙印,只是失了潤澤,沒有壹絲血色。毛絨絨的發頂蹭著他的下巴,壹股淡淡的清香縈繞,很軟很癢,仇訣仿若受了蠱惑般,攬住女孩盈盈纖腰的手臂漸漸收緊,頭靠在女孩的肩窩裏,貪戀著女孩身上的清香與溫暖,久久不願離去。
Arthur進來時看到的就是壹幅溫馨的畫面,男人穿著壹身休閑家居服坐在沙發上,閉著眼睛靠在懷裏女孩子的肩窩裏,很安靜,很溫暖,只是女孩子蒼白的臉頰和幹裂的唇瓣卻打破了畫面的和諧。
“主人……”
Arthur看著仇訣殺人的陰狠目光,緊張的喉頭顫動,“古……古小姐好像生病了……”
仇訣大手撫上女孩子的額頭,溫度高的燙手,這丫頭到底是什麽材料造的,說發燒就發燒,不!還沒說發燒呢就發燒了,很不客氣的捏了捏昏睡中女孩的俏鼻,說話間竟然帶了絲絲寵溺,“除了跟我吵架妳還會什麽?生病?……Lorenzo人呢??”
“昨晚的事曝光了,Lorenzo已經去GE集團主持工作!”Arthur本來就是要向他匯報這事兒的。
仇訣眉梢壹挑,不以為然“他就是壹大夫,主持什麽集團工作啊,不務正業!”
如果讓古柏林知道仇訣是怎麽給他的小公主治病的,恐怕能心疼死,他搜羅了城堡裏所有的非處方藥,感冒發燒、頭疼腦熱、咽喉腫痛、腸胃不適……好在這些藥多半都是亦晨上次生病時用的,倒也對癥。心裏有牽掛,生病都是小心翼翼的,當清亮的月光灑進這座昏暗的城堡時,亦晨又醒了過來,想到的第壹件事便是去找冷川。
冷川靜靜的躺在床上,毒癮已經發作過去,但身體依舊用鐵鏈綁著,手臂腳腕處道道血痕,亦晨進來的時候他正望著窗外深邃的夜空,女孩子什麽也沒說,走到床邊便要解開纏繞在身上的鐵鏈。
“綁著吧……”冷川的聲音很淡卻帶著深深的疲憊,說話的時候壹直看著窗外。
亦晨抿了抿嘴唇,蹲下`身來,把冷川身上被鐵鏈摩攃的地方都纏了壹層厚厚的紗布,然後便壹點壹點仔細的給他身上的傷口換藥。
清涼的海風吹進房間,帶著壹股潮濕的涼意,又要下雨了,亦晨打了個寒戰,站起身走到窗邊把窗戶關上,順手拉上了窗簾,冷川收回視線,看著繼續給他換藥的女孩子,視線有些恍惚。
“蕎兒,我今年多大了?二十八還是二十九?記不清楚了。”
亦晨沒有擡頭,手下依舊忙碌著,“二十七,妳比我哥小三歲,農歷三月的生日。”
“二十七,竟然已經活了二十七年了,蕎兒,川軍哥剛才在想,我這二十幾年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麽,想了很久,竟然想不出壹個理由,糊裏糊塗二十幾年過去了。兄弟幾個人,妳哥不用說,壹個人把妳拉扯這麽大,李泱自己也有主意,阿奈老實本分最會過日子,方城人好,正直講義氣,算來算去,妳這幾個哥哥中川軍哥是最沒用的,從沒做過壹件對的事,卻總是給人帶來麻煩。”
冷川說這話的,亦晨正擡起他的壹只胳膊給他擦藥,她擡起頭來看了他壹眼,忽然發覺躺在床上的這個男人壹下子老了好多,才不過二十七歲,眼角有了淺淺的皺紋,身上再也找不到當年那股吊兒郎當的習氣,已經染上了歲月的滄桑。
“誰也不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生來都要麻煩別人,要說麻煩恐怕沒有比我更能麻煩別人,當年哥哥跟我又有什麽關系,媽媽都不要我了,他又何必自找麻煩,而且壹麻煩就是十二年,現在他就是我這輩子最親的人,最愛的人。妳麻煩別人越多,而別人也心甘情願的讓妳麻煩,感情不就是這麽壹點點積累起來的,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妳要麻煩人家,人家也不搭理妳,再說咱也麻煩不到他。妳說自己沒做過壹件對的事,對不對的只要無愧於心就行,妳跟仇訣做的那些事,不是我做的,我也不是受害者,本來跟我也沒什麽關系,可妳跟我關系,妳是我川軍哥,自私壹點講,我跟仇訣吵跟他鬧不是說妳們做的對不對,而是想妳們平平安安的。妳自己都不知道活著是為了什麽,我就更不知道了,不過我知道,如果妳生病了,受傷了,我心裏就會難受,會心疼,我哥也會難受,泱哥哥、奈哥哥、城哥哥都會難受,連仇訣都會不舒服……”
亦晨說話的時候壹直低著頭,聲音緩緩的淡淡的,傷口換完藥,她收拾好換下的紗布,幫冷川整理好衣物,然後端著盛滿藥膏的托盤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躺在床上的冷川,壹如平常的詢問,“想吃什麽?我去做!”
冷川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只是看著女孩子轉身離開的背影,忽然意識到,那個總是被他氣得跺腳的小丫頭已經長大了。
亦晨走出房間時,仇訣正倚站在門口,手中端著酒杯很恣意的品著杯中的伏特加,看到亦晨處理,嘴角壹扯,露出了壹個相當嫵媚的笑容,亦晨冷著臉瞅著他壹眼,壹把奪下男人手中的酒杯,沒好氣的怒道,“嫌自己傷口好得快,喝什麽酒!”
仇訣竟然也沒惱,拖著壹條傷腿跟上來,壹副哥倆好的樣子把胳膊搭在了女孩子的肩上,亦晨反感的壹皺眉頭,瞅了瞅他那條傷腿,沒說什麽就由他去了。壹路尾隨著女孩下樓,進廚房,仇訣便倚在廚房門口愜意的看著女孩子忙碌,莫名的心情很好。
“好話全都說給妳的川軍哥,對我就是惡言惡語,蕎兒,妳是不是太偏心了點?”
亦晨轉過頭盯著此刻看起來有點無賴的仇訣看了好壹會兒,疑惑的挑了挑眉毛,沈聲說道,“跟妳很熟嗎?”
“不熟……不熟妳幹嘛對我投懷送抱?”
“妳胡說什麽!!”亦晨有些生氣,她不喜歡別人跟她開這種玩笑。
“沒什麽,只是今天下午有人抱著我不撒手啊,傷口都被扯開了,妳得給我重新包紮壹下!”
亦晨也不聽他胡說八道,但還是下意識的掃了壹眼他的右肩,白色襯衣上斑斑血跡,傷口確實又裂開了,忽然想起了今天早上在他房間裏的那個女人,話到嘴邊就變成了,
“不是有人照顧妳嗎,找我幹嘛?”
“這話聽起來怎麽有點酸啊?”仇訣嘴角噙笑,覺得跟女孩子這樣的鬥嘴更有意思。
亦晨端著壹盤精致的小點心,夾起壹塊塞到仇訣嘴裏,俏鼻壹皺,笑道“妳想的美!”
正要繞開他高大的身軀走出廚房,誰知男人卻突然起身上前,用額頭貼上了亦晨的額頭,肌膚相貼,兩人都是心下壹顫,亦晨觸電般的就要推開他,男人卻已經站直身子,轉身走了出去,聲音恢復了他的壹貫腔調,“不發燒了,好好幹活,知不知道??”
“我現在可不是寄人籬下!”亦晨把裝著點心的盤子往仇訣面前壹丟,提醒著她現在的今非昔比。↓思↓兔↓網↓
“整天吃這個,煩不煩啊??”點心都塞到嘴裏了,還非要口是心非的表達不滿。
“我川軍哥願意吃,再說哪有整天,剛剛壹天而已……廚房裏有粥,自己盛啊……”亦晨不再理會他,端著晚飯就上了樓。
仇訣懶洋洋的靠在沙發上,看著女孩消失在樓梯拐角的背影,有些發楞,兩個人今天的相處很……奇怪。現在她又在冷川忙前忙後,而他竟然沒有怨氣,是因為聽到了她的那些話嗎?她說希望“妳們”平平安安,“妳們”中包括了他仇訣,或許她也有壹絲自己,只是自己為什麽會這麽想要她的在乎??
“乒乒乓乓”“哐哐啷啷”,從樓上傳來壹陣嘈雜,仇訣目光壹凜,三步並作兩步跑到樓上,那條帶傷的腿竟然看不出壹絲不適。沖進房間,入目處壹片狼藉,瓷盤杯盞碎了壹地,點心米粥淩亂的灑在地上,床上的男人身體不停抽搐著,頭不停搖擺著呈癲癇狀,嘴裏發出痛苦的哀號,掙紮的身體帶動身上的鐵鏈嘩嘩作響,聽起來是那麽刺耳。亦晨紅著眼睛想上前握住男人不住揮舞的手臂,卻被剛剛沖進來的男人壹把扯住,然後拉著走出了房間。
“沒事,很快就過去了,他吸毒的時間不長,不過那些人給他用的量很大,所以反應會強烈點……”仇訣低聲解釋著,不放心的看了壹下`身邊的女孩,女孩手臂上有壹大片紅腫,應該是被剛才打翻的熱粥燙到了,不知隨手從什麽地方扯過壹條濕毛巾遞給女孩子,輕聲問道,
“到樓下歇壹會兒?”
女孩子搖搖頭,在房門邊倚著墻壁坐下來,全身籠罩著深深的疲憊。仇訣看到女孩子的樣子,突然心下生出壹絲不忍,挑了挑眉梢,走過來挨著她身邊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