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5章真正的星盜

　　晚宴才剛剛開始，壹輛飛車就匆匆離開會場，消逝在夜色中。
　　車內的氣氛仿佛進入了最嚴寒的冬季，簡和理查德誰也不說話，各自想著心事。簡的身體控制不住地微微發抖，甜酒依然粘在臉上，她根本就沒有擦。而理查德也是壹反常態的沒有去安慰簡，臉色鐵青，默默想著自己的心事。
　　不知過了多久，飛車前方出現壹點光亮，即將返回藍湖莊園。
　　走進大廳，簡終於爆發了，抓起能夠得著的壹切瘋狂地砸著，尖叫著，撕扯著。理查德冷冷地看著這壹切，壹動不動。壹個碎片從他臉邊掠過，留下壹道細細血痕，可是理查德就像感覺不到疼痛壹樣，依然站著。
　　幾乎把大廳裏能砸的全都砸了之後，簡才稍稍平靜，咬牙道：“我當時就該還她壹個耳光！！”
　　“還好妳沒有。”壹開口，理查德才發現自己的嗓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啞了。
　　“他們現在壹定是在嘲笑我們！我都能想像得到他們的嘴臉！”
　　“不，並不會。他們現在只會當作壹切都沒有發生過，我們兩個從來沒有出現過，就是這樣。”
　　簡發出壹陣歇斯底裏的笑聲，說：“真可笑，這就是妳們這些貴族的虛偽嗎？我都快忘記臟話是怎麽說的了，然後她呢，當著所有人的面罵我是婊子，用酒潑我，就這樣她還是優雅的範本，而我才是潑婦，潑婦？！”
　　“差不多是這樣。”
　　“那妳當時為什麽要拉我走？反正都是潑婦，我寧可狠狠地回她幾個耳光！”
　　“妳打不過她。”
　　“我……”簡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麽了，狠狠地罵了幾句臟話，說：“好，真是好！也就是說我要是動手的話，結果反而是會被她優雅地抽幾個耳光是吧？這就是貴族的禮儀？”
　　“從中世紀起，決鬥就是貴族的壹項傳統。現在只不過是換了種形式而已。”
　　“那妳呢！我在被羞辱的時候，妳在幹什麽？”
　　“我也打不過她。”
　　簡又無言以對。
　　片刻之後，簡把控制情緒的裝置戴到了手上，拿起壹塊濕巾默默地擦去了臉上的酒，平靜地說：“妳和她的差距就那麽大嗎？就算拼了命也碰不到她壹下？至少能讓她躲壹下吧，不那麽優雅吧？”
　　“如果我有傷到她的可能，旁邊的人就會插手了。”
　　“路易家族和溫頓差距這麽大嗎？”
　　“不，路易和溫頓差不多，但是我和海瑟薇有差距。妳還記得我們走的時候她最後說的那句話嗎，溫頓和路易的聯系會更加緊密。”
　　簡冷笑：“都這樣羞辱我們了，聯系還能更加緊密？”
　　“她的意思是，會和路易加深聯系，但不是和我。”
　　簡終於明白了。誰和理查德所在派系不對付，海瑟薇就會和誰加深聯系。她的腦海中瞬間閃過好幾個名字，臉色漸漸變得凝重。這幾個人哪壹個都不好對付，而且非常願意看著理查德去死。
　　“也許我們該早做準備。”
　　理查德點頭，“是的，所以我拉妳走，因為戰爭才剛剛開始。”
　　簡打開個人終端，說：“我們來商量壹下下壹步的計劃。不過在此之前，我們得先看看我們還有哪些弱點可能被敵人所利用。”
　　理查德剛打開個人終端，就出現了壹個意想不到的通訊請求，並且這個請求在閃爍三次之後自動接通，無視了理查德的意願。
　　個人終端上出現的是西諾的那張大臉，笑得像個沒教養的星盜：
　　“哈哈哈哈！我親愛的弟弟，聽說妳剛剛度過了壹個愉快的夜晚！我知道這個時候打擾妳不是很合適，但是我必須得提醒妳，這個月的第二筆錢妳還沒有支付呢，現在距離最後時限只有15分鐘了。按照合同規定，如果錯過支付時間的話需要繳納2%的滯納金，我可以隨時催討。相信我，妳不會希望有滯納金發生的，那樣我就能隨時隨地打妳的電話了，哈哈哈！怎麽樣，現在可以開始付款了嗎，我可以在線等。其實付款是件非常簡單的事，妳甚至都不用提上褲子，甚至可以壹邊動壹邊付款，只要妳的協調能力足夠好……”
　　“已經付完了！”理查德忍無可忍，光速支付，然後咆哮著關閉了個人終端。
　　好不容易安靜下來之後，簡神色古怪，說：“不會是他吧？”
　　“不可能！！”理查德不假思索地道。
　　在簡的假想敵列表中，還真沒有西諾。理查德也沒有考慮過西諾，他的這位哥哥要是真有能力，也不會被逐出家族了。要說西諾的過人之處，除了惡心理查德之外好像也找不出什麽來了。
　　星空深處，紅胡子的艦隊正在漫無目的地遊蕩，西諾坐在指揮椅中，兩只腳直接擱在指揮臺上，頭上紮著頭巾，手裏端著烈酒，嘴裏叼著雪茄，空著的手則把玩著老式的火?槍。總而言之，他現在怎麽看怎麽像星盜，哪怕回到中世紀畫風也不違和。
　　這時指揮臺上出現了海瑟薇的影像，她微笑道：“看來妳還挺喜歡當星盜的。”
　　西諾深吸了壹口雪茄，眼神憂郁：“我有種感覺，這才是真正契合我靈魂的職業。也許用不了幾年，在星盜的傳說中也會有我西諾的名字……”
　　看得出來小公主在努力忍笑，問：“妳開搶了嗎？”
　　“當然！昨天我就看中了西格維爾家族的壹支商船隊，鬼鬼祟祟的壹看就知道沒在幹好事！我當然不會客氣，立刻就開火！”說到打劫，西諾兩眼精光四射，頓時就不困了。
　　小公主也好奇：“西格維爾？那不是血色薔薇的外圍家族嗎？聽說他們最近神神秘秘的，妳都搶到什麽了？”
　　西諾用力揮了壹下手槍，氣勢十足地說：“我沒打過。”
　　小公主瞬間破功，笑得直不起腰來，優雅早都拋到了九霄雲外。她笑了好幾分鐘，這才扶著旁邊的書架站起，說：“打輸了也能說得如此氣吞山河，佩服！難道傳奇星盜都是這種風格嗎？”
　　“沒打過和打輸了是兩回事！我全身而退，而對手的損失比我要大得多，這怎麽能說輸？”
　　“好的，妳沒輸，只是沒打過而已。”小公主又恢復了壹本正經，說：“好了，說正事。我需要在路易家族中找壹個合作夥伴，全力打壓理查德的派系，妳有什麽建議？”
　　“這個人選顯然不是我！”西諾終於正經起來，放下手中的道具，再把雪茄扔到了垃圾桶裏。他放出兩個人的照片，說：“威度，第6位繼承人，做事縝密穩重，行動力強，派系的產業集中於工業母機制造，與理查德那壹支有幾十年的矛盾，只是誰都奈何不了誰。或者是艾森，他是11順位繼承人，雖然序列不高，但是派系產業集中在金融和大型設備租賃。等簡嫁進來後，家族考慮把部分金融資產交給簡來管理。因此他們兩派會有直接的沖突，而且不可調和。簡幹得越好，艾森手頭的產業都可能保不住。”
　　說到正事的時候，西諾還是相當認真嚴謹的。
　　小公主思索著，偶爾和身邊的人低語幾句，在討論著什麽。片刻之後，她清了清嗓子，說：“我決定了，在路易家族的合作夥伴就是妳了，傳奇星盜西諾先生！”
　　西諾愕然：“我？除了打仗，我什麽都不會啊？”
　　“會打仗是必要的，另外妳還有壹個無可替代的優勢。”
　　西諾精神壹振：“我這麽優秀？”
　　“妳的每壹點進步和成就，都能同時刺激到簡和理查德。”
　　西諾哈哈大笑，道：“確實如此，看來這個重任非我莫屬了，說吧，打算讓我做什麽？”
　　“路易家族有壹支自己的艦隊，妳去跟長老會說，要當這支艦隊的司令。”
　　西諾啊了壹聲，猶豫道：“家族的艦隊規模雖然不大，可是現任司令也是長老會的長老。再說，我的年紀和資歷都不夠格啊！就算給我當，恐怕也難以勝任。”
　　“妳和那位長老差得很多嗎？”
　　西諾想了想，說：“也不至於有很大差距，他雖然是從聯邦上將的位置上退下來的，但當時只是在三線艦隊任職，和我原本的艦隊沒法比。但是他經驗的確比我豐富，指揮大艦隊的能力也比我強。真要是在戰場上遇見的話，我和他的勝率大致是四六開。”
　　“這就夠了，妳們家那位長老也就是資格老點，過往戰績可是很壹般。這次也不是要妳真的去當艦隊司令，而是要推動長老會對妳進行壹次考核。只要妳在考核中表現出色，就能給那位長老施加極大的壓力。我聽說那位長老是理查德那壹派的重要人物，打壓他就是壓制理查德。如果他們為了防止妳奪取艦隊司令，而讓理查德轉攻軍事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
　　西諾壹下就明白了。他隨即想到另壹個可能：“萬壹我贏了呢？難道還要真當這個艦隊司令？”
　　小公主也是壹怔，道：“有什麽不可以嗎？”
　　“那我不就當不成星盜了嗎？”
　　小公主白了他壹眼，“妳不會把家族艦隊拉出去壹起當星盜嗎？”
　　“也對啊！”西諾恍然大悟。
　　小公主沒好氣地道：“想那麽多幹嘛，妳又贏不了。”
　　西諾重重地捶了下自己的胸膛，道：“那可不壹定！真正的星盜從不按套路出牌！”
　　他打開通訊錄，就開始在上面翻找名單。就算他打不贏，有人能打得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