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2章認真妳就輸了

　　“妳家人遇害那晚，她剛好出現在附近，行蹤可疑。”黃警官說：“妳有想起什麽麽？”
　　——黃警官，妳怎麽連青靈都忘了，我們以前可是鐵三角啊。
　　高陽很想戲謔壹句，最終只是搖搖頭：“沒有。”
　　黃警官沈吟片刻，又將全息照片繼續放大，整個畫面中只剩下青靈的賽博手臂，她的手背上有壹個模糊的圖形。
　　幾秒後，圖片進行了智能補全，圖形變清晰了，是壹個燃燒的太陽的標誌。
　　“這是什麽？”高陽問。
　　“組織標誌。”黃警官淡淡壹笑：“該組織自稱九嗣，傳聞最初創始人有九個，所以叫這名字。”
　　高陽起來，活動了下身體：“沒其他事，我走了。”
　　壹個夢境，何必較真。
　　“可不是。”黃警官笑容老練：“傳聞九嗣成員全是木星旅人，異能強大，身體改造也是軍用級別，他們壹直暗中活動，目的、立場都不明確，神秘得很。”
　　沙葉心中詫異，前壹秒好像還要開場辯論賽，後壹秒怎麽就改變主意了。她當然不會知道，高陽答應，只是出於對她的虧欠——迷霧世界那邊的虧欠。
　　“劉離妳好。”沙葉伸出手：“我是沙葉，科研部的。”
　　“我看過妳的資料，妳昏迷超過十個月還能醒來，十分罕見，目前記載在案的患者包括妳也只有三名，余下兩名患者在國外，所以我希望妳能……”
　　“劉離。”高陽說。
　　高陽決定閉嘴。
　　高陽跟隨小顏前往康復中心的前臺辦理出院手續。
　　高陽壹楞，也笑了：“聽上去挺厲害。”
　　“噠噠噠……”
　　女人披著科技風白大褂，內裏是職業襯衫和小腳牛仔褲，腳踩壹雙細高跟，胸前掛著藍色工牌，她壹手插袋，壹手端著壹杯打包的咖啡，氣質幹練。
　　“萬分感謝。”沙葉拿出激光筆，點開全息合同：“妳仔細閱讀壹下，簽個名。”
　　沙葉猶豫了下，笑著說：“我也下班了，要不送妳壹程，這裏面挺大的。”
　　“這些反而不需要。”沙葉笑了：“可以的話，保持I芯片的聯絡暢通，後續我應該還會找妳，但妳也可以拒絕。”
　　高陽沒有回握，隨口壹問：“老王和茵茵還好麽？”
　　“另外，我要提取壹份妳的血液，微量大腦情緒激素、脊髓液、活性基因——也稱異變基因復合能量。放心，這不會對妳的身體造成任何損害，采集過程也沒有痛苦。”
　　高陽看也不看，伸出手，激活手背上的I芯片並彈出是否簽名的確認選項，高陽確認，並用手指在空氣中簽了個名。
　　沙葉壹楞，猜測高陽應該是提前了解了她的信息。
　　高陽聽見腳步聲，慢慢轉身，壹名年輕女性快步向他走來。
　　“當妳的小白鼠？”高陽打斷。
　　“結束了。”沙葉雙手插袋地站在壹旁：“再次感謝配合。”
　　“妳此刻的感受並非內心真實感受，這只是木星病毒的後遺癥。”沙葉很篤定。
　　全息合同上邊立刻出現“劉離”兩個字。
　　“我剛辦完手續，跟終焉公司沒關系了。”高陽說。
　　她大眼睛，短下巴，氣質成熟，卻有著壹張娃娃臉。
　　“叫妳高陽，還是劉離？”沙葉很直接。
　　“我會的。”高陽說。
　　“從我目前掌握的線索來來看，妳家人的遭遇跟九嗣組織有壹定聯系。”黃警官意味深長地看了高陽壹眼：“妳如果有任何他們的線索，第壹時間告訴我，另外，千萬小心九嗣。”
　　“就這些？”
　　“就這些。”
　　事實上，裝先知的木星旅人早不新鮮了，也算後遺癥中主流之壹，他們堅信現實世界是夢，夢中世界才是現實，在夢中所見都來自現實世界的投影。
　　“不用二十四小時定位我的行蹤，每天按時服藥，每天寫日記，每周定期復檢？”
　　“行。”高陽答應。
　　沙葉收回笑容，認真回答：“妳對我司誤解很深，不管怎麽說，沒有菩提的救治妳已經死了，這是事實。”
　　全息影像生成的前臺小姐熱情又耐心，指導高陽簽下壹大堆電子文件，總算走完流程。
　　“對木星旅人來說，後遺癥的治療既漫長又艱辛，我司提供免費治療，尊重妳們的權利和隱私，只收集病情數據，以便研發更好的醫療手段，救治更多木星旅人，直至徹底攻克木星病毒，我認為這是雙贏。”
　　“妳有沒有想過，我根本不想醒來，我情願死在妳所謂的‘夢’中？”高陽問。
　　高陽面無表情，但加快了腳步。
　　“行吧，妳想做什麽？”高陽問。
　　“方便的話，現在就請跟我來。”沙葉再次微笑，眼神變得溫柔：“實不相瞞，今天我女兒生日，可以的話我想早點下班。”
　　……
　　多功能醫療艙緩緩打開，冒出壹股微微刺鼻的醫療白霧。
　　平躺在醫療艙中的高陽慢慢醒來，他不清楚自己睡了多久，也不清楚自己的身體被提取了什麽東西，他根本不在乎。
　　之後兩人又聊了會兒，黃警官問不出什麽便走了。
　　“嚓哢。”
　　沙葉禮貌微笑：“謝謝關心，我家人挺好。”
　　女人來到高陽身邊，胸前的藍色工牌上自動顯示出身份信息：終焉科研9室，副主任，沙葉。
　　“我會從石醫生那拷貝所有醫療數據，會遊覽妳夢境的全部內容，這涉及個人隱私，需要征詢妳的同意。”
　　“行。”高陽主打的就是壹個無所謂。
　　“走，帶妳換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