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老怪物

“那個女人呢？”第三天，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德內爾居然出現在了拉斯維加斯，我知道，他壹定是為了迪克的事情來的。麥克把他派來，把事情處理幹凈。
要知道，麥克追殺瘋子迪克，所有的壹切都是暗中進行的。包括這次派來的那些槍手，幫助我搜索的那些手下，也都是麥克自己的人。
瘋子迪克怎麽說也是家族裏面的重要成員，從某種意義上說，他的垮臺，是和家族目前公認的頭號“叛逆者”白頭翁之間的沖突而造成的。
而且從頭到尾，瘋子迪克沒有公開的反叛家族。甚至在麥克當上家族家長之後，很多家族成員都要求給迪克壹個公平的結論。
麥克自己當然很清楚，瘋子壹天不死，我們壹天都不能安心。但是就算他是家長，也不能隨意處死壹個家族的重要成員。
雖然紐約事件之後，我們也曾經策劃了壹系列的大清洗，幹掉了幾個家族裏面不聽話的小頭目，但是瘋子迪克的分量可不是那些人可以比擬的！
先不說他曾經是家族裏面的幾大巨頭之壹……要知道，麥克現在手裏有不少地盤和勢力是從瘋子手裏接手過來的。他不能公開的追殺瘋子，因為沒有任何借口！
雖然我在電話裏面已經很肯定的告訴麥克，迪克死掉了。我親眼看見他的腦袋好像壹個西瓜壹樣被打爛。
但是德內爾依然親自跑了壹趟。他是麥克在家族裏面信任的唯壹的人。他全權負責把這件事情處理好，還包括迪克留下來的那個中毒的女人。
“那個女人還活著！”德內爾面無表情淡淡道。
我嘆了口氣，回想起那天在沙漠裏面，自己氣急敗壞的威脅瘋子，並且窮兇極惡的用最殘忍的手段折磨那個女人來要挾迪克的樣子。自己心裏都感到害怕，我什麽時候也變成了那麽壹個殘暴的雜種？
德內爾站了起來，走到房間的邊上推開窗戶，回頭看了我壹眼，冷冰冰道：“妳抽煙太多，這裏的空氣真糟糕。”
我似乎沒有聽到他說什麽，只是嘆息道：“想不到迪克這樣的瘋子，也有自己在乎的女人。幸好他還有那麽壹點人性，不然……”
德內爾看著我，他灰色的眼珠子裏，目光帶著幾分古怪，然後他緩緩開口：“妳知道那個女人是什麽人麽？”
我搖頭。
德內爾笑了壹下，天啊，我終於知道為什麽德內爾總是那幅死氣沈沈的表情了，他笑起來可真難看！
“妳還記得，巴克和迪克兄弟之所以恨妳入骨，是因為他們的侄子死在妳的手裏吧？”
“記得。”我點頭。苦笑了壹下，那完全是壹個意外！誰叫是他們先派人來殺我？我從來對殺了巴克迪克的那個什麽侄子，壹點都沒有內疚。
“那個女人，就是死掉的那個侄子的母親！也就是迪克這輩子最喜歡的女人。她是迪克的壹個遠房表親，壹個可憐的寡婦，她唯壹的兒子死在妳的手裏。”德內爾緩緩道。
我點點頭，想起來當初德內爾介紹家族情況的時候，說過這些迪克的資料。
看我不說話，德內爾皺了壹下眉頭，道：“難道妳不想說點什麽嗎？”
“什麽？”我有些不解。
“那個女人！”德內爾道：“妳真的要讓她活下去麽？雖然她只是壹只微不足道的螞蟻，但是畢竟妳是她最大的仇人！她的兒子死在妳的手裏，然後迪克巴克也死在妳的手裏……留著這麽壹個對自己充滿仇恨的人，難道妳就這麽輕松？”
“妳想說什麽？”我冷冰冰看著他。
“殺了她！雖然她目前對妳壹點危害也沒有，但是留著更加沒有意義！殺了她！妳必須學會，把任何對自己不利的因素，哪怕只是千分之壹的機會，都要消滅幹凈！”
“不！”我拒絕：“我說過了，她必須活著！”
“迂腐！”德內爾毫不給我留情面，嘲弄的笑道：“前壹會兒妳說妳曾經發過誓，妳可不想是壹個相信誓言的家夥啊。”
我搖頭，淡淡道：“我不相信誓言，但是我做出過承諾！我是壹個遵守諾言的人。”
德內爾這次沒有再笑，他上上下下的看了我幾眼，沈默了壹會兒，然後說了壹句話。
“妳是壹個有趣的人，坦率的說，我挺喜歡妳。因為妳很像麥克，像麥克當年剛從歐洲回來的時候！”
我心裏壹動，鬼使神差壹樣的說了壹句：“難道現在的麥克和從前有什麽不同麽？”
德內爾輕描淡寫道“有！他變得心狠了許多。”
我沈默了壹會兒，感覺氣氛似乎有些壓抑，隨即笑了笑，道：“我還有壹件事情要告訴妳，有壹個朋友托我給麥克帶幾句話，不過我處理完這裏的事情後就要回中國了。我想我短時間內和麥克沒有見面機會了，所以這些話就請妳轉告給麥克吧。”
我把約翰戴普的那番話對德內爾轉述了壹遍，我轉述的時候，德內爾始終不說話，直到我把約翰戴普的名字說出來的時候，他的眼睛裏終於露出幾分凝重的目光。
“約翰戴普是什麽人？”我緊緊盯著他。
德內爾表情有些不自然：“洛克家族的繼承人之壹，不過目前他還在被考察階段。”
我心裏壹沈，隨即釋然，這本來就是我早就想到的。
過了幾秒鐘，德內爾忽然走到我面前，拿起桌上我的煙盒，抽出壹根香煙給自己點上。
看得出來，他有些心神不寧。
“妳說過妳討厭香煙的。”我不鹹不淡的說了壹句。
德內爾沒有接我的話，只是狠狠抽了幾口，隨即長長的吐了口氣，嘆息道：“麥克太心急了。”
“什麽？”
“家族的生意！”德內爾語氣有些嚴肅：“妳知道的，麥克的野心很大，事實上他確實很出色！他是道森家族近五十年來最出色的壹個家長！他比他的父親更加鐵血！更加威嚴！可惜他還是太年輕！”
我皺眉，沒有說話，坦率說，我也不想說話！我對那些黑幫的非法生意沒有興趣。也不想把自己牽扯進去。
“這壹切也和妳有關系！”德內爾忽然冒出來壹句。
“我？”
“妳給了麥克壹個夢想！”德內爾緩緩道：“還記得妳當初找家族合作的時候，對麥克說的那句話麽？妳說：妳可以幫助麥克把道森家族發展成為另外壹個洛克家族！就是妳的這句話，徹底點燃了麥克的野心！”
“成為和洛克家族壹樣的大家族？簡直是壹個笑話！洛克家族現在這壹代控制著美國軍火交易的壹半以上！現在家族裏面有三個議員五個州議員！其中還有兩個很有希望競選下任州長！他們的家族控制了超過幾百億美元的財富，這還僅僅是表面上的東西！”
德內爾有些沖動，語氣也加快：“我們是什麽？我們是最大的黑幫頭子！如果說道森家族是美國政府的寵兒，那麽我們就是美國政府的眼中釘！”
“發展成為洛克家族那樣？洛克家族的人，就算去別的國家訪問，都會受到最高級別的待遇，我們呢？妳知道別人是怎麽稱呼我們的，吸血鬼！毒販子！”
我靜靜聽他說完，表情平靜。
德內爾看了我壹眼，道：“可是妳的那些話提醒了麥克！讓他意識到了壹些之前從來沒有想到過的東西！也是從前的家長甚至都不敢想的東西！妳！是妳！”
我還是沒有說話。
“麥克很能幹！可是現在的年代和機遇都不對！妳們中國人有壹句話，亂世出英雄！可是現在不是亂世！所以麥克的目標過於龐大了，也過於危險了！”
“他現在就好像壹個開車壹輛汽車的司機，他壹邊看車，眼睛壹邊盯著天上的飛機看，總是希望自己能夠像飛機壹樣飛上天，然後他會越開越快越開越快……最後……砰！車毀人亡！”
德內爾嘴角咧開，露出壹絲難看的微笑。
我淡淡道：“或許那不是唯壹的結果！妳說了，麥克很能幹！他是壹個非凡的人！或者他能夠做到呢？”
德內爾冷笑道：“或許吧！妳知道麽？他曾經對我說過：家族裏面都是壹些滿腦子想著女人和鈔票還有毒品的蠢貨！他找不到壹個可以幫助他的人，找不到壹個他能看上眼的人！可是他很欣賞妳！他曾經很遺憾的說：可惜妳不是家族的成員！可惜妳是壹個外人！”
我心裏意識到有些不對，皺眉道：“妳為什麽對我說這些？老德內爾不是壹向都是家族最忠心的成員麽？妳對我這個外人說這些幹什麽？”
德內爾深深的看了我壹眼，緩緩道：“因為我剛才說了，我很喜歡妳，妳和麥克剛從歐洲回來的時候壹樣聰明討人喜歡，而且妳理智！還有……”
他扔掉手裏的煙頭，再次看了我壹眼，語氣更加緩慢低沈，這個讓人難以琢磨的老家夥對我低聲道：“就好像香煙，雖然我也很討厭它，但是我現在卻在吸它，很多事情，都不是壹成不變的，不是麽？”
他笑得很詭異。
我們關於這個話題的談話到此結束，我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我已經嗅到了壹絲危險的氣息，我可不想再次把自己卷入什麽麻煩裏面。
我假裝很隨意的樣子：“妳剛才說麥克太心急了，出了什麽事情？和約翰戴普的話有關系麽？”
德內爾坐了下來，他就坐在沙發上，坐在我身旁，衰老的身軀好像壹直蜷縮著的老貓。
“有關系！我們最近在做壹筆生意！麥克決心插手軍火生意！”
“現在？”我皺眉：“可是家族的企業化合法化還沒有完全搞好！現在就這麽著急的發展，太急躁了！”
“我知道！麥克自己也知道！本來我們也認為妳的意見很對，要韜光養晦，暗中發展，先把家族徹底漂白，然後再插手其他的生意，可是這次的機會太好了！”
“說說看！”我苦笑壹下。
“壹個非洲的小國家！過去的五十年那個國家經歷了十四次政變！到現在政府軍和叛軍還在分裂當中，各自控制了國家的壹部分領土。我們找到渠道得知政府軍準備購買壹批軍火！麥克準備插手！我們和他們其實已經聯絡過兩次，談得還不錯。事實上，家族對於軍火生意早就有興趣了，我們已經暗中準備了很久了。”
我皺眉道：“壹個非洲的小國家的軍火交易？為了這個小生意過早的暴露家族的發展野心？值得麽？”
“妳不明白！”德內爾搖頭：“那個國家的政府軍目前占據優勢！而且他們在西非的很多小國家都有很深的關系！那個國家的政局牽動著整個西非的勢力！如果我們搭上他們這個客戶，就等於打開了西非軍火市場的大門！”
“妳知道非洲每年有多少次大小政變麽？要知道！那塊地盤壹直以來是都是從俄國弄軍火，不過好像最近普京政府的策略有些變動，那塊市場俄國人已經作不下去了，如果我們能夠第壹個進去……”
我心裏飛快的盤算了壹下，也覺得這個誘惑實在是很大！
非洲那種地方，每年大小國家的大小政變成百上千！無疑是軍火交易的壹個非常適合的市場！而且最重要的是，非洲的那些小國家，雖然沒有什麽大的實力，但是非洲大陸遍地都是稀有礦產！
控制了壹個小國家的軍火供應，甚至就能繼爾控制整個國家！道森家族現在最缺少的是什麽？不是錢！不是人！而是影響力！政治影響力！
這種影響力在美國國內是無法得到的！只有在非洲努力發展自己的勢力！然後在華盛頓的那些人眼裏道森家族的分量變重，最後才能走上我當初所擬定的合法化，也就是和政府合作的道路！
那些政府首腦，那些議員，或許不屑和壹個毒販子為伍，但是如果這個毒販子控制了非洲幾個小國家，並且控制了很多稀有礦產，在非洲有了壹定的政局控制能力和政治影響力！那情況就大不壹樣了！
這個誘惑簡直太大了！
“妳說的沒錯！誘惑確實很大！如果是我，我也會這麽做的！”我長長出了壹口氣。
德內爾搖頭：“還有壹個問題！”
“洛克家族？”我皺眉，想到了約翰戴普的那番警告。
“是的！”德內爾道：“洛克家族很明顯也看中了那塊市場，可是他們的條件太苛刻了！洛克家族和他們談判的時候提出壹系列的條款，他們才是真正的吸血鬼！如果那個國家的政府答應了他們的條件，那麽即使他們最後得到支持消滅了叛軍，好處也全部給了洛克家族！最後所有的成果都給了洛克家族，那個國家的政府將會成為壹個傀儡！”
“所以妳們也和他們談了？妳們的條件當然比洛克家族好！”我笑了。
“當然！壹口吃不成胖子！我們會壹點點的吃！而不是獅子大開口，壹下就把綿羊嚇跑！”德內爾淡淡道“可是洛克家族已經明確的派人給我們傳達了壹個信息。”
“他們怎麽說的？”我皺眉。
“和約翰戴普叫妳轉達的話差不多。”德內爾笑道：“不過約翰戴普的話是非正式的，而洛克家族方面的話是官方反應，他們說我們過界了！”
我沈默！
事情確實很困難。
如果僅僅是壹個普通的軍火生意，或許還好說。但是既然洛克家族已經明確的發出了警告，那麽憑道森家族的勢力想和洛克家族搶肉吃，無疑是不自量力！
洛克家族如果想對付道森家族，根本不需要什麽暴力手段！他們只要通過家族控制的那些政治力量，那些見鬼的議員參議員給政府施加壹點壓力。
不說別的，只要洛克家族的家長，約翰戴普的父親明天請聯邦調查局的局長吃頓午飯，然後很輕松的幾句話，那麽道森家族的日子就會很難過了！
我心裏忽然壹動，想到了壹個念頭，看著德內爾，用古怪的語調道：“妳為什麽告訴我這麽詳細？這件事情是麥克讓妳告訴我的吧？他是不是想讓妳問問我有什麽意見？”
“是的！”德內爾毫不隱瞞：“他確實讓我和妳聊聊，看看妳有沒有什麽辦法。”
我嘆了口氣：“我又不是美國總統！就算是美國總統，很多時候也要看洛克家族的臉色行事！”
德內爾看著我苦著臉沈思，似乎他猶豫了壹下，好像有什麽話想說。
“陳陽！”他緩緩道：“我個人也有些意見，這些不是麥克的話，只是我想對妳說的壹點話。”他看著我，目光很嚴肅。
我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道：“好的！請說！我保證我們個人之間的談話，我不會告訴任何人，包括麥克！”
“妳和聰明！”德內爾笑了笑：“和聰明人說話確實很愉快。”
“妳想說什麽？”
德內爾盯著我，然後忽然扔過來壹句：“我希望妳這次不要對麥克提出任何意見和解決辦法！妳不要幫助麥克解決這件事情！而我，我會回去對麥克說，妳也沒有什麽好主意！”
“為什麽？”我面色平靜。
德內爾嘆了口氣：“還記得我剛才說的那個汽車和飛機的比喻麽？”
他的語氣有些嘲弄的意思：“現在的道森家族就好像壹輛汽車，麥克是壹個司機。而洛克家族則是天上的壹架飛機！我們的這輛汽車雖然也很高級，速度也很快，司機也很棒……但是……汽車就是汽車！無論再快的汽車，速度也絕對追不上飛機！可是如果司機看不清這壹點，而是壹味的盲目加速追趕……到最後結果……我說過了……”
他看著我，目光鋒利如刀，壹字壹字緩緩道：“車毀人亡！”
我沈默了壹會兒了，沈思了幾分鐘，隨即擡起頭笑道：“好了，德內爾，我明白妳的意思了，妳回去告訴麥克，就說我也沒有什麽好主意！”
德內爾起身告辭，他懶洋洋笑道：“好了，那麽我現在準備去賭場碰碰運氣了。祝妳在這裏壹切愉快！”
我送他走到門口，低聲道：“德內爾，妳是壹個奇怪的人。”
德內爾看著我，笑得意味深長：“我的忠心只對家族！而不是個人！現在和洛克家族為敵，不是壹個明智的決定！”
他看著我，目光深邃：“陳陽，妳是壹個很不錯的人，很聰明，也很能幹，我在想……假如……假如妳不是壹個外人，而且對家族很忠心，如果妳和麥克兩個人合作，或許二十年……嗯，二十年後……妳真的可以幫助麥克做到他的目標！把道森家族發展成為第二個洛克家族！如果妳願意來美國發展……”
我聽出了他話裏的含義，微笑道：“可惜，妳說的是二十年後，而不是現在！況且，我這個人壹向比較懶散，我準備幹到三十五歲，賺夠了錢就帶著幾個老婆退休，所以二十年……對我來說太不實際了！”
德內爾不再說什麽，他從我的表情中就看出連我的堅決，所以很聰明的沒有再說什麽。
“對了，德內爾！”他剛走出房門，我再次叫住他：“那個女人……妳打算怎麽處理？”
德內爾看了我壹眼，低聲道：“妳今天答應了我的請求，幫了我壹個小忙，所以我也壹定會幫妳壹個小忙作為感謝！我答應妳，那個女人會安全的活下去，直到她正常死亡的那天！不過，是在家族控制的某個地方！只是她壹輩子不能自由的離開那裏了！”
“就好像坐牢壹樣？”我皺眉。
“不！比坐牢好多了！至少那裏條件比監獄好多了！”
“德內爾！我答應過迪克！雖然我很討厭那個人，但是我和他之間作出了承諾！而且我不希望這個可憐的失去了兒子和男人的寡婦再遭遇什麽不幸！”我看著他的眼睛。
德內爾點點頭：“我知道了……那裏……那裏加勒比海的壹個小島，家族在那裏存放壹些……壹些貨物，我會把她送到那裏……那裏會有人照顧她，看管她，但是她壹輩子都要待在那個島上了！”
我心裏壹寒，沒有說什麽只是直直看著他。
德內爾嘆了口氣：“我知道妳在想什麽，但這已經是我能做到的極限了！妳知道麽？我來之前，麥克明確的命令我，他說了：不留活口！”
我想了想，嘆了口氣：“好吧，只能這樣了！我想我應該感謝妳。”
說完，我伸出手和他握手。
德內爾看了我伸出的手壹眼，好像遲疑了壹下，但還是和我握了手。
他的手冰冷而幹燥而有力，就像壹塊老木頭壹樣。
我故意笑了笑，好像很輕松的樣子，道：“老德內爾叔叔！這好像是我們之間的第壹次握手吧？”
我想起了當初第壹次見到老德內爾，在道森家族總部的大廳裏面，他好像壹個老幽靈壹樣悄無聲息的出現，他對我很冷漠，並且在我伸出手和他握手的時候理都不理我，幹脆的轉身走掉的情景。
德內爾表情和輕松，但是他的語氣很篤定的樣子。
“是的！是第壹次……但是我想絕對不會是最後壹次！”他看著我的目光有些深沈。
送走了德內爾，我立刻打了個電話給楊微，因為我要和德內爾談話，她故意回避，帶著漢森去了賭場隨便走走。
“我們準備壹下！立刻回家！”我在電話裏對楊微說。
“怎麽了？”楊微輕輕笑著。她的笑聲讓我本來有些煩躁的情緒稍微輕松了壹些。
我壓抑住心裏的情緒，苦笑道：“別問了，我們盡快離開這裏，離開美國！否則另外壹個大麻煩就要來了！”
楊微沒有任何驚訝的表情，依然輕輕笑道：“麻煩？我壹點也不奇怪。妳總是和麻煩為伴！”
我苦笑，沒有說話。
楊微的聲音頓了壹下，電話那頭有些嘈雜，但是她的下面的話還是非常清晰的落入我的耳朵。
她說：“小伍，妳說要立刻回家……那麽，醫院裏面的那個可愛的小麻煩，妳準備怎麽解決呢？”
我楞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