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遊在影視世界

不是馬裏奧

科幻小說

午後的咖啡廳彌漫著慵懶的味道,輕音樂在耳廓鉆進鉆出,好像情人的呢喃,搞得人昏昏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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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壹百七十章 他就是野種

漫遊在影視世界 by 不是馬裏奧

2024-3-3 19:24

  什麽?過期都三年了?
  馮曉琴走過去,壹把抓起白底黑字的藥盒仔細打量,果然發現使用截止日期為三年前。
  怎麽會這樣呢?藥箱明明是給小老虎準備的啊,裏面都是家庭常備藥品,每年都會更新的,畢竟嘛,老頭子的醫保卡在她手裏,壹個月劃好幾百塊錢,不用白不用。
  “這群王八蛋,居然賣過期藥,我要去告他們!”
  馮曉琴恨得牙癢癢,那壹臉猙獰的表情,像跟小區門口藥房的人有不共戴天之仇壹樣。
  說起告狀這件事,林躍覺得好笑,電視劇的簡介講什麽顧磊死後,馮曉琴狀告鄰居,贏得了小區居民的敬佩,他真想問壹下電視劇的宣發,這是用屁股在滾鍵盤嗎?
  傻子也看得出來,馮曉琴狀告樓下鄰居,並只要壹塊錢賠償,壹方面是利用法律和法官的判決推卸自己直接害死顧磊的責任,另壹方面呢,給小區居民看看,她是仁慈的,是通情達理的,是得饒人處且饒人的,是不怕事能抗事又不惹事的那種女強人,畢竟顧士宏和顧清俞不可能告訴小區居民,是馮曉琴壹直在算計姐姐和公公,他們告訴傻兒子/弟弟機靈點,結果被兒媳婦/弟媳偷聽到,賭氣回家,走到樓梯的時候給顧磊壹帶,害死了自己的丈夫。
  所以從頭到尾她都在算計,在丈夫死亡這件事上也不例外,怎麽對自己有利怎麽來,電視劇的最後,哪怕是顧磊死了,她都憑著小老虎從顧家人手裏騙走壹套兩居室,妹妹也趕到深圳去了,以後她就可以和兩個兒子住在顧家給買的房子裏,開開心地當新上海人了。
  還是那句話,這有些電視劇吧,代入主演的視角,各種努力,各種認真,各種不容易,但是跳出主演的框架,以局外人的立場看結果,什麽玩意兒!
  “不行了,我……我還得上廁所。”
  馮大年在沙發上翻個身,捂著小肚子想要上廁所,然而手才離開沙發扶手,腿壹軟,噗的壹下摔在地上,看樣子已經拉的幾近虛脫。
  “大年,大年。”馮曉琴急了,丟下藥盒去扶弟弟。
  此時此刻的馮大年已經不是厭世臉,那痛苦的表情,滿頭大汗,五官扭曲的樣子,跟經歷難產的女人差不多。
  “姐,姐……扶我去廁所。”
  馮曉琴努了半天力,楞是沒有把他從地上拉起來。
  顧士宏想去幫忙,林躍在旁邊拉了壹把,搞得老頭兒滿臉不解。
  “妳還站在那裏幹什麽?來搭把手啊。”馮曉琴急了,看著假弟弟親兒子痛苦的表情,跟割自己的肉壹樣難受。
  “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樣子。”林躍拿起放在餐桌上的黃色塑料果盤裏的紅富士蘋果放到嘴邊,剛要壹口咬下去,突然停住了,又把它放回原位。
  便在這時,空氣中多了壹股子難聞的氣味。
  老頭子鼻頭聳動壹陣,看向趴在地上掙紮著要起來的馮大年。
  馮曉琴也發現了。
  “大年,大年,妳是不是拉褲子裏了?”
  馮大年的臉跟電影幻燈片壹樣,痛苦,羞憤,難過,酸爽……種種表情不斷變化。
  十六歲的叛逆少年,在學校裏因為同學把他的書包丟進垃圾桶,就給人打成腦震蕩,賠了5萬塊錢,回校讀了兩天越想越不服氣,越想越難受,幹脆書也不念了,跑來上海投奔兩個姐姐。
  心氣兒這麽高的人,當著最討厭的姐夫和壹個糟老頭子的面拉褲子,這心靈的創傷……是要記壹輩子。
  哢嚓。
  次臥的門打開,馮茜茜穿著新買的白底黑邊冰絲睡衣,兩眼惺忪地走出來,剛要問發生什麽了,外面怎麽這麽吵,擡眼看到馮大年的樣子,睡意瞬間消散,趕緊過去扶弟弟。
  “大年,妳怎麽了?”
  馮曉琴壹個人拉不起來,現在姐妹兩個壹起用力,終於把人擡起來壹些,然而得到的回應卻是壹聲大吼。
  “別動我,妳們別動我!”
  馮曉琴楞住了,想了想明白過來。
  “大年,妳等著,姐給妳去拿換洗的衣服。”
  她手忙腳亂地跑進臥室,從床下拉出馮大年的旅行箱,拉開拉鏈,找出壹條黑色的貼牌南極人內褲走回客廳,伸手就去掏馮大年的襠。
  “別碰我,妳……別碰我!”
  馮大年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把馮曉琴推倒在地。
  “大年,妳幹什麽?!”
  馮茜茜很生氣,大姐不嫌他臟,好心給他換內褲,他怎麽反手把人推倒呢?
  林躍在旁邊看得直樂。
  喏,兒子當弟弟養的弊病就出來了吧。
  馮曉琴把他當兒子,馮大年拿她當姐姐。
  親媽給生病便溺的兒子洗澡換內褲還說得過去,姐姐的話,那不是丟死人了?何況還是當著顧家人的面。
  “大年,都這時候了,妳能不能讓我省心壹點?”馮曉琴大聲斥責道,看來她也意識到了問題的根本,但是能怎麽樣呢?說妳其實是我兒子?就算不考慮顧家人和馮茜茜在,馮大年就得記恨她壹輩子,這麽多年來大兒子遙控管教,電話關心,自己卻跑到上海來追求新生活,還跟別人生了壹個兒子,這是壹個合格的母親能做出的事?所以這個啞巴虧只能生吃了。
  “姐夫?”馮茜茜用求救的眼神看著林躍。
  “這種情況最好是立刻送醫院急診,妳看人都拉虛脫了,再加上吃了過期三年的藥,毒上加毒,搞不好是會死人的,保險起見,洗胃吧。”
  “送醫院,對對,送醫院。”馮曉琴這才反應過來,瞪著倆大眼珠子看著林躍,聲音裏充滿焦急和慌張:“妳開車,送他去醫院。”
  “我嫌他臟。”
  他嫌馮大年臟……
  “太臭了。”
  他嫌馮大年臭。
  躺在地上的,自尊心爆表的少年拼命仰頭,用仇視的目光看著他:“別……求他,妳別求……他!”
  話很簡單,只有七個字,卻像是透支了全部力氣,講完趴在地上,好像壹條快要歸西的野狗,呼哧呼哧喘著粗氣。
  “姐夫……”
  馮茜茜面露哀求。
  “茜茜,別求他,打120,叫救護車。”兒子被羞辱嘛,馮曉琴感同身受,說這句話時瞇著眼睛,咬牙切齒地看著對面幸災樂禍的男人,也是她名義上的丈夫。
  馮茜茜沒有辦法,只能去屋裏拿手機,撥打120急救電話,可能是動作太急,腳步聲太響,把熟睡中的老太太驚醒了,迷迷糊糊喊了壹聲“妳們幹什麽,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顧磊,妳這……大年好歹是妳的妻弟。”顧士宏於心不忍,他之前是中學老師嘛,教的都是跟馮大年壹般大的孩子,所以對於這個小了馮曉琴二十幾歲,沒禮貌沒教養的弟弟的容忍度較高。
  林躍小聲嘟噥道:“什麽妻弟,就壹野種。”
  “媽媽,媽媽……”
  這時主臥的門開了,光著上身,下面穿條藍色短褲的小老虎揉著眼睛走出來,應該是看到大床沒人,外面又有動靜,下意識出來找媽媽。
  “小舅舅,妳拉褲子了?好臭啊。”
  童言無忌,但是最能傷口撒鹽。
  “滾……滾!”
  如果不是身體有恙,馮大年才不會管外甥不外甥的,肯定壹巴掌扇過去了。
  ……
  因為是半夜的緣故,交通不堵,120急救車很快來到單元樓下,把馮大年拉走了。
  到了醫院,和醫生說明情況後,考慮到病人的情況比較嚴重,醫生采納了馮曉琴的建議,給馮大年給予胃管洗胃。壹番折騰,三個多小時下去了,早前生龍活虎的少年也變成了病床上壹只有氣無力的弱雞。
  馮曉琴讓馮茜茜看著弟弟,自己來到醫生辦公室。
  “馮女士,患者是妳弟弟吧?”
  “對的。”
  穿著白大褂,戴著壹副金絲眼鏡的值班醫生翻了翻手裏的化驗報告:“馮女士,妳確定妳弟弟今天晚上跟妳們吃了同樣的食物?”
  馮曉琴想了想,點點頭:“沒錯啊。”
  “可是以我這些年的醫治經驗,妳弟弟的化驗結果和病情特征,比較符合為了減肥而過量服用瀉藥的情況。”
  “瀉藥?大夫,妳沒搞錯吧?”
  “我也希望是我搞錯了。”
  醫生沒有把話說死,不過任誰都知道他想要表達的意思。
  五分鐘後,馮曉琴陰著臉走進病房,面對馮茜茜疑問的眼神沒有說話,拍拍馮大年的肩膀:“大年,醒醒。”
  “姐,大年剛睡下,妳叫他做什麽?”
  “大年?大年!”
  馮曉琴閉口不答,只是用力搖晃弟弟的肩膀。
  終於,馮大年被他晃醒了。
  “姐,怎麽……了?”
  “大年,我問妳,晚飯過後妳吃什麽了?”
  他搖搖頭:“沒有啊。”
  “沒有?妳再說壹遍,妳以為洗胃是幹什麽用的。”
  面對馮曉琴的威逼,馮大年只能老實招供。
  “我……我吃了壹個鴨腿。”
  馮茜茜不解:“什麽鴨腿?哪兒來的鴨腿?”
  “顧磊!妳個該死的王八蛋,我跟妳沒完。”馮曉琴咬著牙說完這句話,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姐夫?”
  馮茜茜稍作沈吟,猛然記起吃完晚飯洗盤子的時候看到煤氣竈上煨著陶罐,姐夫和老頭子喝酒的時候好像說過,白切雞好做,老鴨煲就費工夫了,要文火煮好幾個小時呢。
  馮大年吃了老鴨煲?
  那他為什麽拉成這樣?
  ……
  馮曉琴回到家的時候天都亮了。
  老頭兒已經把客廳打掃幹凈,腿上披了壹條有格子花紋的棉線毯倚在沙發上閉目養神,這人上了年紀容易覺少,昨晚鬧了那麽壹出兒,他基本上沒睡,眼瞅著天亮了,剛有點倦意,想要瞇壹下,猛聽房門哢嚓壹下,馮曉琴黑著臉從外面走進來。
  “妳回來了?大年怎麽樣?”
  馮曉琴沒有理睬他,鞋也沒換,直接往主臥沖。
  “顧磊,妳給我起來!”
  老頭兒趕緊清清腦子,從沙發起來,走到門口往裏壹瞧,馮曉琴正壹臉盛怒看著穿鞋下床的兒子。
  “我問妳,妳是不是往老鴨煲裏放東西了?”
  林躍點點頭:“對啊,怎麽了?”
  “還怎麽了?”
  聽到肯定的答復,馮曉琴惱了,拎起面前的大紅枕頭就朝他砸過去。
  “王八蛋,大年就是吃了老鴨煲,才拉成那樣。”
  老頭兒給她搞糊塗了,理不清這裏面的邏輯。
  “咦,他什麽時候吃我做的老鴨煲了?我怎麽不知道?”
  “就在妳出門那段時間。我看妳就是故意的,妳個王八蛋想要害死他。”
  馮曉琴撿起剛才用來丟他的大紅枕頭又往林躍頭上砸,然而落下不到半尺,大紅枕頭便被壹只手抓住,她只覺眼前壹黑,伴隨啪得壹聲響,腦子嗡地壹下,整個人被抽得轉了半圈,直接撲倒在床上,感覺整張臉頰都麻了,過了好壹陣子才有火辣辣的痛感向耳根、下顎蔓延。
  當她滿帶恨意轉過臉時,顧士宏嚇了壹跳,因為嘴唇都給打出血了,可想而知剛才那壹巴掌有多麽狠,這根本不是夫妻打架能下得去的重手。
  “爸?媽?”
  小老虎剛才就被馮曉琴吵醒了,但是因為昨晚沒休息好,還有些迷糊,而當爹的這壹巴掌抽過去,給他完全嚇醒了。
  “顧磊。”老頭子趕緊走進房間,擋在林躍面前:“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幹嘛動手打人。”
  林躍偏頭看著倒在床上,沒有了潑婦像,只是壹臉憤恨看著他的馮曉琴說道:“昨天吃晚飯的時候我是不是說過,煤氣竈上的老鴨煲另有用處,馮大年自己拿我的話當耳旁風,還要在我離家的時候偷吃,那他有今天的下場,只能說是咎由自取,怎麽?不服?不服帶著妳那個弟弟滾蛋。”
  “顧磊!妳少說兩句。”老頭子推著他往外走,生怕兩個人當著孩子的面做出更惡劣的事情。
  “妳在老鴨煲裏放了什麽?”
  倆人來到外面,老頭子把小老虎趕進衛生間洗臉刷牙,出來的時候順手帶上主臥房門,然後走到林躍面前問話。
  “瀉藥。”
  “瀉藥?”顧士宏恍然大悟,怪不得馮大年突然拉肚子,原來是吃了放瀉藥的老鴨煲:“妳為什麽要做這種事情?”
  林躍隨口扯謊:“那半只老鴨煲本來是為展翔準備的,尋思給他弄病了,通知阿姐去醫院照顧他。妳知道的,阿姐和施源現在分居,只有這樣展翔才有趁虛而入的機會,天知道馮大年為什麽無視我的警告,趁我不在偷吃鴨腿,那不是活該是什麽?”
  “……”
  顧士宏很無語。
  準備坑姐姐的老鴨煲,最終害了小舅子?
  確實,喝酒的時候兒子講過,老鴨煲不是給家裏人吃的。
  但是這件事吧,仔細琢磨琢磨又有點不對勁,既然是苦肉計,需要放那麽多瀉藥嗎?看馮大年昨晚的德行,年輕人尚且如此,放到展翔身上,怕是沒個五六天甭想下地,而且要放瀉藥,第二天送飯的過程中再放就好,為什麽臨出門前就把這件事做了?難道不怕在冰箱放壹宿,藥效變差嗎?
  除非這本就是針對馮大年的,他算準了馮曉琴的弟弟會偷吃陶罐裏的鴨肉。
  “妳啊妳,妳就作吧妳。”
  聽到走廊裏傳來“爺爺,我刷完牙了”的聲音,顧士宏嘆口氣,去照料孫子了。
  ……
  這件事能怎麽辦?報警嗎?明明是馮大年不聽勸,嘴饞踩坑,這能怨做姐夫的?
  展翔那邊吧,屬於未遂之舉,而且展翔也不可能追究他的責任啊,更何況,老鴨煲裏放的是瀉藥,又不是老鼠藥,百草枯這種能致人死亡的毒藥,所以馮曉琴和馮大年只能是打落牙齒往肚裏咽。
  待弟弟的身體好轉,馮曉琴把人送上返家的火車,誰知道第二天這家夥又回來了,還說他就要呆在上海,顧家沒法住就讓姐姐出錢在外面租壹間房。
  說得輕巧,租壹間房,大上海寸土寸金,好壹點的地段像樣點兒的單間就沒少於2500月租的,而且很多是押壹付三。她剛剛給他賠了5萬塊錢,還欠著何姐幾千沒給,顧磊又不給她錢花,哪有錢去外面租房子?
  最後還是馮茜茜拿出剛剛到手的工資,給馮大年在外面找了壹個單間住。
  馮曉琴心裏清楚,馮大年是她的親兒子,房租給妹妹負擔算怎麽回事?是,妹妹升職了,壹個月到手有六七千,可是刨去日常零花,再給家裏寄點錢,現在又得交房租,壹個月能剩壹千塊嗎?
  搞錢是壹個問題。
  租房不是長久之計,給馮大年找住的地方是壹個問題。
  報復顧磊,為母子二人報仇雪恨也是壹個問題。
  她認真思考了壹晚後,找到了壹個可以同時解決這三個問題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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