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老韓頭退休日記！

　　炎夏，蜀都。
　　峨眉廠的廠長開著車，後面坐著韓四升。
　　現在這壹任的廠長，算是韓四升當廠長時，才入廠的小放映員。
　　這麽些年月過去了，也走到了廠長這壹步。
　　車開到麓湖，韓舟家，廠長：“四爺，我就不進去了，在這兒等您。”
　　韓四升擺了擺手：“快回去吧，我沒這麽早走，可能會在這兒待壹天。”
　　廠長戀戀不舍，把這位電影界的皇帝，留在了這裏，自己開車離去了。
　　韓四升提著壹個紅色的包，走進了院落裏。
　　院子裏，正在鼓搗景觀竹子的韓東城擡頭看到壹個小老頭走進了自家院子，楞了壹下，起身，熱情的：“總算來了，等妳好久了！”
　　韓四升心中疑惑，不過也沒有太疑惑。
　　韓舟居然給家裏人看過自己照片？
　　不過，韓舟的父母認識自己，也不是稀奇事，畢竟自己也是個公眾人物嘛。
　　“哈哈，我就過來看看。”
　　韓東城狐疑，電工上門就看看，不帶工具嘛？不現場解決問題嗎？難道軌道燈不亮這種事情，還是個大事情，需要實地考察，然後才能解決？
　　這些高科技就是麻煩，不如白熾燈好用。
　　韓東城笑著領著韓四升進了屋。
　　然後就開燈：“妳看，這燈，它就是不亮。”
　　韓四升擡頭，看到軌道燈，心中咯噔壹下，自己當電工已經是四十三年前的事情了。
　　現在的燈，自己沒接觸過啊。
　　韓四升絲毫沒覺得有什麽不妥的地方，就觀察了起來。
　　“電筆有嗎？”
　　韓東城：這個麓湖說服務周到，也不過如此嘛，電工上門檢查，電筆都不帶！
　　撓了撓頭：“好像是有，我兒子有個工具房，雖然沒怎麽用過，但是裏面什麽工具都有。”
　　韓四升壹聽：“我去看看。”
　　韓舟的工具房麽。
　　很快，韓四升就從裏面找到了全套設備，還有梯子。
　　韓東城看韓四升年紀壹大把了，就幫忙擡梯子。
　　韓四升笑瞇瞇：“我還拿得起梯子。”
　　韓東城：“妳得有六十出頭了吧？”
　　韓四升笑著：“六十五了。”
　　韓東城點了點頭：“這麽大的年紀了，還要工作，很有責任感啊。”
　　韓四升：那是當然，華國電影要是沒我，不知道死多少遍了。
　　嘴上：“哈哈，為人民服務。”
　　很快韓四升就用梯子檢查了軌道燈：“根據我的判斷，妳這個是保險絲燒了，妳們電箱在哪兒？”
　　韓東城立刻帶韓四升去看。
　　過程中，沈朝珍提著壹籃菜回來了，看到兩人忙上忙下：“這個好弄嗎？”
　　韓四升：“這東西還真不好找，不是保險絲燒了，是空開壞了。”
　　“這種空開國內只用了兩三年，現在估計只有走五金店去照著買了，不壹定買得到。”
　　沈朝珍見狀：“那妳們弄著，我去做飯。”
　　“中午就留在我們這兒吃飯吧。”
　　韓四升看向沈朝珍：“妳們住這麽大別墅，還自己做飯啊？”
　　沈朝珍：“今天阿姨的孫子要參加教師節活動，阿姨請了壹天假。”
　　韓四升和韓東城合計了壹下，得去五金店買東西。
　　附近的小區都是新修的，五金店是沒有這種空開的，蜀都估計只有二環路上那些老店有，韓東城本來準備騎摩托去的，聽說附近都沒有，只有把車開了出來。
　　韓四升坐在副駕駛上，說實話，韓四升自己沒坐過這麽高級的轎車，覺得挺新鮮的。
　　韓東城也只會開，很多功能按鈕幹嘛用的壓根不知道。
　　韓四升：“現在妳兒子出名了，所以妳們也享福咯！”
　　韓東城笑著：“享福可享不了，得等抱孫子。”
　　韓四升：“那難了，娛樂圈的大明星，哪個不是三四十才結婚生子。”
　　韓東城：“那就等吧。”
　　韓四升：“所以，現在妳也沒上班了？倒也是，兒子賺那麽多錢，妳們兩口子也用不著上班了。”
　　開車的韓東城擺了擺頭：“我不是不上班了，是退休了。”
　　“我二十歲那年就成了蜀都的交警，二十五年外勤，去年剛剛滿了二十五年，可以退休了。”
　　“幸好去年退了，今年換了新規，要三十年外勤，外加年滿五十五，才能退。”
　　以韓東城的年齡，如果去年沒退，現在還得再幹五年外勤然後在辦公室待五年，才能申請退休。
　　兩人把空開買回來，韓四升很熟絡的就把空開給安裝上了。
　　雖然韓四升已經四十年沒當過電工了，但這些電路設備，劇組多的是，所以知道怎麽用這些新設備，兩下就修復了軌道燈。
　　韓東城壹邊掏煙，壹邊說謝謝說不聽。
　　還問韓四升，要多少工錢。
　　韓四升腦回路通了，明白自己今天當了壹上午電工。
　　不過韓四升笑瞇瞇就把錢收了。
　　幹了活兒，不收費像話嗎？不像話！當然要收啊！
　　收完了，在院子裏抽煙，韓四升才說：“韓舟這小子運氣真好，生在妳們家，所以現在才在娛樂圈風生水起。”
　　韓東城大約回過味兒來了。
　　這語氣，像是和自己兒子是老熟人？
　　韓四升：“不過等我明年退休後，韓舟壓力就大咯。”
　　韓東城打量韓四升，明白了什麽，也不多想，直接問：“您是？”
　　“韓四升。”
　　韓舟很多次說起過韓四升是誰，韓東城反應了過來：“媽耶～”
　　我讓華影集團董事長，幫我修電開關？
　　這個時候，壹個身穿工作服的電工扛著大量設備來到了現場：“韓先生？韓先生在家嗎？”
　　轉頭看到了韓東城，急忙：“韓先生您好，您約的十壹點電工上門吧？”
　　韓東城尬笑：“我們自己修好了，麻煩您走壹趟了。”
　　電工撓頭：“韓先生，我們麓湖物業提供所有有關房屋維護修繕的業務，這種事情以後讓我們來就行了。”
　　其實麓湖不只是提供這些業務，甚至還有提供很多包括管家壹類的服務。
　　只不過韓東城他們習慣了什麽事兒都自己做，所以和物業聯系不多。
　　等電工走了，韓東城看向韓四升，很抱歉：“不好意思，我還以為您是電工呢……哈哈，哈哈，哈……”
　　韓四升笑著：“別以為，我就是電工，只不過是四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我在峨眉廠當電工。”
　　韓東城當然知道峨眉廠是怎麽壹回事。
　　峨眉廠雖然取了這個名字，卻不在樂市峨眉縣，而是在蜀都。
　　不過對於這個名字，韓東城還是天然親切的：“原來是這樣啊！”
　　“我小時候還以為峨眉廠就在峨眉，看完電影，還跑去峨眉過，結果沒找到峨眉廠。”
　　韓四升：“哪部電影？”
　　韓東城：“長江情。”
　　韓四升得意的笑了，呵呵，我拍的！
　　韓四升樂呵著問：“我聽說妳是在樂市長大的？我以前在樂市當過知青，也在那邊當過兵呢。”
　　韓東城：“對，我家是樂市的。”
　　韓四升確認：“市區？”
　　韓東城點頭：“市區。”
　　韓四升松了壹口氣。
　　韓東城：“不過我很小的時候，其實住在峨眉縣，三歲我們家搬家到樂山的。”
　　韓四升楞住了。
　　這……該不會……是……
　　韓四升：“我在峨眉還認識好多人呢，說不定有些人我都認識，妳今年快到四十六了吧？”
　　韓東城點頭。
　　韓四升：“妳父母叫什麽？我們差著二十歲，搞不好我認識妳父母。”
　　韓東城：“哦，我跟的母姓，我父親……不提也罷。”
　　“我媽叫做韓淑芳。”
　　韓東城松了壹口氣，果然，不是。
　　韓四升樂呵著談起了當年的事情。
　　“我當年就在龍池當知青，後來去了縣裏面當兵。”
　　韓東城：“龍池？我老家啊！”
　　“我們老家在桃源村妳知道嗎？我媽過世之前，我回去過壹次。”
　　韓四升心中咯噔壹下。
　　四十七年前，桃源村，哪個青年少年韓四升不認識？
　　哪兒來的壹個叫做韓淑芳的小女孩？
　　韓四升故作放松，口上隨意：“我知道，妳們家在那個地方啊？”
　　韓東城：“我記不太清了，我好像聽我媽說……那個地方叫做大柏樹……還是大柏山來著。”
　　大柏樹！韓四升深吸壹口氣。
　　大柏樹！
　　大柏樹壹共就三家人。
　　住在坡下的老黃家。
　　住在坡上左邊的小芳家，住在坡上右邊的二妹家。
　　韓四升看向韓東城的眼神都已經變了。
　　韓四升嘴上輕松：“大柏樹我知道，我跟坡下老黃家特別熟，妳們家在坡上左邊還是右邊啊？”
　　韓東城：“坡上左邊還是右邊？”
　　“這……”
　　韓東城：“我回去的時候，老家房子都倒了，只有土墻還在田裏了，我也分不清左右。”
　　韓四升抽出壹支煙，手指頭有些顫抖，三次都沒點燃煙。
　　韓東城拿出打火機：“妳這打火機沒氣了哇？用我這個。”
　　啪嗒給韓四升點燃，還自己點燃了壹支，然後才笑著開玩笑：“香火不能斷。”
　　香煙點火，不就是香火嘛。
　　韓四升手壓抑不住的微微顫抖著。
　　韓東城：“不過我還記得，我媽說屋門口以前種了壹棵大柚子樹，不知道是哪個砍腦殼的，把樹給砍了。”
　　韓四升：“啊哦～”
　　銷魂的顫音。
　　韓東城回頭，狐疑：“燙手了？”
　　韓四升：“哦，不是不是，那棵柚子樹上的柚子我吃過，我現在都還記得。”
　　心中松了壹口氣，好家夥，原來韓東城是二妹的兒子。
　　嚇死我了。
　　什麽，二妹居然姓韓嗎？我以前都不知道啊！
　　以前就二妹二妹的叫了。
　　韓四升這時候仔細壹回想，才知道自己下鄉時就是個傻大個。
　　難怪他們都說二妹叫二妹，又說二妹家沒有兄弟姐妹了。
　　原來是因為二妹就姓韓，自己也姓韓，所以當年的小夥伴們，故意說她叫二妹。
　　因為小芳叫做謝小芳，而二妹也叫做淑芳，所以他們才沒跟自己說起過二妹的名字，壹只都把她喊二妹二妹的喊。
　　也是因為開玩笑說她也姓韓，所以壹直沒跟自己說她的名字。
　　自己這輩子居然都沒想出來這麽個玩笑。
　　韓四升沈默了片刻，才開口：“以前妳媽管我叫大哥呢。”
　　韓東城鎮住了：“嗯？！”
　　韓四升：“我以前下鄉，就住在妳們家隔壁。”
　　“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二妹的兒子都退休了。”
　　韓東城：“還有……這事兒？”
　　韓四升回想起了幾十年前，自己還穿著半膠鞋，壹個趟子能跑幾公裏的時候。
　　有壹回還把二妹惹哭過，好像是去田裏抓黃鱔，用蛇嚇她那次。
　　兩個人在院子裏，韓四升講了壹些韓東城媽媽小時候的事情。
　　韓東城自己也是第壹次聽說這些故事。
　　韓四升講完後，感覺有壹種年老不祥的感覺。
　　謝輔這家夥壹去不返，就此撒手人寰。
　　今天又得知年輕時的朋友已經沒了。
　　而小芳依舊沒有任何信息。
　　韓四升看向別墅前的湖水：“妳退休後，都怎麽消磨時間啊？”
　　韓東城指向湖水：“釣魚啊。”
　　韓四升：“釣魚好玩兒嗎？”
　　韓東城拍大腿：“那可太好玩兒了！”
　　韓四升：“我試試？？”
　　韓東城拿來了窩料，往前面撒下去。
　　韓四升拿起魚竿：“就可以掛魚餌釣魚了吧？”
　　韓東城擺頭：“哪哪兒行，灑下窩料，就是把魚都聚攏，讓它們都在這片水域來。”
　　“壹般來說，要提前壹兩天就打窩，等釣魚時，又再打壹點窩料，隔個半個小時再釣魚。”
　　“我這兩天沒空釣魚，沒怎麽打窩料，所以大魚是別想了，現在打酒米窩料，釣點小魚還行，得等壹個小時。”
　　“估計等吃了飯，就可以了。”
　　說起這個，韓東城才愕然想起，韓四升來自己家的事情，都沒給沈朝珍說！
　　韓東城借口上廁所，跑去廚房跟沈朝珍說。
　　沈朝珍也傻了，埋怨：“妳說妳是不是個二百五。”
　　“電工和華影集團董事長妳都分不清。”
　　韓東城：“……”
　　“妳分清了？”
　　“那哪個想得到華影集團董事長穿個老年活動中心送的T恤？”
　　沈朝珍：“……”
　　“妳還喊人家幫妳按燈泡，妳想得出來……”
　　韓東城：“沒按燈泡，是換保險……”
　　“哎呀，說這個幹嘛，趕緊加菜……”
　　等韓東城回到碼頭，心都在滴血。
　　自己的魚竿，它斷了，就躺在地上。
　　韓四升蹲在地上研究，看韓四升來，不好意思：“哎呀，給妳弄斷求咯，我壹會兒賠妳壹桿。”
　　韓東城：“哎呀，用不著，賠啥子嘛，不值錢。”
　　韓四升以前也經常遇到這種情況，壹般來說，對方會說：哪是您弄斷的，它自己就是壞的，我忘了扔掉了，沒傷到您吧？真是對不起啊！
　　韓四升心想，韓東城真是個老實人。
　　吃了飯，韓四升就和韓東城在碼頭上釣魚。
　　韓四升這才問起了韓舟的事情。
　　韓四升說韓舟現在大勢已成，娛樂圈沒有人能把他怎麽樣了，所向無敵，工作上的事情根本不用擔心。
　　壹個沒釣過魚的人，壹邊和人聊天，壹邊在太陽底下釣魚。
　　收獲可想而知。
　　韓四升甚至在拖餌料時，魚鉤蹦起來掛自己手背上了。
　　幸虧沒鉤到血管，倒勾也沒紮進去。
　　用了壹下午，韓四升認識到了壹件事情，自己不適合釣魚。
　　……
　　給母親賀壽後，韓四升來到了蒼溪縣壹個老雕刻家家裏。
　　韓四升還記得，小時候，自己見過他在馬路邊給別人雕刻私章。
　　那時候韓四升就覺得這個很帥，想學。
　　如今幾十年過去了，老大爺的徒孫都年紀壹大把了。
　　韓四升跑去學雕刻。
　　老大爺的徒孫抓耳撓腮，最後表演了壹把電子雕刻機刻章。
　　桿子輕輕壹拉，嘩啦嘩啦就雕刻出了名字。
　　韓四升找他師傅學，他師傅雕刻手法壹言難盡。
　　韓四升最後找到了當年自己見過那個雕刻私章的大爺，如今已經八十幾了。
　　韓四升跟著學了壹下午。
　　八十歲的大爺，手穩如狗，刻刀拉壹條線，絕不會歪，說兩厘米加三毫米，就不會多半毫米出來。
　　韓四升自己，刻刀壹下去，‘吧嗒’，刻料崩飛壹角。
　　……
　　回到燕京，韓四升攛掇隔壁李老師帶自己去公園跳舞。
　　當場被鄭阿姨帶著老李的媳婦兒逮到。
　　兩個人大夏天吹不上電扇，只能拿著蒲扇蹲在樓道抽煙，給全樓的住戶都看到了。
　　……
　　回到劇組，韓四升說活動活動，召集人壹起玩兒。
　　幾個人壹聽韓四升要活動，當即推薦炸金花，壹萬的底，上不封頂，準備送它幾百萬給韓四升。
　　韓四升：“？？？”
　　……
　　聽說攝影師畫畫畫的好，韓四升跑去學習。
　　發現學素描要排線，自己排了壹晚上，畫不出兩條平行線。
　　……
　　聽說制片人下象棋是個高手，韓四升跑去學習了壹番，發現自己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
　　現在的韓四升，陷入了老年危機。
　　總結起來就是壹句話，退休後，我能幹嘛？
　　韓四升發現自己，這輩子就會拍電影，排第二的技能是當電工，第三的技能是吃飯。
　　韓四升苦苦花了半年時間，都沒找到自己退休後可以玩兒的。
　　去公園逛逛，發現公園裏的大爺簡直不是人，個個都是他媽喬峰轉世，整個公園不像是公園，像是雜技團黃昏版。
　　跑去踢毽子，別人玩兒花活，韓四升自己永遠突破不了第四下。
　　走了無數的路，想了無數老年人應該玩兒的東西。
　　沒有壹個適合自己的。
　　……
　　大年二十八。
　　春晚彩排結束，韓舟就到了韓四升家裏。
　　韓佳欣年末也是回到了家裏住，韓舟和韓佳欣討論了壹個半小時的《我不是藥神》。
　　韓四升忍不住旁聽了壹個半小時。
　　越聽越起勁，越聽越上頭，恨不得親手去拍。
　　談完後，韓舟：“四叔，這個事兒還得麻煩您。”
　　“等過了年，麻煩您去壹趟人社部門，談壹下，以官方名義掛名這部電影，否則到時候拍出來也不好過，妳知道的。”
　　韓四升：“妳小子就會薅羊毛，我都退休了。”
　　韓舟：“四叔，要不然妳來新世界吧。”
　　“退休後妳就不管電影這壹行了？”
　　韓四升：“這輩子我什麽電影沒見過？夠了，不搞了。”
　　韓舟拿出了壹份打印出來的劇本：“四叔，看看。”
　　韓四升看起了劇本。
　　……
　　大年初壹，洛王府電影院，壹號廳。
　　韓舟：“四叔現在從華影集團董事長的位置退下來了，不過，新世界特別邀請四叔擔任集團的電影部顧問，借《哪咤之魔童降世》的首映禮，宣布壹下這個消息。”
　　“請四叔講兩句。”
　　現場，上百號來捧場的演員：“啊？！！”
　　真當韓四升退休了就是個小老頭了？現在韓四升退休後，居然加入了新世界？這……
　　他媽……
　　新世界以後，那不起飛咯？！
　　而現場普通觀眾思索的是：“韓四升？誰啊？不認識。”
　　“趕緊開始吧，別叭叭了，趕緊看電影啊！”
　　“讓我瞅瞅影視版的哪咤，究竟啥樣！”
　　此時，壹號廳，不少人都在拍照，甚至還有不少做vlog的，其中，還有大量各國人，並不是華國影迷。
　　這些人中，不乏米國歐洲等各地的大電影博主。
　　這些人如此激動如此期待這部電影？
　　這個故事，得回溯到十月，才說的清楚。
　　十月。
　　米國，落杉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