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侯

高月

歷史軍事

雨還在下。
陳慶伸手接了壹點雨水,洗去糊住雙眼的腦漿和膿血,用盡全身力氣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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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壹章 義軍

封侯 by 高月

2023-8-20 22:42

  嵐州的州治是宜芳縣,位於山區,卻又是嵐州的交通要道,是前往的婁煩縣的必經之地。
  折彥質大軍在距離宜芳縣城還有十幾裏處,便聽見前面縣城方向鼓聲如雷,儼如天空的悶雷壹般。
  折彥質連忙喝令大軍停下,等待前方斥候的消息。
  不多時,幾名斥候騎馬疾奔回來,抱拳高聲道:“啟稟都統,前方黨項軍遭遇伏擊,正向我們這邊潰敗而來。”
  折彥質驚訝問道:“被誰伏擊?”
  “目前尚不知曉。”
  折彥質當即命令軍隊隱藏在兩邊樹林內,準備包夾黨項潰軍。
  不多時,兩千余黨項士兵倉惶奔逃而來,折彥質立刻明白了,前方的擊潰黨項軍的勢力還不夠強大,虛張聲勢偏多,否則不會退回來這麽多黨項士兵。
  兩千余黨項士兵剛退到了西軍包圍圈內,折彥質大喝壹聲,“射箭!”
  “梆!梆!梆!”
  梆子聲大作,兩邊樹林內的宋軍萬箭齊發,頓時壹群群黨項士兵慘叫倒地,壹片哀嚎。
  “騎兵出擊!”
  折彥質壹聲令下,五千騎兵從兩側樹林背後殺出,數百名奔逃的黨項士兵被騎兵如砍瓜切菜般殺得幹幹凈凈。
  這時,折彥質忽然看見壹裏外出現壹支軍隊,應該是軍隊,有盔甲長矛,但並不是黨項軍,約有五六百人。
  折彥質立刻意識到,應該就是這支軍隊伏擊黨項人,這時,壹裏外的軍隊也發現了宋軍,掉頭便撤。
  折彥質喝令騎兵,“去包圍他們,不準動手!”
  五千騎兵立刻如箭壹般奔騰而去,片刻便追上對方,將五六百人團團包圍。
  黨項軍已被斬殺殆盡,折彥質催馬迎了上去,見這五六百人雖然衣著襤褸,但個個腰挺得筆直,毫不畏懼。
  為首是壹名四十左右歲的漢子,他身邊還站著壹名十七八歲的少年,身材高大,手提兩柄大銅錘,頗引人註目。
  “妳們是哪裏的軍隊?”中年漢子看出折彥質是首領,便高聲問道。
  “從盔甲裝束,妳看不出我們是哪裏的軍隊?”
  中年漢子搖搖頭,“宋軍、協從軍、偽齊軍,裝備盔甲都是壹樣,我看不出!”
  折彥質微微笑道:“我乃川陜宣撫使、西軍元帥、雍王陳上將軍麾下都統制折彥質,這個回答閣下滿意嗎?”
  中年漢人盯著折彥質看了又看,“妳真是折彥質?妳不是在朝廷出任高官嗎?”
  “鳥擇良木而棲,我回川陜效忠雍王,沒有什麽不可以吧!”
  中年男子明顯受到了打擊,半晌,他長嘆壹聲,吩咐手下道:“是自己人,放下兵器吧!”
  五六百人紛紛放下兵器,這時,山坡上湧來大批百姓,足有數千人,手執鋤頭、木棍和斧子,黑壓壓地站在山坡上。
  中年男子拱拱手,“折都統請稍候,我讓他們解散回去。”
  中年男子奔上山坡去了,折彥質對手執銅錘的少年笑問道:“那是妳父親?”
  少年點了點頭,折彥質目光又落在他的銅錘上,贊嘆道:“好大的銅錘,這壹對有多少斤?”
  少年有些驕傲道:“這壹對銅錘八十斤,死在這對銅錘下的女真韃子,已經不下百人。”
  “不錯!妳們是嵐州義軍?”
  “我們是八字軍!”
  少年把頭發壹撥,額頭上出現了‘赤心報國,誓殺金賊’,八個黑字。
  折彥質楞住了,八字軍,那不是陳慶的起家之軍嗎?
  “繼春!”
  有人大喊壹聲,中年男子回來了,折彥質回頭,只見數千百姓都紛紛散去了,看來這個中年男子在百姓中威望很高,是有故事的人。
  折彥質笑道:“這位將軍,不如我們談壹談?”
  中年男子有點猶豫,但想到對方是折彥質,便點了點頭。
  折彥質在路邊席地而坐,士兵給他們搬來馬鞍當桌子,又給他們送來兩壺酒。
  折彥質見對方有點詫異,便笑道:“北方比較寒冷,每個士兵出征時都會攜帶壹壺酒,如果受傷,還可以用酒來清洗傷口,所以我們軍中平時禁酒,出征反而不禁酒了。”
  中年男子喝了口酒道:“陳慶很務實,難怪他能走到今天。”
  折彥質笑問道:“聽妳兒子說,妳們是八字軍,莫非是王彥的部下?”
  中年男子點點頭,“在下邵隆,是王彥麾下四名指揮使之壹,當年我和傅選的關系很好,王彥被調走,拆分八字軍之時,我沒有選擇陳慶,而是選擇了傅選,當時我被傅選蠱惑,對陳慶的崛起有點嫉妒,直到傅選投降完顏兀術,我才終於醒悟過來。”
  說到這,邵隆仰天長嘆壹聲,嘆息中充滿了辛酸,他又繼續道:“為了保護手下,我只得假裝順從,不久被金國分配到嵐州,嵐州主將是壹名女真百夫長,下面有壹百多名女真親衛,然後就是我率領壹千名八字軍士兵,不久我就率領手下反金,殺死了主將和壹百多名女真人,重新豎起了八字軍大旗。”
  “既然妳已經醒悟,那為什麽不去投奔陳慶?”
  邵隆嘆息壹聲,“我心中有愧啊!畢竟我也當了幾個月金國協從軍,已經玷汙了八字軍,不敢再去面對陳慶。”
  “其實妳還是有點不太服氣陳慶,對不對?”
  邵隆搖搖頭,“我只是性格比較孤傲,陳慶發展今天,滅西夏,收河西,獨占川陜,已經王者天下,我怎麽可能沒有自知之明,我就是有點放不下這個面子。”
  說到這,邵隆註視著折彥質又道:“可是連老將軍,堂堂朝廷二品高官,都能放下身份,甘為陳慶之將,我又有什麽資格放不下呢?”
  折彥質淡淡道:“如果走錯了路,那怕站得再高,也始終無法實現心中的夢想和夙願,所以我又選擇了正確的道路,但雍王沒有讓我從頭走起,給了我實現夙願的機會,讓我心中怎麽能不感激。”
  折彥質指的是都統之職,別人都是身經百戰壹次次立功才升為都統,而他對西軍沒有任何貢獻,也沒有功績,壹來就任命為都統,他心中有愧,又對陳慶充滿了感激。
  邵隆默默點頭,折彥質的出現給了他太多震撼,他仿佛在折彥質身上看到了同樣走錯路的自己。
  折彥質看了看邵隆軍服襤褸的軍隊,笑道:“邵將軍在嵐州似乎並不如意啊!”
  邵隆苦笑壹聲道:“我殺死金兵主將幾個月後,坐鎮太原的完顏活女便親自率領壹萬軍來攻打,我不願連累百姓,便帶著軍隊上山,這些年和女真軍交戰十幾次,殺死敵軍千人,我的軍隊也損失過半,好在西軍去年攻占了太原府,我們身上的壓力壹下子便消失了。”
  “女真軍雖然沒有了,但又來黨項人。”
  邵隆點了點頭,“幾個月前,我們故意放出消息,說我們去了太原府,然後便躲進深山,李察哥也相信了,這次他派軍隊來搶糧,就沒有防備我們,雖然我們只有五百人,但我們在宜芳城內布下了陷阱,又動員百姓壹起參戰,今天上午,黨項軍進入了陷阱,我們趁他們沒有防備時殺出來,壹口氣殺死他們近千人,他們主將也死在我兒銅錘之下。”
  折彥質捋須笑道:“現在我率三萬大軍清剿黨項余孽,準備和七萬主力大軍壹起收復河東路北部,邵將軍可願意和我壹起驅逐韃虜,恢復漢家山河?”
  邵隆沈思片刻,終於果斷道:“連老將軍都重新走上正確道路,我才四十出頭,還可以再戰二十年,願跟隨老將軍,為雍王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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