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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侯

高月

歷史軍事

雨還在下。
陳慶伸手接了壹點雨水,洗去糊住雙眼的腦漿和膿血,用盡全身力氣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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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壹十七章 截殺

封侯 by 高月

2023-8-20 22:41

  王銑命人撬開了壹只大箱子,裏面都是白花的銀錠,王銑拾起壹塊看了看,滿意地放回去,壹揮手,“再隨意打開三口箱子!”
  隨從們又壹連撬開三口箱子,沒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
  錢鋪掌櫃笑瞇瞇道:“監軍放心,寶記櫃坊天下第壹招牌,我們怎麽能做砸自己招牌之事?”
  王銑尖細著聲音冷冷道:“若有什麽事,咱家會親手砸了妳們臨安總店的招牌!”
  “不敢!不敢!”
  王銑壹揮手,“把箱子都釘好,搬上駱駝,準備出發了!”
  眾人壹起動手,不多時,所有銀箱都搬上了駱駝,眾人牽著駱駝緩緩出發了。
  望著隊伍走遠,壹名夥計小聲問道:“他們都走了,咱們錢鋪還叫寶記錢鋪嗎?”
  掌櫃瞪了他壹眼,“為什麽不叫,寶記錢鋪這麽有名,不叫白不叫。”
  陳慶在城門處給王銑送行,兩人寒暄告別,王銑心中卻暗暗得意,既撈到了大批銀子,又如實把情況向天子做了匯報,雖然太後不太滿意,但光自己上報四條罪狀,陳慶也呆不了幾天了。
  陳慶望著王銑隊伍壹路南下,他看了壹眼王浩,王浩向他點點頭,表示已經通知下去了。
  ……
  漢中,劉光世瞇眼著手下的匯報,監軍王銑已經進入北仙人關,正向金牛道方向而去,他更關心王銑的隨身財物,據成紀縣傳來的消息,現場很多人看到白銀,推斷有五十萬兩左右。
  ‘五十萬兩白銀啊!陳慶還真下了血本,難怪他什麽事情都沒有。’
  劉光世砸咂嘴,心動不已,五十兩萬白銀相當於兩百五十萬貫錢,自己幾輩子也撈不到這麽多錢。
  在眾多名將中,劉光世便是以臨戰逃跑和貪財而出名,早在十年前,他就因為吃軍隊空俸而被朝廷嚴厲警告,前年北上揚州,他也從揚州官庫內撈到幾十萬貫錢,但最後軍隊慘敗,為了保命,他不得不把壹口口裝滿錢財的大箱子扔進長江,現在想起來還令他心痛。
  現在他忽然發現自己能搞到五十萬兩白銀,怎麽能讓不怦然心動。
  幕僚楊垂安太明白劉光世的心思了,他低聲道:“如果早點得到消息,可以在進北仙人關之前動手,但現在他們已經進了漢中,就不能在漢中動手,必須等他們走遠。”
  劉光世心中殺機已動,富貴險中求,只要把銀子搞到手,管他什麽監軍。
  他輕輕吹了壹下手指上的灰塵道:“他們必然是去成都坐船,然後走水路,以王銑的德性,壹定還要在沿途勒索官府,我覺得三峽水道內比較合適,妳說呢?”
  “卑職和主公想到壹起去了!”
  劉光世立刻令道:“讓吳昌來見我!”
  吳昌是劉光世的親兵統領,武藝高強,為人幹練,跟隨劉光世多年,忠心耿耿。
  片刻,壹名高大的將領走進來,單膝跪下行禮,“參見主公!”
  劉光世陰陰道:“我交給妳壹個重要任務,妳好好聽著!”
  ……
  王銑之所以要借壹百頭駱駝,就是還要馱負他沿途勒索各個官府的財物,最後狠狠敲詐成都府壹筆,拿到了近萬貫錢,他和手下乘坐兩艘三千石的大船離開成都南下,駱駝交給了成都官府,讓他們代為還給陳慶。
  王銑和隨從坐在第壹艘大船內,護衛士兵則乘坐後壹艘大船,至於王銑撈到的財富,則放在他所乘坐大船的第三層上,王銑睡覺都能感受到它們的存在。
  船只進入長江後再折道向東,順流而下,浩浩蕩蕩向東而去……
  這天,兩艘大船進入三峽地區,夜晚,船夫將大船在壹座江心島靠岸過夜。
  王銑眉頭壹皺道:“為什麽不夜航?”
  片刻,有人來回稟,“監軍,船老大說三峽航道內有暗礁,夜裏比較危險,必須靠岸過夜?”
  “真的假的?”
  王銑嘟囔壹句,便不再過問了,他們來的時候走的是陸路,確實不了解三峽水道的情況。
  夜漸漸深了,船上的船艙也紛紛熄了燈。
  船老大悄悄下了船,來到樹林邊吹響壹聲口哨。
  從樹林內奔出無數的黑影,為首之人正是王銑的親兵首領吳昌,他已經在這裏等待多時。
  吳昌之所以能成為劉光世的親兵統領,不僅僅因為他忠心,還有他的能力,膽大心細,考慮周全,他事先包下了兩艘三千石的大船,並把船夫們都換了,他斷定對方壹定會選最便宜的大船。
  王銑果然上當,這兩艘大船居然比官船還便宜,吝嗇如命的王銑立刻定下了這兩艘船。
  “將軍,卑職在他們茶飯裏下了藥,晚上都會睡得很深。”
  吳昌點點頭,回頭對手下冷冷道:“要麽不做,要做就狠壹點,壹個不留,屍體全部拖到船艙內焚燒!”
  “遵令!”
  吳昌壹揮手,數百人手提明晃晃的戰刀飛奔著向兩艘大船上沖去。
  可憐監軍王銑的壹場財富夢才做到壹半,就戛然而止了。
  ……
  半個月後,劉光世大步走進壹頂大帳,臉上的笑容燦爛無比,只見大帳內擺滿大箱子。
  吳昌連忙上前向劉光世行禮,劉光世拍拍他的肩膀,笑瞇瞇道:“辛苦了!”
  “這些大箱子就是主公要的東西!”
  “處理幹凈了嗎?”
  “絕對處理幹凈了,兩艘大船全部燒幹凈了,屍體和大船殘骸壹起沈入江底,那個宦官卑職親手剁掉了他的腦袋。”
  “很好!”
  劉光世隨即令道:“撬開壹口箱子!”
  幾名士兵用鐵撬棒撬開了壹口箱子,劉光世走上前,眼前都是白花花的銀子,他拾起壹塊,掂了掂,足有百兩重。
  這時,幕僚楊垂安從下面拾起壹塊仔細看了看,“不對啊!”
  劉光世壹怔,“怎麽不對?”
  楊垂安把銀子遞給劉光世,“主公,這……這銀子有問題!”
  劉光世接過銀子就知道不對了,變輕了,大小和剛才的銀子壹樣,但肯定沒有壹百兩。
  劉光世仔細看了看,也立刻發現了問題所在,他隨手壹撕,壹層銀皮被他撕掉了,裏面竟然是壹塊方方正正的生鐵。
  劉光世呆住了,他忽然發瘋似的大喊,“全部給我撬開,所有箱子統統撬開!”
  士兵們把所有的箱子都撬開,果然是都是壹樣,只有第壹層是白銀,下面全部都是包著銀皮的生鐵。
  劉光世臉色鐵青,他壹把揪住吳昌的衣襟大吼:“妳竟然敢給我掉包!”
  吳昌滿臉土色,嚇得結結巴巴道:“給卑職十個豹子膽,也不敢動這個主意!”
  楊垂安嘆口氣,低聲道:“主公沒有上當,應該是王銑上當了!”
  劉光世這才醒悟,恨得咬牙切齒道:“陳慶,妳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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