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壹章：肉身成聖

　　郝啟站在別墅後的練功場上，雙手虛擡，雙眼微閉，整個人輕身站立在那裏壹動不動，渾身上下勁力似虛似實，壹時間周圍人都是看得玄妙，但卻也不知道這玄妙到底在何處，只是覺得郝啟高深莫測。
　　等了許久，郝啟這才睜開雙眼，而當他睜開雙眼時，在場眾人都不由自主的閉了壹下眼睛，就仿佛郝啟眼中有神光乍現。但是仔細看去卻又是平常，周圍人頓時彼此對望起來，剛剛那道神光絕對不是幻覺，這其中的意味可就深長得很了。
　　若說眼露神光，內力境其實就可以做到，甚至有些將武功練到高深境界的準內力境都可以做到，無非就是凝神以望。所謂的眼打就是了，但那也只是針對普通人或者武功層次差的人，實力若是到了內力境，彼此間都有體內能量循環系統，也都是武道之心堅定無比，怎麽可能被妳區區眼神威勢所威懾？
　　“是神滿自溢。”
　　郝啟仿佛看出了周圍人的疑惑，他直接就開口說道：“等級人類與內力內氣武者不同，我並沒有將我的神凝聚為神覆蓋率，而是將其融入到我的肉身。所以肉身鍛煉時，我的神也會跟著孕養在肉身內，而我閉目，閉息，再加上我身無漏。所以除非我願意，這神就無法從我肉體裏泄露丁點，只等我練武完畢，再度睜眼，神滿而意足，這多余的神才隨意泄出。”
　　聞言，周圍內氣境的武者們沈思片刻，回想自己的神覆蓋率種種特殊後，這才紛紛點頭稱是。雖然體系不同，但是若說是神的話，他們確實是可以理解。
　　自郝啟成就等級人類之後，他就壹直在持續不斷的熟悉著自己的肉體和武功，而這種熟悉直到今天為止都還沒有結束，每壹次的練武，每壹天的熟悉，都讓他對等級人類有了更新的認識。同時，這種熟悉過程也讓整個島嶼的內氣境，以及滄化道人與虛智哪壹派的內力境武者們時常聚集在練武場，就為了得到那怕郝啟壹點只字片語的講解。
　　郝啟倒也沒有藏私，只是他自己都對等級人類這條路充滿了疑惑。每壹點熟悉，每壹點認知，其實對他自己來說也是新奇。
　　“若說內力，內氣這條武者路線，是修性，修神的話，那麽等級人類的路線就是修命，修身了。”
　　郝啟從靜止狀態動彈了起來，雖然只是輕輕的將手放下，又擡起腳來走向練武場邊緣，這壹系列的動作看起來似乎並不流暢，就仿佛是將每壹個動作分割為了片段壹樣，比如放下平擡的手，放下這個動作與手掌手指合攏的動作是分開來的，並不是流暢的直接完成，奇怪之處還不只如此，郝啟的每壹個動作看起來都是如此輕緩。但正因為如此，卻給予周圍人壹種舉輕若重的感覺，就仿佛他的每壹個動作都有萬鈞之力。比如他放下平舉的雙手，就仿佛手掌上托著壹座山峰壹樣。
　　邊走，郝啟還邊說著：“其實各位也都知道，所謂的戰鬥比拼的只有三大要素，破壞力，準確度，防禦力三種，其中破壞力也由力量和速度所組成，準確度則是由靈敏度與反應力所組成，防禦力則是由體質與動作所組成，而武功與技巧的作用，就是將妳的力量與速度組合起來，妳的靈敏度與反應力組合起來，妳的體質與動作組合起來，使用其壹加壹等於二，或者是壹加壹大於二的效果。”
　　這些本是常識，在場的武者最差都是內力境，而且都是自行爆發內力的內力境，絕非普通人或者返祖率內力境那樣的虛假貨。所以對於郝啟所說的話，在場武者沒有壹個是不懂的。
　　這其實很好理解，壹個普通人，他的力量與速度所能夠爆發的破壞力絕對不是壹加壹等於二，首先他們連自己能夠正常發揮的力量都無法使用出來，速度也是如此，壹個沒有經過任何訓練，也不懂得任何武功與技巧的普通人，最多只能夠發揮出他們能夠發揮出來的力量與速度的五六成罷了，而要轉化為破壞力時，力量與速度所形成的破壞力絕非是相加所得到的數據，而是相加後的壹半甚至都沒有。
　　而壹名真正的武者，最起碼要做到的就是讓自己能夠發揮出能夠發揮的所有力量與速度，也就是各自為壹。然後兩者相加所得到的破壞力也至少要等於二。若是連這個都做不到，那這名武者就根本不算什麽武者。就像是郝啟的自嘲壹樣，這就是真正的莊稼把式。
　　準確度，防禦力也是同樣如此，而武功與技巧的作用，就在於將其基礎屬性。無論是力量還是速度，無論是靈敏度與反應力。無論是體質與動作，都完美的百分之壹百，甚至百分之壹百二十，壹百五十，兩百等等的發揮出來，同時也讓其兩者相加所產生的結果出現增幅，這就是區分好的武功與差的武功的最基本認知，譬如郝啟的羅漢拳，基本上也就只能夠做到百分之壹百的發揮。然後兩者相加後得到百分之壹百的結果，所以才被認為是極差的武功。
　　當然了，武功各有不同，側重點也自然是不同。有的武功註重準確度，有的武功註重破壞力，有的武功註重防禦力，這些都是差別，比如郝啟的太極拳，在他自己看來就是註重防禦力，以柔克剛，然後再兼顧破壞力與準確度。
　　“但是有了體內能量循環系統，所以武者的三要素就有了壹個質壹樣的變化，體內能量可以大幅度增幅破壞力，準確度，防禦力，其增幅的效果甚至超過了前兩者的相加，而體內能量越是龐大，其質越是高等，這增幅就越是誇張，同樣的力量與速度，只需要體內能量高壹個層次，所得到的破壞力甚至可能相差十倍。”郝啟說到這裏時，他忽然想起了自己最初領悟內力的時候，他當時的身體其實已經可以用燈枯油盡來形容。而且自身身體的鍛煉根本連準內力境的邊都沒摸到。但是壹朝爆發出內力，立時可以如同碾壓蟲子壹樣的輕易殺掉準內力境，這就是體內能量對武者所帶來的質壹樣的變化。
　　若非如此，什麽武者可以抵擋槍械？那怕妳將全身上下都鍛煉到了極限，那怕妳可以運用技巧達到握鐵成泥，滴水穿石，面對壹把現代化重機槍，妳若是不躲避的話，照樣把妳給打成肉泥。
　　郝啟在這時停頓了壹下，他邊想邊說著。雖然話是給周圍武者說的，其實也是給自己說的，他在自己分析與理解等級人類與普通武者的不同。
　　“所以壹名武者達到了內力境，體內有了能量之後，第壹緊要就是累積與鍛煉體內的能量，累積自然不用說，鍛煉則是將體內能量變得更加密實，如此往復。直到體內能量達到了肉體承受極限為止，這就是身體的局限性了，人類出生自死亡時，其實體內並沒有內力這樣的能量的，強行開拓出來的體內能量循環系統，其本質上是並不符合人體生物學的……”
　　說到這裏，郝啟的眼中仿佛有光芒在閃爍壹樣，他自己也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覺，他就繼續說道：“所以為了能夠得到更多的體內能量，先輩們肯定進行了壹系列的研究，最後確認了壹條路出來，那就是悟神。既然身體無法承受，那就讓精神與意誌去承受負擔，正因為如此，每壹次悟神後，比如壹神境，二神境，三神境，體內的能量無論是從量上來說，還是從質上來說，都比前壹個層次要多要強。但是到了這壹步，依然已經達到了人類這個生命精神與意誌上的極限。”
　　“可是悟神有七次啊。”這時，旁邊壹名內力境忽然開口說道。
　　郝啟還沒有開口回答，壹名內氣境已經不滿的說道：“小子，誰都知道可以悟神七次，但是妳聽說過有誰悟過七次神？每壹次悟神，都是精神意誌上的蛻變，是人類這個生命在精神和意誌上的進化，聽起來很美妙，七次神，但是能夠悟壹次，兩次神都已經是得天之助，能夠悟神三次以上的都已經是天賦異稟了，人力有時盡啊！”
　　其余幾名內氣境也都是唏噓的點頭，而這名內力境卻是漲紅了臉，似乎有些不服氣。但是卻也不敢多說什麽，只能夠繼續看著郝啟聽他說話。
　　郝啟也是點頭說道：“這話其實在理，人力有時盡，雖然說可以悟神七次，但是每壹次悟神之後，再到下壹次都會越來越難，比如運動員……算了，這個比喻不恰當，那我就拿顯微鏡來說話，妳要將物體放大十倍，這其實很輕松，簡單的鏡片組合就可以搞定，妳若要將物體放大壹百倍，這其實也不難，將鏡片精細壹些就行，而妳要將物體放大壹千倍，壹萬倍，這就需要壹些特殊手段了，而妳若要將物體放大到百萬倍級數，這就需要用到電子顯微鏡的技術，那若是要將物體放大壹千萬倍，壹億倍，乃至更多的倍數呢？可以看到物質最基礎的粒子，是比分子，原子更小的微粒呢？到了極限之後，每前進壹點其難度都是幾何倍數的增長，妳還覺得七神境是如此簡單的事情嗎？就如剛才那位所說的那樣，人力有時盡，當妳悟神三次後，發現無論如何都無法再繼續悟神，妳武者的道路已經走到了盡頭時，妳會如何？”
　　這名內力境若有所思，他直接說道：“我會升華神為神覆蓋率，成為內氣境。”
　　郝啟點點頭道：“沒錯，這就是武者的道路了，或者說是武者的其中壹條道路，將神拉扯到體外，形成神覆蓋率，其實其本質就是將神獨立出肉體，從此開始修煉神，也就是內氣境的增長神覆蓋率。因為在這個時候，妳能夠擁有多少內氣，能夠擁有多強的內力，全都取決於妳的神覆蓋率的多少。百分之十也好，百分之三十也好，其性質都是相同，這就是我所說的修性，修神。”
　　“而我所走的道路是等級人類這條道路。雖然從古至今沒有任何人走通過，但是沒有任何武者可以否認這條道路的存在，就如同我壹開始所說的那樣，武者的基礎在於破壞力，準確度，防禦力的三者，當武者有了體內能量後。因為體內能量對這三者的極度增幅。所以如何提高體內能量的量與質，就變成了提高這三大要素的關鍵，但是……但是！”
　　“如果說不讓體內能量對三要素進行增幅，或者說體內能量增幅的對向並不是這三要素本身，而是增幅力量與速度，增幅靈敏度與準確度，增幅體質與動作呢？這就是我目前的狀態了……”
　　郝啟舉起壹只單手，然後將單手張開，猛的向其所站地面壓去，手掌並沒有碰到地面。但是壹股勁風猛的吹襲，這風瞬間爆裂，讓周圍人都不由自主的瞇了壹下眼睛。待到他們再看時，地面上已經出現了壹個擴大化的手掌印，深度達到了十多厘米，完全凹陷入了地面之中，而郝啟並沒有使用那怕壹丁點的超內力，這完全是他肉體的力量。
　　“這就是等級人類了，修的不是性，而是修的命，若說目前的武者道路是最終元神升華，那麽我的道路應該就是……”
　　“肉身成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