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大象,當真是狠納

　　埋鍋造飯。
　　時間上，較之正常的情況下，推前了不少。
　　因此，軍營中的老卒們雖然沒有接到上邊的命令，但也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氛，開始沈默了起來。
　　劉封的軍隊多歷戰爭，老卒居多。因此，士卒們用膳的時候，營中的氣氛幾乎凝重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不過，這種凝重，沈默並不是單純的死寂，反而帶了壹些壓仰的興奮。楚國多勇士，這句話絕對沒錯。
　　自從劉封打出恢復楚地威望的時候，士卒們的鬥誌就高昂了許多，壹路上都是如此。
　　“破軍營。”劉封王牌中的王牌，每往征戰，必為尖刀，割喉，殺戮都是它。
　　壹座較小的營帳中，破軍營的將士們用了膳食，回到營中後，互相幫助穿上了鐵甲。常年食肉，以及超越了正常人太多太多的訓練量，所帶來的魁梧的身體不僅是在力量上的極大提神，還有負重力，爆發力。
　　穿戴起鐵甲的時候，士卒們異常的熟練，冷靜。然後配上楚刀。
　　穿戴完畢以後，士卒們檢查了壹遍。就開始坐在地上，閉起了雙目養神。
　　忽然，大營外，響起了壹陣嗚嗚的號角聲。
　　士卒們幾乎同時站了起來，陸續都出了大帳。還沒有去校場集合，陳大就出現了，身上穿著壹身甲胄，殺氣四溢的摸樣。
　　“我破軍壹營，為楊武將軍攻城拔寨，多不勝數，今日將為先鋒。往營門外集合。”陳大看了壹眼士卒們，沒有多做言語。
　　陳大相信劉封草創，他發揚的破軍營是最精銳，最完美的軍隊，戰爭之前甚至也不需要激勵士氣。
　　隨即，陳大在大帳前就命了士卒們列隊完畢，整齊的走了出去。壹路疾走，來到了營門外。
　　稍微讓破軍營士卒們有些驚異的是，此刻營門外出現了壹支奇異的景象，壹隊整齊，呈壹字排開的大象群，豎立著。
　　每頭大象的身體上，都有壹個大椅子，上邊坐著兩個全副武裝的馴象師。
　　似乎是追隨沖鋒的。
　　“大象踐踏敵營，我們乘機廝殺。為楊武將軍滅周瑜鋪開道路。”陳大在前，低聲喝道。
　　“散開。”最後，陳大又大喝了壹聲。
　　士卒們立刻自動的散開，每頭大象的身後，都排列起了壹支小隊。雖然沒和大象們配合過，但是士卒們卻本能的知道，這種大家夥是不可能壹直以沖鋒陣型前進的。
　　有這幫家夥在，他們也難以保持陣型。最好的辦法，就是散開廝殺。
　　“嗚嗚嗚。”號角聲越發的淒厲了起來。
　　陳大他們的身後，也聚集起了大批量的士卒。魏延，李嚴，沙摩柯身穿甲胄，在親兵們的護衛下，走在了軍隊的前方。
　　他們接受到的命令，是追隨陳大壹起向前，向前。直破周軍大營，不必疑慮。
　　半個時辰以後，整整四萬六千人，在大營門前，排成了壹個巨大的方陣。
　　劉封，徐庶二人在護衛們的簇擁下，策馬立在後方。他們的身側，橫著壹桿“楚”字，大旗。
　　自從起兵以來，劉封歷經的戰爭多是靠著劍走偏鋒，才能得勝。這種，大規模的戰陣，卻是很少經歷。
　　因此，劉封稍微覺得異樣，但是很快就收斂了心緒。
　　“擂鼓，朝著周營直接沖擊。”劉封看了壹眼徐庶，徐庶微微點頭回應。劉封心下壹定，大手壹揮，大喝道。
　　“咚咚咚。”軍營中，兩排大約四十個巨大的軍鼓，豎立著。在士卒們的拼命敲打下，綻放出了震天壹般的聲響。
　　士卒們本緊繃的心弦，頓時隨著這鼓聲崩斷了。
　　“殺。”前方陳大抽出了腰間的楚刀，策馬上前殺去。士卒們立刻緊跟而上。
　　大象們，更是紛紛在馴象師們的指引下，揚起鼻子，猛的爆發出了“嗚嗚嗚”類似於汽笛聲的聲響。
　　並且邁開粗腿，非常歡快的朝著前方沖了出去。
　　訓練了這麽久，大象們本能的知道這是向前沖的信號。
　　前排二十頭大象，沖出來的氣勢，幾乎比得上上千騎兵發出來的氣勢。更何況，大象與騎兵不同。
　　它更高大，更強壯。對於士卒們來說，也似乎更有安全感。
　　再加上不時的揚起鼻子發出。“嗚嗚嗚。”的巨大轟鳴聲，讓整個大軍都為之壹振。
　　大軍動了之後，士卒們的腳步也都因此顯得很沈穩。
　　數萬人，二十頭大象的沖鋒，讓大地猛的震動了起來。三四裏開外的周軍大營，也能明顯的感覺到這股震動。
　　在劉封營中沒有響起號角聲以前，周瑜下達的命令是收拾行囊，準備返回鈣城。當劉封營中起了號角聲後，周瑜只是下令探子去查探。
　　也沒當壹回事。但是探子探聽回來的消息，去是讓周瑜大吃了壹驚。徐庶大營前，居然聚集了黑壓壓，起碼四五萬的士卒。
　　這是決戰的信號啊。
　　這怎麽可能。雙方試探性的交戰都沒有，徐庶就開始決戰了。
　　難道他真的認為只靠著營中的四萬五千軍馬，再加上旁邊虎視眈眈的趙雲騎兵，就能打敗他六萬大軍？
　　周瑜在大吃壹驚以後，頓時冷笑了起來。己方六萬大軍，就算是拉出去與徐庶廝殺，也未必會被打敗。
　　更何況龜縮在營門之中。
　　既然敵人蠢，那麽周瑜也不介意在這裏擊潰徐庶的軍隊，為來日入主漢南七郡做好準備。
　　中軍大帳中，周瑜高坐在帥位上，壹連串的下達了好幾個命令。
　　命探子去探聽消息。再命黃蓋，韓當，朱治，朱然，呂岱等將軍們各守營門，以逸待勞。
　　務必在營門下，擊潰劉封。
　　下達完命令以後，周瑜才喘出了壹口氣。
　　“公瑾，徐庶如此大動幹戈，其中會不會有些陰謀？”壹直坐在旁邊的魯肅，面上憂慮道。
　　“不知道。”周瑜搖了搖頭道，這壹點他還真不知道。但是隨即，周瑜的臉上露出了壹分冷笑道：“但是我知道，若我連營門都守不住的話，就太對不起做了這麽多年的將軍了。”
　　魯肅想想也是。
　　大營外挖了壹些坑坑窪窪的東西。還有鉅鹿，可以防備騎兵。有弓箭手們，射殺步卒。
　　在地理上，遠遠高於發動進攻的徐庶。
　　雙方的兵力更是六萬，比六萬。沒有道理不勝啊。
　　就在周瑜，魯肅自信滿滿的時候，忽然有個探子走了進來。這探子大約三十余歲，身材短小，皮膚黝黑。
　　看身材顯然是壹個善於隱藏，而且還是壹個常年在外，經驗豐富的探子。
　　這種探子，壹般都是軍中葵寶，行軍打仗少不得他們。但是此刻，這個探子的臉上滿臉的驚駭，很是不知所措。
　　“大都督，大都督。”因為不知所措，探子進帳以後，聲音斷斷續續，說不出話來。
　　周瑜，魯肅心中壹沈，有壹種不好的預感升起。
　　“慌什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在心中感覺不妙的同時，周瑜呵斥道。
　　“劉封軍中出現了二十頭異獸，高又數丈，雄壯威猛，鼻如長蛇。還穿戴著甲胄似的鐵甲。正朝大營沖來。”探子被周瑜呵斥的壹個激靈，清醒了過來，說話也變得很順溜。但是臉上卻不改驚駭。
　　那到底是什麽東西？
　　探子見識淺薄，當然不知道是什麽東西。而周瑜，魯肅則是心頭壹震，雄壯威猛，鼻如長蛇。這？難道是南邊交州的大象？
　　劉封居然異想天開，馴化這種異獸沖鋒陷陣？
　　周瑜，魯肅的心中頓時升起了壹種不可思議的感覺。大象，江東那邊也有那麽幾頭，乃是交州刺史，士燮送給孫權的。
　　但那東西，孫權也都是用作觀賞用，前年還死了壹頭。
　　根本沒人會想到用大象沖鋒陷陣。劉封，他居然能馴化這種異獸沖鋒陷陣，而起還鍛造甲胄。
　　難道此人真的是壹個天馬行空，擅長他人想不到的事情？
　　二人都是看過大象的人，知道這種大象若是真的被馴化，用作沖鋒陷陣，那麽他們營門前的陷阱等於小坑，鉅鹿等於草叢。
　　在那種巨大的異獸面前，幾乎脆弱如草芥。防禦力就沒了。
　　而且那種異獸所帶來的視覺沖擊力，也會在軍中引起恐慌，巨大的恐慌。換而言之，徐庶那邊真的打算壹舉攻潰他的大營。
　　被人看不起。周瑜從來沒有被人看不起過，從來沒有。即使那日敗給了劉封，周瑜也沒覺得劉封看不起他。
　　但是這壹刻，周瑜覺得徐庶，不，或者劉封真的還活著，劉封看不起他。
　　昔日新仇舊恨，頓時湧上心頭，周瑜的面容變得壹片猙獰。
　　“就算妳真有這種異獸又如何。我用人命去填。”說著，周瑜大喝了壹聲，道：“子敬，與我去看看，劉封到底是怎麽用大象沖鋒陷陣的。”
　　“諾。”魯肅應諾壹聲。
　　二人壹起在親兵的護衛下，手搭腰間劍柄而走。
　　江東起兵的時候，兵不過四萬余，而周瑜打敗曹操，收攏殘兵，大軍壹躍有了七八萬。
　　交戰數月後，周瑜的軍隊只剩下了六萬左右。軍隊的減少，所帶來的是軍隊素質的越發精悍。
　　但是此刻南面大營前，壹隊隊的士卒躲在營門內，謹慎的看著前方。雖然有壹墻之隔，但是壹股滔天的殺氣，還是從木質的圍欄中偷了進來。
　　使士卒們覺得緊張。
　　再加上壹陣陣嗚嗚嗚類似汽笛聲的大象大吼聲，讓士卒們更加緊張不已。
　　南面大營，乃是首當其沖。守將乃江東宿將黃蓋。但其威望仍然壓服不住這份緊張。
　　當周瑜與魯肅來到的時候，士卒們才略微安心壹些。
　　周瑜在赤壁打敗了曹操，他的威望要遠遠高於黃蓋。也能震懾士卒。能打敗曹操的人，當然也能打敗徐庶。
　　這是士卒們最基本的判斷。
　　“大都督。”當周瑜靠近以後，黃蓋對著周瑜道。
　　“情況怎麽樣？”顧不得寒暄了，周瑜直接問道。
　　“不妙。大都督登上去看看吧。”黃蓋苦笑了壹聲，道。那大象，黃蓋遠遠的看了壹眼，二十頭排在壹起，當真是給人以壹種滔天洪水的感覺。
　　周瑜的這座大營，修繕的個城墻似的。弓箭手們，可以通過梯子，爬上圍欄，對著前方虎視眈眈。
　　兩邊，還有箭塔，可以作為瞭望之用。
　　周瑜依言登上了箭塔，看向遠方。就這麽壹點的時間中，那二十頭大象已經沖到了距離大營大約三四百米左右的地方。
　　周瑜，魯肅雖然見過大象，但是仍然忍不住為眼前這景象驚呆了。經過幾裏路的奔走，大象的陣型有些散亂。
　　但是卻不能忽視其帶來的強烈視覺沖擊。而且那滿身的鐵甲，更是讓人心驚膽顫。
　　這麽大的大象，就很難對付了。皮糙肉厚，刀劍難傷。再加上這滿身的鐵甲。這，這要怎麽對付啊。
　　很難擋住，真的很難擋住。除非有城墻，不對，就算是有城墻，也要那種高大厚重的，否則在大象的沖擊力下，很快就會垮掉。
　　除非。
　　除非。
　　有那種大型的投石車，但是那種車子，又笨重，也沒多大用處，還不常用在戰爭中。
　　江東那邊本來到是有些庫存。但是周瑜北上匆忙，根本沒有帶來。
　　周瑜的臉色壹下子變得極為難看。
　　“長矛手上前，用人命去填。這種大象壹定是極難控制的，壹旦受傷必定發狂。就會敵我不分。另外，找尋弓箭手，射殺大象的眼睛。”但是片刻後，周瑜又對著黃蓋迅速下令道。
　　還好，多年打仗鍛煉出了周瑜的神經，片刻以後，周瑜就找到了當前對付大象的最好辦法。
　　“諾。”黃蓋大聲應諾了壹聲，立刻帶著兵將去布置去了。
　　但雖然如此，周瑜，魯肅心中的擔心壹點也沒有減少。到底能不能擋住大象，真的很難說。
　　若擋不住，營中大亂。
　　他們這支大軍將會如何？江東號稱帶甲十萬，但是最精銳的部分就是這支軍隊了。若是失去了這部軍力。
　　江東又將何去何從？
　　周瑜，魯肅二人下了箭塔，去了較為後方的地方。但是卻還是難以平靜，心中亂糟糟的。
　　大象。當真是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