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章 缺少的東西

　　天還蒙蒙亮，但卻已經能模模糊糊的看清楚方向了。
　　燈火通明的軍營內，隱隱有人影閃過，壹陣陣嘹亮的喊殺聲從中傳出。
　　軍營外邊大道上，路過兩個農家漢子。
　　“真是幹勁十足啊。”其中壹個身材較為魁梧的漢子，邊走著，邊回頭看向劉封軍營方向，感嘆道。
　　“是啊，我從來沒有見過訓練這麽勤快的軍隊。”另壹個漢子也感嘆了壹聲道。
　　這二人都是附近村子的漢子，每過幾日就要挑著擔子去縣城壹趟。
　　每次路過這座軍營還是天蒙蒙亮，但是次次都能聽見從軍營中傳出的喊殺聲，他們這些百姓們起早貪黑，這支軍隊的士卒們似乎比他們更早，更勤快。
　　“聽說這支軍隊的校尉是劉皇叔的兒子，叫劉封，要是這麽訓練下去，定能訓練出壹支虎軍來。有句話說的好，虎父無犬子啊。”身材較為魁梧的漢子再次發出了壹支感嘆。
　　“這支軍隊能不能成為虎軍，我到是不關心，我只羨慕每過幾天都從我們村子路過的軍士帶著的活豬。聽那軍士說這支軍隊中的士卒們每頓都有肉食吃，搞得我都想從軍了。”另壹個漢子笑著道。
　　“妳也只是說說罷了，要真讓妳從軍殺敵，恐怕連手都軟了。”較為魁梧的漢子笑話道。
　　說著說著，這兩個漢子各自挑著肩上的扁擔漸行漸遠。
　　但是軍營內傳出的那嘹亮的喊殺聲並沒有因為減弱，反而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高昂。似乎裏邊的士卒們已經暖和了身子，開始了真正的發力。
　　軍營校場內，劉封昂然立在點講臺上。
　　軍營中，每日天蒙蒙亮的時候，就會響起擂鼓聲。在新野城中的時候，劉封從未起過這麽早。但是慢慢的也已經習慣了在擂鼓聲響起的壹瞬間，就從被褥中爬起。
　　然後站在這裏，靜靜的看著士卒們每日的第壹場訓練。
　　因為站在這裏，能細細的體會到自己軍隊每日的變化。從剛開始的訓練完畢後，就氣喘如牛，連飯都吃不下。
　　到現在士卒們在每日的清晨訓練後，能氣息沈穩的用早膳。
　　看著士卒們目光漸漸堅毅，身上的肌肉變得更加的紮實。渾身殺氣越發濃厚等種種的變化。
　　這是絕對讓人迷戀的變化，就像是看著自己的孩子，在自己的呵護，以及鞭策下，壹天天的長大，變得強壯。
　　此時，士卒們每日第壹場訓練已經漸漸接近了尾聲。
　　點講臺下，三百士卒的前方，陳大肅穆站立著。
　　身上穿著壹層不變的厚重皮甲，腰間掛著鋒利長劍。
　　“咚咚咚。”壹聲鳴金聲響起。
　　聽著清脆的鳴金聲，士卒們的眼睛壹亮，這個聲音實在是太清脆了，太悅耳了。這是每日第壹場訓練後，用早膳的信號。
　　心中雖然垂涎，但是士卒們的動作卻越發的麻利了。利索的動作，發出更加高亢的喊殺聲。
　　“殺。”
　　“殺。”
　　“……”
　　因為這些日子士卒們已經漸漸的體會到了陳大的脾氣，如果這個時候動作稍微變得遲鈍，就會加練。膳食減半。
　　陳大見此，眼中有了壹些笑意。但是卻並沒有放松警惕，就像劉封喜歡這支軍隊壹樣，他也喜歡這支軍隊。
　　因為喜歡，所以更加嚴苛。
　　心中默默的計算著士卒們出矛，收矛的次數。當最後壹下完成後，陳大高聲大叫道：“收矛，列隊。”
　　“諾。”士卒們心中壹喜，齊齊的發出壹聲嘹亮的應諾聲。急速的收縮著陣型，最後肩並肩的站好。
　　“用膳，而後休息半刻鐘。”陳大滿意的點了點頭，大聲道。
　　“諾。”
　　士卒們在壹聲應諾聲後，在各自將官帶領下去了旁邊的營帳用膳。直到最後壹個士卒都出了校場後，陳大才會跟著離開。
　　“陳軍侯止步。”劉封走下了點將臺，笑著叫住了陳大。
　　“校尉大人。”陳大依言停下了腳步，向劉封抱拳道。
　　經過時間的積累，這支軍隊已經越來越正規化了。陳大目前在軍中的身份是軍侯，是個能掌管五百名士卒的中層軍官。
　　而劉封的身份是校尉。
　　隨著軍隊的正規化，劉封與陳大等人都互相稱呼對方的官職。已經很少有人稱呼劉封為少將軍了。
　　“壹起用膳吧。”劉封笑著對著這個軍事素質很硬朗的老卒，道。
　　往常這個時候，陳大都會和士卒們壹起用膳的。但是居然劉封相邀，他也不會拒絕。點頭應聲道：“諾。”
　　“呵呵。”劉封知道陳大生性剛直，也不計較他的死硬刻板了，呵呵壹笑，起腳朝著自己的中軍大帳行去。
　　陳大亦步亦趨的跟著劉封。
　　大帳內點著油燈，在油燈的照射下，大帳壹片通明。
　　油燈下，鄧艾正跪坐在案前，神色誠然的看著手中的竹簡。看的是戰國四大公子之壹魏無忌的兵法。
　　劉封本身只需要通曉軍事就行了，因此只看吳起兵法，而鄧艾不同，他需要看各種名家的兵法來補充自己，提高自己的修養。
　　這部兵法是劉封向徐庶討要來的。
　　這小子每日與劉封壹個時辰起床，劉封起床後就去了校場，而他卻留在大帳內觀看兵書。
　　聽見大帳外邊響起壹陣腳步聲，鄧艾緩緩的收起了竹簡，起身對著尚空蕩蕩的帳門口行了壹禮，道：“拜見校尉大人。”
　　劉封都這個時候返回大帳，鄧艾倒也是習慣了。
　　“留下來壹起用膳。”劉封進門後，迎著鄧艾的拜見，誰手壹指道。
　　“諾。”鄧艾因為口吃而不善言辭，聞言只應諾壹聲，重新坐了下來。
　　隨即劉封坐在了帥坐上，陳大則坐在了鄧艾的對面。
　　互相坐好後，劉封沈吟了壹下，擡頭看向陳大道：“士卒們的訓練已經上了正軌，體魄，能力都在快速成長。但是我始終覺得缺少了壹些什麽。”
　　這些日子，劉封看著自己軍隊的成長，當然很高興，但是冥冥之中卻發現缺少了壹些什麽。
　　殺氣嗎？不是。殺氣這種東西是可以訓練出來的，比如劉封自己雖然沒殺過人，但是拔劍的時候，那鋪天蓋地的殺氣能讓壹個尋常百姓為之膽寒。
　　因此，士卒們的殺氣也是可以訓練的。
　　但士卒們還是缺少了壹種氣息，猶如眼前陳大壹樣，那種沙場上打滾，見過血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