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零四十七章 我會飛的

　　小山村。
　　小院中，桃樹下。
　　雲溪和李凡對弈，她已落下數子，走“至暗之局”的棋路。
　　她有些緊張地看著李凡，道：
　　“至暗之局……這壹次，妳能贏嗎？”
　　李凡道：
　　“贏自然是能贏的……”
　　“不過，妳真的要看嗎？”
　　他似乎並不想下這壹局，話語中帶著壹絲猶豫。
　　雲溪緊張地點點頭，道：
　　“我……壹定要看。”
　　李凡無奈，道：
　　“好，那就下吧。”
　　雙方的棋子迅速落下。
　　李凡的棋子壹片片地被吃掉。
　　有的時候，明明李凡的棋子驚艷至極，放在平常的難局之中，都該是絕殺之手，但是在雲溪的棋路之下，卻都被吞噬了！
　　這就是至暗之局的可怕和無解。
　　兩人下棋，氣氛都已經有些凝重起來，諸多弟子，也都是已經感受到了。
　　“師父這是第壹次下棋下到這個地步……！”
　　南風不禁停下了撫琴。
　　“雲溪姐姐好厲害呀……把師父逼認真了！”
　　紫菱大眼睛中寫滿了驚訝。
　　“可惜江離師弟不在，不然的話，說不定他能看出什麽呢……”
　　龍子軒則是為江離感到可惜。
　　壹群弟子，都是在圍觀。
　　雖然他們不懂棋局，但是他們都感覺到，這局棋……恐怕非常重要。
　　畢竟，能讓李凡如此認真對待……簡直是前所未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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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凡與雲溪迅速落子。
　　轉眼間，李凡幾乎已經要敗北了！
　　“大魔王……妳，真的能破解嗎？”
　　雲溪居然……有些緊張。
　　因為，此刻李凡……已經殘存不剩多少子了，而且，偏居壹隅，幾乎沒有了反攻的機會。
　　李凡道：
　　“當然是可以的……至暗之局，可至暗之中，也能有絢爛的煙火綻放。”
　　他連落數子。
　　忽然間，棋局恍惚壹變。
　　那些原本無力抵抗的白棋，居然彼此連接，在至暗之局中，宛如星星之火。
　　見狀，雲溪的大眼睛中，頓時綻放出喜悅的光芒，道：
　　“真的……妳真的可以破解此局……”
　　她擡眼看向李凡，宛如秋水的眼中，帶著無與倫比的激動，道：
　　“妳真的做到了……只差壹步了，妳快落子啊……”
　　李凡卻是將手中的棋子，放回了棋盒之中。
　　“妳可知最後壹子會落在何處？”
　　李凡輕聲發問。
　　“落在何處？”
　　雲溪搖搖頭，她暫時……還沒有想明白呢。
　　李凡卻避而不答，只是輕聲道：
　　“我相信這局棋還有更好的解法……再等等，我會找到更好的解法的。”
　　說著，他將手中的棋子，放回了棋盒之中，微微壹笑，道：
　　“我去做晚飯，想吃點兒什麽？”
　　雲溪的目光卻依舊還落在那棋盤之上，似乎在思索，聽到李凡的話，久久才擡起眼來，用力地笑道：
　　“妳做什麽都好吃呀。”
　　李凡笑了，當即系上圍裙，去了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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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溪姐姐，妳怎麽了？”
　　紫菱註意到了雲溪情緒的不對勁，關心地發問。
　　雲溪卻只是搖搖頭，道：
　　“沒什麽呀……我很好的。”
　　而心寧卻是走了過來，她手中拿著壹本沒有封面的泛黃古書，壹邊看棋局，壹邊對照著書。
　　她的大眼睛中，似乎也有緊張和沈重。
　　看了許久許久，她忽然朝著雲溪道：
　　“雲溪姐姐……紅塵玉裏面……是不是也有這個？”
　　她把書遞給雲溪。
　　雲溪低頭看去。
　　之間泛黃的古書書頁上，別無他物。
　　有的只是縱橫交錯的黑白棋線，看得出來，這些黑白棋線……像是某種推演。
　　而在書頁之中，寫滿了苦悶和絕望。
　　“萬古至暗，無路可走……”
　　壹句無力的話語，是整個書頁的註腳。
　　“萬古至暗之局，大哥哥曾經思索過……唯壹的解法，是‘星火燎原’之法……”
　　心寧喃喃道：
　　“星火燎原法，十方共明，但最終的結局……”
　　雲溪看著書頁上縱橫交錯的混亂棋局，她美眸之中，似乎已經明白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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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飯咯！”
　　李凡系著圍裙，從廚房裏把菜壹個個端了出來，宮雅也在壹邊幫忙。
　　弟子們都已經圍坐在了壹起，等待著飯菜呢。
　　“師父，弟子回來了。”
　　這個時候，門外，江離的聲音也已經響起。
　　“快進來。”
　　李凡開口，江離便推門而入，上前道：
　　“拜見師父！”
　　李凡道：
　　“不必多禮，快坐下，先吃飯再說！”
　　江離點點頭，當即坐下了。
　　“開飯咯！”
　　“好香好香！”
　　“農家小炒肉太下飯了吧！”
　　“西紅柿炒雞蛋真好吃！”
　　吃慣了開席的大魚大肉，李凡做的家常菜便別具壹格，弟子們都吃得很開心。
　　“多吃點兒，妳最近都有些消瘦了。”
　　李凡給雲溪夾了好多肉，雲溪嘴角露出了甜甜的笑，道：
　　“這麽多肉……我都不能減肥了。”
　　李凡道：
　　“妳又不肥，有什麽好減的，不許剩下，都要吃光。”
　　說著，他又看向心寧，道：
　　“妳也是多吃點兒，長身體呢，最近食欲不好？”
　　心寧搖搖頭道：
　　“沒有……大哥哥，我很能吃的，不用擔心我。”
　　她自己夾了好多菜。
　　雖然弟子們依舊吃得很香，但是李凡卻感覺……大家都有些悶啊。
　　江離剛剛回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飯已經吃得差不多了，當即朝李凡稟報道：
　　“師父，我已經送齊雙明前輩走上了正途，對那邊壹切，也都熟悉了。”
　　李凡點點頭，道：
　　“嗯，那就好，後面把其他精神病也送過去吧。”
　　江離點點頭。
　　雲溪忽然道：
　　“明天我們就出發吧，去送精神病。”
　　李凡有些疑惑地看向雲溪。
　　雲溪卻也是看著他，道：
　　“大魔王，我想喝酒。”
　　李凡心中納悶，今天怎麽感覺怪怪的……
　　“大德，去拿酒來。”
　　讓大家都喝點兒酒開心開心也好。
　　很快，酒水來了，大家都已經滿上。
　　“大魔王，我祝妳……永遠開心快樂！”
　　大家壹起舉杯。
　　觥籌交錯，大家都是盡興地喝了起來。
　　小院中夜風微瀾，在酒水的推動下，大家的沈悶壹掃而光，換來歡聲笑語陣陣。
　　“師父，弟子再彈壹曲……”
　　南風酒後撫琴，琴聲翻飛。
　　紫菱提筆作畫，醉眼惺忪，有些傻傻地道：
　　“師父，我還是畫不出妳來呢……”
　　吳大德和大黑狗在妳追我趕，小貓咪趴在桌子上睡著了，院子角落中的小樹不斷生長……
　　最終，壹群弟子都醉倒了，在醉酒之際，他們的修為也都悄然更進壹步，抵達洞真境界，在灰霧海中，已經可以被稱為真祖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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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眼間，只剩下雲溪和李凡還在喝。
　　“大魔王……我們學得東西都夠多了……我們可以幫妳的，妳為什麽不讓我們出去闖壹闖、試壹試呢……”
　　雲溪也有些醉了，她看著李凡，等待著李凡的回答。
　　李凡聞言，不禁放下了酒杯，看了壹眼小院中醉得七零八落的弟子。
　　讓弟子們出去闖蕩麽……
　　這個想法，李凡並非沒有想過。
　　其實就他們所學的既能而言，放在外界，應該也不算差了吧？
　　嗯，在凡人世界裏，絕對夠生存了。
　　比如南風，去外面辦個音樂培訓班，絕對能成為名師了。
　　獨孤玉清出去，專門寫春聯賣，也能生存。
　　龍子軒會打獵，最差可以當個漁夫。
　　吳大德會養牲畜，而且能吃苦，搞個養殖場應該也能湊合。
　　蘇白淺會醫術，絕對餓不死。
　　紫菱畫畫也不錯，賣畫都能發財。
　　江離的棋道已經很強了，哪怕是流落街頭，也能靠賭棋什麽的活得滋潤。
　　陸讓是個莊稼漢，但是種養的技術已經很好了，給他壹塊地，他就餓不死。
　　唯二讓李凡比較擔心的，也就是林九正和清塵了。
　　林九正出去，就只能當個陰陽先生啊……也不知道這世界上的凡人們迷信不，如果迷信，還能畫畫符箓混口飯吃。
　　而清塵就完了，來小院裏這麽久，就天天掃地……這出去，難道要幹保潔嗎？
　　畢竟，這家夥剛來的時候可是和尚啊，現在卻吃酒喝肉……估計那些戒律都給破光了！
　　不過，給人掃大街雖然辛苦點，但也是靠勞動吃飯，李凡到也不覺得有什麽。
　　總體來說，弟子們都有了壹技之長，生存之本了。
　　但，盡管想是這樣想，李凡卻是微微壹笑，搖搖頭，輕聲道：
　　“不用妳們出去闖……我護得住妳，也護得住大家。”
　　在這小山村中，就能自給自足了，養活這麽些人……還是不成問題的。
　　聞言，雲溪笑了，她笑著笑著，眼中忽然泛起了晶瑩，道：
　　“撒謊的是大壞蛋……妳是壞蛋……”
　　李凡笑了笑，道：
　　“我的確有些事騙了妳們……但這件事……要相信我。”
　　唯壹騙他們的事情，也就是隱藏了自己是修者這件事了……
　　雲溪看著他，點點頭道：
　　“我相信妳。”
　　“大魔王，我們再喝壹杯……”
　　她舉杯。
　　李凡舉起酒杯，和她輕輕壹碰。
　　“大魔王……明天我和大家帶精神病出去……妳壹個人在家，看不到我們，會傷心嗎？”
　　她忽然發問，眼睛似乎有些紅。
　　李凡聞言，笑道：
　　“不會的……”
　　雲溪也是笑了：
　　“不許撒謊……大壞蛋……到時候，妳壹定要開開心心的啊……”
　　她手中的酒杯落在了地上，整個人醉倒了過去。
　　李凡輕輕攔住她的肩膀，在她耳邊低語道：
　　“我不會傷心的……再說了，如果我傷心了，我就去找妳們啊……”
　　“妳可能不知道……我會飛的。”
　　他笑了笑，刮了刮雲溪的瓊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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