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章 和鬼打個商量

　　“我自己來！”
　　天暗鬼主的這句話，就像是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說出的。
　　紅衣女鬼冰若，在黃煙消失之後，也已經恢復如常，此刻朝著天暗鬼主步步緊逼。
　　“冰若……”
　　天暗鬼主開口。
　　但迎接他的，是冰若斬釘截鐵的殺伐手段！
　　無盡殺戮！
　　此刻的冰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與原來的冰若出了容顏壹致之外，沒有任何關聯。
　　真正的冰若已經在數千載的歲月中，被星滅神君壹點點蠶食、煉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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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方大戰開啟了！
　　宇宙中，森羅鬼氣狂湧。
　　仿佛這壹角星域，都已經徹底變成了鬼蜮。
　　在鬼蜮之中，死氣滔天，幽暗的氣息遍布，時而化作各種恐怖的異獸，在爭鋒，在搏殺。
　　天暗鬼主紫極鬼體爆發了，他的鬼力無與倫比，拳到之處，幾乎可以破盡冰若的壹切攻擊。
　　可以說，在同境界之中，恐怕他已經堪稱無敵的強者。
　　畢竟，先是得到了宇宙陰暗本源誕生鬼王體，又得那神秘黃煙之益，紫極鬼體進壹步在進化，天知道他現在潛力有多大。
　　天暗鬼主占盡上風，但是，卻久戰不下。
　　因為……他屢次留手！
　　“冰若……”
　　天暗鬼主欺身而近，已經到了冰若的身邊，他伸手，擒住了冰若的手，但入手卻只有無盡的狂暴和冰冷。
　　他妄圖控制住冰若，但卻被冰若爆發出的鬼力震傷了，魂體都有些混亂。
　　“嘖嘖，相愛相殺，相愛相殺啊！”
　　星落神主看著大戰，嘴角露出了壹抹冷笑。
　　雙方占據已經焦灼，他知道，距離結局不遠了。
　　他取出壹方陣盤，那陣盤乃是以奇異的天道石所刻畫成的，出自神域中大人物之手，可以喚醒天道之靈。
　　——本來，天道不可欺，但是，萬古歲月下，三十三重天上，許多蓋世人物，開始研究天道的漏洞。
　　下界的天道，成為了那些大人物的試驗場。
　　而且，已經有了壹些成果。
　　昔年星滅神君的證道儀式，就是某些大人物的實驗，那場儀式的成功，意味著那些大人物，找到了下界天道之靈的些許規律，可以加以利用。
　　天道石陣盤，就是其產物。
　　此刻，天道石陣盤緩緩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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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才能幫小毛蛋啊。”
　　雲溪看著大戰，大眼睛中也是寫滿了同情。
　　天暗二人……著實有些可憐了，命運對他們太殘忍。
　　數千載後相見，卻是相愛相殺的局面。
　　“沒有辦法……或許，這就是天暗自己的壹道劫。”
　　心寧微微壹嘆，道：
　　“唯有斬去三屍之念，方能超脫出來……雖然殘忍，卻必須面對。”
　　在李凡的熏陶之下，在小院中，心寧已經養成了讀書的習慣，涉獵廣泛，已經頗為博學，洞察了這壹切。
　　聞言，紫菱也是若有所思，道：
　　“是的……這道關卡，只能天暗自己去闖，否則，他壹生都會有心魔，有夢魘。”
　　“甚至，會讓他就此沈淪的。”
　　說著，她卻轉身而去。
　　“紫菱，妳去哪兒？”
　　見狀，雲溪卻是疑惑開口。
　　紫菱道：
　　“這是天暗自己的關，他得自己去闖，我們的確不應該插手。”
　　“但是……不應該是這樣子的！”
　　“有情鬼不能終成眷屬，卻要相愛相殺……這壹切不該是這樣！”
　　“我要去找師父，師父壹定有法子的！”
　　雲溪聞言，也是點點頭，道：
　　“我也去！”
　　她們兩人離去了，心寧卻負手立於場中。
　　她在觀察，魔與鬼，其道相近，她此刻在印證、領悟某些東西。
　　戰場，已經陷入了膠著。
　　天暗鬼主，有無數次的機會滅殺冰若。
　　但最後，他都心軟了，放棄了機會，甚至反而被冰若遍體鱗傷！
　　“冰若……妳難道真的回不來了麽……”
　　天暗鬼主眼中掙紮著。
　　而此刻，冰若似乎因為久戰不下，徹底爆發了，瘋狂出手，她不再只是針對天暗鬼主，更是要連這壹角星域都毀滅。
　　天暗鬼主竭力阻攔。
　　到現在，他徹底明白，自己……真的已經無法救回冰若了。
　　他挺起胸膛，壹步步朝著冰若冰若走近。
　　冰若的攻擊，轟擊在他的鬼體上！
　　他卻不再躲閃，不再抵抗。
　　“妳可曾還記得，妳我的第壹次相遇？”
　　“那時，我被敵人追殺，為了提升實力，不得不走吞噬同類修煉的路子……妳卻告訴我，縱然為鬼，也當正義為懷。”
　　“妳救了我。”
　　他想起了相見的第壹面。
　　那是，他還弱小，如孤魂野鬼。
　　鬼蜮中，充滿了殘忍的廝殺，無情的爭鬥……陰暗和恐怖，是鬼蜮的基調。
　　但，她卻像是淤泥中的蓮，沒有狡詐陰險，沒有貪婪狠毒……有的只是對善的向往。
　　她就像是不屬於那壹片鬼蜮壹般。
　　若不是她，或許天暗此壹生的道路，都會改變，或許會成為壹位強大卻邪惡的鬼主……
　　“妳那句話我永遠沒有忘記……此壹生，我未曾行不義之事。”
　　天暗喃喃著，道：
　　“妳可還記得，在鬼蜮中，妳我親手種下的彼岸花……妳說如果真的有彼岸，那麽希望是沒有廝殺的凈土……妳曾說妳向往輪回，向往幹幹凈凈的生命。”
　　“妳可還記得，我們曾潛入神域，只是為了壹起去看花神創造的海洋……”
　　“妳可還記得，當妳答應嫁給我時說過的每壹句話……”
　　天暗鬼主遍體鱗傷，此刻眼中幽深的淚珠滑落，他慘然壹笑，道：
　　“我都還記得。”
　　“我永不會忘記。”
　　“冰若，妳是永恒的美，永恒的善……是妳告訴我，堂堂正正，光明磊落，縱為鬼，也當幹幹凈凈！”
　　“謝謝妳。”
　　話語落下，臉龐上冰冷的淚水滑落，他拼著重傷的殘軀，伸手擁住了冰若。
　　懷中，冰若瘋狂爆發，幾乎要將他的紫極鬼體徹底擊穿。
　　但天暗鬼主，卻只是露出了壹抹安靜的笑容，低聲呢喃，道：
　　“我們壹起，幹幹凈凈地離開這個世界。”
　　他即將自爆。
　　與昔日的愛人，壹起徹底死去。
　　“不！”
　　“天暗鬼主，妳給我住手！”
　　察覺到了不對，星落神主頓時憤怒地大呼起來！
　　但是，他卻不敢靠近，因為，天暗鬼主真個自爆，產生的恐怖波動……他也接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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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刻。
　　小山村中。
　　今天太陽頗好，閑著沒事，李凡抱著小白貓，出了院子。
　　他隨處走走，在村裏逛了逛，特意看了看地裏的西瓜。
　　夏天到了，已經都差不多成熟了。
　　他便進入地裏，挑了壹個拍起來蹦蹦響的脆瓜，壹路走到二大爺家院子裏，和二大爺壹邊閑談，壹邊吃瓜。
　　這瓜又甜又脆，沙瓤心紅，吃起來十分可口，就連小白都在旁邊跟著吃，這讓李凡頗為意外，還沒見過誰家貓會吃西瓜的……
　　他有時候會懷疑，這小白貓，是不是成精了啊。
　　兩人悠閑無比，談天說地。
　　“師父，妳在這裏呀！”
　　這個時候，紫菱的聲音響起。
　　她和雲溪趕了回來，正準備回小院找李凡呢，但沒想到在這裏遇到。
　　李凡見狀，當即起身，笑道：
　　“妳們去了何處？心寧呢？”
　　紫菱道：
　　“啟稟師父……我們，去給鬼燒紙錢了……但是，出事了！”
　　出事了？
　　聽到這話，李凡還沒有動作，二大爺頓時就起身了，道：
　　“是不是那些鬼纏著不肯走？這可是惡鬼啊，我這就去拿桃木釘！”
　　聞言，紫菱急忙搖搖頭，道：
　　“不是……”
　　雲溪也是開口，道：
　　“大魔王，有壹只女鬼，她忘記了過去，還要殺了曾經的愛人……這該怎麽辦呀？”
　　聞言，李凡頓時就怔了。
　　壹只女鬼，要殺了曾經的愛人？？
　　我草……這不是恐怖電影中才會有的情節嗎？
　　壹些女人，死後因為有怨氣，或者忘記不了愛人啥的，變成鬼以後，就要回來索命，而且，往往是索至愛至親的命！
　　“這……這是怎麽回事？”
　　李凡不禁有些害怕了。
　　紫菱也是眼中充滿了同情，道：
　　“他們本來都快結婚了，女鬼連嫁衣都穿上了，結果卻被人所害……如今再見，女鬼忘記了壹切，成為了只會殺戮傀儡……”
　　如此壹聽，李凡更是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我去……穿著嫁衣的女鬼？？
　　這在任何壹部恐怖片裏面，都是Boss級別的厲鬼啊。
　　就算李凡不迷信，他也聽說過，女鬼穿紅衣，大兇之兆啊！
　　這只鬼回來了，要殺人了……
　　“小李啊，這女鬼可不是好鬼啊！”
　　二大爺聽著，也是急忙開口，道：“我還是去找桃木釘吧！”
　　但李凡聞言，卻急忙道：
　　“二大爺且慢。”
　　“我……我先去試試吧！”
　　他覺得，這種級別的厲鬼，最好不要輕易得罪啊。
　　壹上來就用桃木釘，那不是把女鬼得罪死了嗎？到時候人家壹個不開心，直接給屠村了咋整。
　　雖然他學過符箓之道，但是對那不靠譜的系統，在這方面，他還是比較懷疑的。
　　小心駛得萬年船啊。
　　他想了想，覺得還是只能燒點兒紙，和那紅衣厲鬼打個商量……讓她走吧！
　　如果那女鬼非要胡來……到時候再上桃木釘、黑狗血啥的，和她拼了，也不遲。
　　想到這裏，他當即道：
　　“帶上黃紙，隨為師來。”
　　他準備去村頭，給那紅衣女鬼燒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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