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下午四點，我和許秀青走出單位大門。
　　單位離購物街不遠，那裏停車超級不方便。我們決定把車留在單位，步行過去。
　　我感覺腳又有點軟了，剛才在辦公室裏累得夠嗆。
　　秀青看了我壹眼，偷偷笑了笑，“有進步啊，時間好像比以前長了不少。”
　　我沒好氣地說：“謝謝領導表揚，我會繼續為領導貢獻精液的。”
　　今天早上，我剛在詩欣身上做出貢獻，下午馬上為領導做貢獻，發射前時間當然會比平時長。還好她的陰道裏沒有長眼睛，否則壹定會發現流量少了很多。
　　“去妳的！”秀青本來打算掐我壹下。卻發現妻子遠遠地走過來。
　　“喲，星期六還穿正裝啊？”妻子上下打量著秀青。
　　“不穿正裝，怎麽鎮得住有些大才子啊？就這樣，叫他寫個文件，比請神還難呢！”秀青白了我壹眼。
　　“就是！”妻子深表贊同，“有些人不僅在單位不老實，在家裏也不老實。的確該好好鎮壹鎮了。”
　　我壹臉委屈，“有沒有搞錯？當我馱碑的烏龜還是怎麽的？這個要鎮，那個也要鎮…… ”
　　秀青做愛的時候，喜歡上騎位，不停地呻吟扭動。陰道朝下，緊緊裹著我的陰莖，像榨汁機般不停套弄。——老實說，有時候的確“鎮”得我很辛苦。
　　“餵，我們好久沒有壹起去逛了，吃飯前先去逛逛吧，妳想去買什麽？”秀青壹臉興奮。說到逛街，她早就把科長的架子拋到九霄雲外了。
　　“去逛鞋店好不好？我想買壹雙高跟鞋，前兩天下鄉，把我藍色的那雙鞋跟都磨破了。”
　　秀青大喜：“太好了！我也正打算買壹雙，配我新買的西裝套裙！”
　　我痛苦地呻吟壹聲：陪兩個女人逛街，都已經是男人的噩夢了——更可怕的，她們居然要逛鞋店試鞋子！
　　“這個，我腳有點酸軟，我看今天就不陪妳們了。祝妳們逛得開心！我先回家去打掃衛生…… ”
　　我轉身就想溜走。
　　“站住！”妻子不放過在朋友面前耀武揚威的機會，“怎麽回事？不就寫了份會議簡報，還會把腳寫軟不成？妳不去，到哪找苦力幫我們提東西啊？”
　　“就是！”秀青附和道，“真搞不懂妳的腳怎麽會軟。”
　　趁妻子不註意，她愉快地朝我眨了眨眼。
　　…………
　　連逛了幾家鞋店，我真是筋疲力盡了。
　　問題是，她們試了估計超過幾千雙鞋，到現在為止，居然壹雙都沒有看中！
　　走到又壹家鞋店。我實在不想陪她們進去了，便說在店外等她們。
　　這間鞋店很大，店外是壹面巨大的玻璃櫥窗。那裏，每隔三米，靠著壹個玩手機的，百無聊賴的丈夫或情人。他們看到我居然敢陪兩個女人逛街，紛紛投來同情的目光。
　　我嘆了口氣，從衣袋裏掏出手機。
　　剛巧，這時電話鈴響了。我壹看：是個陌生號碼。
　　“餵，請問您是鄭明鄭先生嗎？”壹個溫和的男聲，彬彬有禮地問道。
　　我沒好氣地說：“我的確是鄭明鄭先生。如果妳是賣保險的，對不起，我不怕死；如果妳是推銷金融業務的，我沒錢；如果妳是搞電信詐騙的，請另謀高就，我估計我身上沒有易騙氣質…… ”
　　對方哈哈地笑了，“您真有意思！幸好我三樣都不是。我是和詩欣的丈夫，想和妳談談。”
　　我手壹抖，手機差點掉在地上。
　　…………
　　十分鐘後，我坐在街角的壹個咖啡館裏，看著眼前的黑咖啡發呆。心想萬壹那位丈夫掏出刀子，我是跑呢，還是和他打壹架……
　　剛才，我裝出壹副可憐樣，好不容易才在兩個女人那裏請了假。我發誓，等她們買完東西，我壹call就到。
　　壹個穿著休閑西裝的男人走進咖啡館，張望了壹會兒，徑直朝我走來。
　　“您就是鄭明先生吧？果然相貌堂堂！怪不得，呵呵！——我就是和詩欣的丈夫，姓林。”他朝我伸出手來。
　　我勉強擠出壹絲笑容，和他握了握。
　　他倒也大方，不客氣地坐下，拿起菜單仔細研究壹番，叫來侍者，“給我壹杯美式咖啡，加少許威士忌和奶昔，放壹塊方糖——褐糖，不要白糖，謝謝！”
　　看得出這是位精致的男人。他的穿著品味也不俗。
　　林姓丈夫轉過身，手指交叉，微笑著看著我，“詩欣今天回家後，傷心地哭了很久。”
　　“哦。”
　　“妳們的事，我其實早知道了。詩欣壹開始，就對我沒有任何隱瞞。”
　　“……”
　　他伸出手來，在我手背上輕輕拍了拍。“不用擔心，我壹點都不介意。——實際上，我還要感謝妳。”
　　“啥？”
　　這時，咖啡來了，他端起了喝了壹口，贊道：“還不錯！可惜奶昔加多了點。”
　　“因為我欠詩欣很多。”男人毫無隱瞞地說，“實話告訴妳，我是個同性戀者，也就是妳們常說的Gay。當初，我其實不想和詩欣結婚的，但父母的壓力……妳知道的。後來，我們還生了個女兒……她本來還想要個兒子，但是，妳知道的……”
　　我搖了搖頭，“我壹點都不知道。”
　　難怪，平時，詩欣總是壹副郁郁寡歡的樣子。但當我們上床的時候，卻欲壑難填，饑渴得像壹個餓了幾天的女孩，得到壹大塊奶油蛋糕壹樣。
　　男人嘆了壹口氣，“說實話，這些年，的確太難為她了。我為了報答她，把幾套房子，都寫在她的名下，但是……唉……妳知道的。”
　　他感慨了壹會兒，伸出手，又想在我手背上拍。
　　我飛快地把手縮回去。
　　“老兄，對妳們家庭的悲……這個，事件，我深表同情。妳今天找我，到底是什麽事？未必想……對不起啊，我自己都沒有孩子，還不想借種給別人……妳知道的。”
　　“您猜錯了，”男人彬彬有禮地說，“其實，事情說來很簡單……”
　　剛說到這裏，我突然註意到不遠處的角落裏，坐著壹個看起來很熟悉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