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淩沖歸家 血陽靈花
純陽劍尊 by 壹任往來
2021-11-1 20:58
珠兒雖有些小孩心性,畢竟身為法寶元靈,威嚴不同俗類,輕輕哼了壹聲。魔女天瑛渾身壹顫,將頭顱垂得更低。面前壹位法寶元靈,真仙級數的高手,便是她師傅花姥姥在此,也要保持七分恭敬。
淩沖見珠兒果然有用,壓得那魔女頭都擡不起來,心頭暗笑。他自有陰陽之氣傍身,對天地靈機變化敏感之極,這魔女壹身澎湃血河法力,超出金丹級數,乃是實打實的元嬰真君高手。只是血河法力波動之間,並非如血神道人那般渾然天成,圓融無暇,倒有些形似血幽子,法力雖然精純,似是後天修煉得成。
他脫口道:“我知道了!妳是這血河之中所生生靈,卻拜入血河宗門下,修煉血河魔道,因此壹身法力並非如血神道人壹般,倒有些像血幽子那廝。妳與血幽子當是同門!”
天瑛壹驚,面色陡變,淩沖所言正是她師徒最大的隱秘,卻被壹個凝真境的小輩壹口道破!原來天瑛之師喚作花姥姥,本是血河宗上代長老,比隕落的血痕道人還要高出壹輩。只是花姥姥性情孤僻,與血河宗同門不和,早早破門而出,自立門戶,就在血河之底建了壹處道場修持。
花姥姥與血痕道人之師爭奪掌教之位不成,被逼遠走,仇怨只比太玄劍派更深,當年荀道人率領壹幹高手攻上血河宗總壇,恰逢花姥姥閉關祭煉壹件法寶,不曾參與。若是花姥姥也動起手來,只怕還要趁火打劫,連血幽子這等碩果僅存的血河宗根苗也要順手給滅了,以報當年之仇。
如今血河宗已然風流雲散,花姥姥卻全不當回事,她自家早以血河正宗自居,只要自家將道統傳了下去,血河宗便永不會滅門。事後花姥姥還常常後悔,不曾出手劫掠,不然最少也會將血靈劍與聚血魔旗兩件鎮派之寶奪在手中,不令其外傳。
天瑛乃是血河中土生土長的妖魔,天資極高,被花姥姥看中,自小度入門下,傳授正宗血河道法。血河土著生靈除卻血神道人那等先天神聖,妙法隨身之輩,其余眾人皆靠自修自悟,天瑛得了血河宗真傳,進步神速,區區百年時光,已練就嬰兒,為花姥姥門下第壹高手弟子,這才被派了出來。
郭純陽接掌太玄之後,匯聚四位師兄之力,祭煉了壹座太玄峰,居然舍棄了原本基業,將門下全數移來極西之地,立下太玄峰,用以鎮壓血河,將原本血河總壇當做了老巢。花姥姥原本不問外事,但有壹座巨峰壓在頭頂,總也不是甚麽喜事,早想與郭純陽談談。
及至先天血神出世,又有幾位玄陰級數老祖聯手,意圖倒翻血河,滅了太玄滿門,誰知被郭純陽聯合幾位師兄,加上層出不窮之底牌,硬生生將幾位玄陰老祖打得狼狽而逃,連血神道人也只能遠遁無蹤,舔舐傷口。
花姥姥這才驚覺,不知不覺間,太玄劍派已然成長為壹只龐然大物,她雖是玄陰級數,不過與血神道人相差仿佛,連血神道人都被殺得抱頭鼠竄,自家定然也不是對手,唯有低首求和。打探出淩沖為郭純陽關門弟子,派出天瑛接洽,希冀通過其搭上郭純陽這條線。
天瑛已知面前這位少年雖則修為低微,卻有不俗眼力,日後絕非池中之物,有珠兒在壹旁,也不敢生出旁的心思。說道:“正是,我名天瑛,拜在血河宗太上長老花姥姥門下,修煉血河道術。今日此來,為求道友上稟貴派郭掌教,言明我師徒求和之心,願與貴派做個和睦親鄰。”語氣顯然客氣了太多。
淩沖還未答言,天瑛手掌壹翻,壹朵血色大花憑空出現,有碗口大小,生有九蕊,搖曳生姿,壹股異香發散開來,淩沖聞了壹口,頓覺心思舒爽,知是異寶。
果然天瑛道:“此乃血陽花,產自血河之底,取純陰中壹點真陽之氣,我觀道友所修功法特異,需海量真氣方能再進壹步。此花正可為道友所用,只需以功力煉化,可得壹位金丹高手全身功力。權作我師徒見面之禮,請道友笑納!”
淩沖微微驚奇,若是這血陽花真能增他壹位金丹級數的法力,對他而言,就是無價之寶,正合修煉洞虛劍訣之用。他苦於功力不足,不能將洞虛劍訣推演至更高境界,有了此花相助,再有葉向天所贈七粒大還元丹純煉真氣,修煉至金丹境界就不愁法力枯竭了。
修道之人,依靠自家悟性,壹點壹點錘煉法力,不用外物,根基固然打得牢靠,但壹概不用外物,亦是著相,天生萬物以養人,有那好物當用則用,莫要暴殄天物便是。
淩沖心頭壹萬個願意,不得師傅允準,不敢伸手便接。耳邊忽有人說道:“無妨,那血陽花於妳修行大有裨益,放心拿著便是。”正是乃師郭純陽之聲,淩沖又驚又喜,面上不動聲色,伸手壹招,天瑛也不阻攔,任由血陽花飛入他手心。
血陽花入手,就有壹股溫和氣息循著手掌直入丹田,舒暢以極,果是異寶。此花生於血河深處,吸取血河陰邪之力,長成之後,卻又陰極陽生,有了純陽之性,造化之玄奇,可見壹斑。
淩沖把玩片刻,收起血陽花,故作姿態道:“此事我自會上稟家師,至於如何決斷,還要家師與幾位師伯商議,非我壹個小輩弟子能置喙。”天瑛喜道:“如此已然多謝道友了!家師極願與郭掌教壹會,若郭掌教能撥冗壹見,自是最好。”
淩沖見她遣詞清雅,頗感異樣,道:“此事我亦會稟告家師,相信不久便有回音。”天瑛笑道:“道友真是爽利,無論郭掌教見與不見,道友只要來此血河支脈之地,大喊三聲‘天瑛’,我自會現身相見。我師徒二人靜候佳音,告辭!”血河翻波,天音沈入其中不見。
淩沖待她離去,望空拜倒,說道:“弟子恭迎恩師法駕!”虛空中郭純陽聲音笑道:“那些俗禮,為師真身此刻正在太元殿中練法,花姥姥之事為師已知。此人已是不甘寂寞,見她壹面倒也無妨。那朵血陽花乃是壹件異寶,正和妳現下之用,被妳輕易到手,也算妳的緣法。此花不可貿然吞服,需煉成丹藥,減去其中燥性,更可提純藥力。”
“正好,任青門下還有壹個叫清元的弟子,頗善煉丹,就住在金陵城外玄天觀中,妳也見過,可尋他煉制丹藥,就便歸家省親。等丹藥煉成,可直上北冥之地,取那還幽寒水,就便攢煉罡氣。此處也用不到妳,且回去準備壹番,明日下山去罷!”言罷虛空寂寂。
郭純陽行事總是神神秘秘,出人意表,淩沖也有幾分習慣,不敢怠慢,急忙起身對珠兒道:“珠兒,恩師方才命我明日下山歸家,不能陪妳玩耍了。”珠兒大眼睛忽閃忽閃,忽道:“淩沖哥哥家是在金陵麽?不若珠兒隨妳壹同去罷!”淩沖嚇了壹跳,忙即擺手,不敢答應。有壹位法寶元靈隨身,他自是極樂意的,但太玄峰還要靠珠兒鎮壓門戶,將其拐帶了出去,不必惟庸道人出手,郭純陽先就要剮了他。借淩沖十個膽子也不敢如此。
好不容易說動珠兒回去天巽宮,珠兒尚是小孩兒心性,好生不舍,又廝磨了半個時辰,才戀戀而去。淩沖喘了口氣,亦自趕回合極宮。到了宮中,見玉琪正在打坐,小臉滿是堅毅之色。
淩沖壹眼看出,她不過打通了幾處穴竅,距離胎動境圓滿差的太遠。玉琪資質本就壹般,不然也不會被打發來服侍入門弟子,淩沖肯傳她太清法門,已是青眼有加,無奈苦修數月,不得寸進,只憑著壹股堅毅性子堅持。
淩沖暗自搖頭,玉琪這般練法,練上壹甲子,也未必能打通周身穴竅,實在不是個修道的材料,只能修成壹股真氣,延年益壽而已。他也不會說破,靜靜端坐壹旁。
過了半個時辰,玉琪收功睜眼,忽見淩沖坐在壹旁,吃了壹驚,趕忙跪倒行禮。淩沖不提她修行之事,吩咐道:“明日我要下山省親,妳收拾些細軟之物我路上應用。門中賜下的壹應丹藥,也要帶上。”
玉琪忙道:“老爺去世俗之地,裝些金銀之物,足可敷用。門中歷年所賜丹藥,皆是益氣培元之物,共有壹百零八粒,盡數為老爺裝好便是。”
淩沖點頭,說道:“我傳妳的太清真氣法門,乃是玄門正法,最重根基,需用水磨功夫修煉,妳根基不足,資質不夠,但勤能補拙,自家努力修持,自有得道的那壹日。”言罷轉身上樓。
玉琪苦修多日,進境極淺,自家有些自怨自艾,聽了淩沖之言,雄心陡起,打定主意,好生修行,要叫當初那些個長老瞧瞧,自己也是修道的種子,也能修煉出壹番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