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紅方統帥約瑟夫

　　雖然打算壓榨壹下拿破侖，但是約瑟夫卻也知道，拿破侖並不是壹個當參謀的人才，在這方面，他和卡諾之間，還差著好幾個約瑟夫呢。其實要讓他去做那些細致的參謀工作，把各種小事情壹件壹件的安排好，他也不是做不到，但這卻不是拿破侖最擅長的事情。約瑟夫也並不想把拿破侖掰彎了，將好好的壹個統帥，培養成了壹個參謀。對於拿破侖，約瑟夫其實是準備了另壹種打開方式的。
　　就在拿破侖來到巴黎的第二天，約瑟夫在位於市政廳二樓的辦公室裏，向卡諾提出了這樣壹個建議。
　　“拉紮爾，”約瑟夫拿出壹個檔案袋遞了過去道，“關於如何訓練軍隊的事情，我突然有了壹個新的想法。昨天晚上，我連夜弄出了壹個不太完善的構想，希望能得到妳的點評。”在這壹段時間的合作中，兩個人已經非常熟悉，成了可以相互稱呼名字，並使用代詞“妳”而不是“您”的朋友了。
　　“啊，約瑟夫，我真是很羨慕妳這壹點。”卡諾伸手接過檔案袋，壹邊將裏面的文件掏出來，壹邊道，“妳這家夥總是能有各種新的點子。我就不明白了，單看腦袋的大小，我的腦袋比妳的大了幾乎壹圈，但是……”
　　壹邊說，卡諾便壹邊看起了那份文件。
　　“嗯，‘關於建立壹支專門的模擬敵軍的建議’……我看看，我看看……”卡諾低下頭看起了文件，不再說話了。
　　約瑟夫熟練的給自己倒了壹杯茶，然後在自己的辦公桌前面坐了下來，開始了自己的工作。
　　又過了好壹陣子，當約瑟夫開始第二次給自己的杯子裏面加水的時候，卡諾看完了手中的文件。
　　“約瑟夫。”卡諾開口道，“這個想法整體上來看很不錯，當然細節上還有很多需要完善的地方，但是為這件事情花錢，卻是非常值得的。”
　　接著他搖了搖放在桌上的壹個鈴鐺，壹個勤務兵就走了進來。
　　“少校，有什麽事情嗎？”勤務兵問道。因為工作表現出色，在前幾天，卡諾剛剛拿到了少校的軍銜。
　　“啊，於貝爾，妳幫我去問壹下，看看拉法耶特先生什麽時候有空。”卡諾說。
　　“是，少校。”勤務兵敬了壹個禮便走了出去。
　　“約瑟夫，妳這個想法不錯。”卡諾說，“弄壹只小而精銳的部隊，專門模擬敵軍。讓各支部隊去和他們進行對抗演習。然後裁判部門，嗯，妳叫它導演部對他們的表現加以評判，這些評判也能成為對部隊獎懲的依據之壹。同時，這樣的訓練，也能讓士兵們在和平的時代裏，提前獲得壹些和真正的強敵對抗的經驗，這可是非常寶貴的經驗。而且我們還能通過這樣的演習，來實驗各種新的戰術戰法。這真是個好主意！”
　　“我們又不可能把所有的士兵都送到非洲去，讓他們和那些野蠻人打打來獲得經驗。我想，通過這樣的方式獲得經驗，雖然比不上在非洲的實戰帶來的經驗，但總比沒有好。”約瑟夫回應道。
　　“約瑟夫，剛才有壹點妳說錯了。”卡諾搖了搖頭道，“就算有錢，也不應該把所有軍隊都送到非洲去和那些野蠻人打仗。因為和野蠻人打仗獲得的經驗對於壹支軍隊的建設來說，並沒有什麽正面的意義，甚至只有害處。軍隊在高水平的軍事演習中獲得的經驗，要比和野蠻人打仗獲得的經驗重要得多，有效得多。和野蠻人打仗，就像下象棋的時候老是和那種連吃過路兵的規則都不知道的初學者下，下得越多，水平越差。七年戰爭的時候，那些從非洲調回來的軍隊的表現，普遍都不算太好就是這個原因……”
　　其實在後世，這種現象也很常見，只不過約瑟夫並不知道而已。想當初，阿妹妳看的軍隊，到國外打了幾年反恐戰爭，然後回到歐文斯堡，和模擬紅軍玩了玩，結果呢，壹個旅，被“紅軍”壹個連吊起來打了個潰不成軍。而在二毛國，阿妹妳看的有“實戰經驗”的軍事顧問，在指揮二毛軍隊過壹座橋的時候，為了防備路邊炸彈什麽的，讓整個旅停在橋頭，花了壹個多小時把那座橋裏裏外外，上上下下的檢查了三四遍。終於讓這個旅等到了敵軍的大規模覆蓋性炮擊。結果這個旅，還沒來得及看到敵人，就已經失去了戰鬥力。
　　就在卡諾說話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進來。”卡諾說。
　　勤務兵走了進來道：“少校，侯爵閣下現在沒事，您可以去他的辦公室找到他。”
　　“辛苦妳了，於貝爾。”卡諾站起身來，將約瑟夫給他的那疊文件收拾了起來，然後對約瑟夫說，“約瑟夫，我們壹起去見見拉法耶特閣下，把妳的想法和他講講。我覺得這件事情要盡快的進行起來。”
　　“好的，拉紮爾。”約瑟夫也站了起來。
　　“哦，對了，拉紮爾，關於這支軍隊的指揮官，妳有什麽人選嗎？”就在兩個人要走出門的時候，約瑟夫這樣問道。
　　“沒有。”卡諾停下了腳步，“這支部隊，壹開始肯定不大。我想，能有壹兩百人就不錯了。所以他的指揮官只能是壹位上尉軍官……怎麽，約瑟夫，妳有什麽好人選嗎？”
　　“是這樣的，拉紮爾，其實這個計劃真正的提出者並不是我……”約瑟夫突然顯得似乎是有點扭捏了，“嗯，提出這個計劃的人是我的弟弟拿破侖……他是壹位炮兵少尉，我覺得他在軍事上相當的有天分。只是，他有點好高騖遠。他非常希望自己能成為這支隊伍的指揮官。”
　　“哈哈，”卡諾笑了起來，“約瑟夫，這可是我第壹次見到妳以權謀私。嗯，妳的弟弟，考慮到妳的情況，妳的弟弟肯定非常有才華。不過，妳也知道，妳的弟弟……啊，他叫什麽名字來著？”
　　“拿破侖。”約瑟夫提醒道。
　　“嗯，約瑟夫，妳知道，拿破侖還只是壹個少尉。要說服拉法耶特閣下同意讓壹個少尉去指揮這樣的壹支隊伍，真還有點難度。”卡諾道，“不過他的那個身份倒是不錯。不過，約瑟夫妳如今也有中尉的軍銜了……走吧，我們壹起去見見拉法耶特閣下，看看他有什麽看法。”
　　約瑟夫知道卡諾說的哪個身份很不錯是什麽意思。在壹般的法國人看來，科西嘉的貴族幾乎就算不上貴族，和第三等級的體面人沒什麽區別，甚至於還未必比得上那些體面人。所以議會根本不會把他們當貴族看。而在軍隊那邊，貴族的力量還是不可忽視的，如果是壹個徹底的平民，就向卡諾這樣的，議會也許會很滿意，但是軍隊卻未見得高興。而拿破侖這樣的科西嘉貴族，雖然成色不算好，但是多少也是個貴族，他們相對來說，也更容易接受。
　　約瑟夫便跟著卡諾壹起來到了拉法耶特的辦公室。
　　進到辦公室中，向拉法耶特問過好之後，卡諾便直接將那份文件遞給了拉法耶特。
　　“將軍閣下，”卡諾道，“我們有了壹個新的設想，希望能得到您的支持。”
　　“拉紮爾，妳們又有新的設想了？”拉法耶特壹邊笑著說，壹邊從旁邊摸起眼鏡戴上，“啊，讓我先看看……”
　　拉法耶特看了壹會兒，然後擡起頭來道：“非常有價值的提議！非常有價值！而且非常具有可行性。不過拉紮爾，昨天傍晚我們壹起離開的時候，妳壹點風都沒透露給我，今天就給我這麽壹個突然襲擊，妳可真有意思。”
　　“將軍，這個建議是今天早上約瑟夫提交給我的。我也是剛剛看到。”卡諾解釋道。
　　“是這樣？”拉法耶特似乎有點吃驚，“約瑟夫，妳壹直說自己對於軍事作戰是門外漢。但是我看妳的這個計劃，妳對這些事情非常的精通呀。先不說這個點子，我相信，壹個像妳這樣聰明的腦袋，想出這樣的主意壹點都不稀奇。但是這個計劃中的很多細節，不是對作戰非常有研究的人，是想不到的。更不要說還拿出了這麽多可行的解決辦法。嗯，約瑟夫，我覺得，妳現在至少能指揮壹個團的法國軍隊去和英國人堂堂正正的打壹仗了。要是放在北美，妳甚至都能指揮壹個師了。妳這個人呀，真是太謙虛了。”
　　“將軍，這並不是我謙虛。雖然這段時間，我都在盡可能的了解相關的知識，也有壹些進步，但是這個計劃的那些細節，並不是我獨立完成的。而是在我的弟弟拿破侖的幫助下完成的。他是我們軍隊中的壹個炮兵少尉。”約瑟夫回答道。
　　“從方案來看，我覺得拿破侖少尉非常有才華，很有培養的前途。”卡諾在壹旁補充道。
　　“這壹點我相信。”拉法耶特道，“看看他的哥哥就知道了。嗯，關於這個部隊的指揮官，妳們有什麽人選嗎？”
　　“這支部隊壹開始不需要太大，有個兩百人就夠了。既然這個設想出自約瑟夫，而設想的完善是在拿破侖的幫助下實現的。”卡諾說，“那就讓約瑟夫來負責這支實驗性的隊伍，讓他的兄弟給他幫忙就是了。您覺得這樣如何？”
　　拉法耶特擡起眼睛，望了望卡諾，有望了望約瑟夫，然後道：“那就先將約瑟夫·波拿巴先生的軍銜晉升為上尉，然後讓他來負責組建這支隊伍吧。嗯，妳們說，這支部隊叫什麽名字好呢？”
　　“這支部隊在演習中專門扮演敵軍，我們危險的敵人就是穿著紅衣服的英國佬。”卡諾說，“這支部隊幹脆就叫‘紅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