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

　　牛軍長接著說：”鬼子投降後，我帶著壹個團的弟兄回了桃源，心裏拿定主意，壹定要和程家了結恩怨。誰知到了懷化才知道，程家已是人去樓空，連程家大院都已經轉手了。我派人出去四處打聽，原來程世雄早死了，程傑聽說是派到美國去了，家裏什麽人也沒留下。我打聽程家小姐的下落，沒有人知道詳細，都說是嫁到長沙去了。說是鬧鬼子的頭壹年就嫁了，嫁了個大官。想報仇找不到仇人，我心裏那個堵啊。我回帶人桃源把程家的祖墳給砸了，可程世雄並沒有葬在桃源。事情也只能暫時放壹放了，剛好隊伍也駐在長沙，我只有放在心裏暗自留心裏。讓我沒想到的是，在長沙我竟然碰到了程家的大小姐程穎蕙。她居然已經是吳太太了。其實說起來我和吳仲明也算是同僚，只不過當時人家已經是中將軍長了。吳仲明是程主席的手下紅人，心腹愛將。他當時兼著長沙警備司令。大家都知道程主席和白長官心裏有疙瘩，白長官的鋼七軍就駐在武漢附近，程主席不放心啊。吳仲明就是程主席門口的看家狗。程主席的精力不濟，很少露面，壹般的應酬都是讓吳仲明出面，我就是在吳仲明家的酒會上見到吳太太的。
　　吳家的酒會場面都很大，吳太太在酒會上也很風光。到底是大家閨秀，人長的漂亮，舉止也那麽得體，讓人都不好意思看她。我最初是聽參加酒會的軍官們議論，都說吳仲明有艷福，吳太太是長沙四大美人的頭壹名，當年嫁給吳仲明的時候那婚禮曾經轟動壹時。人人都想壹親芳澤，哪怕是摸摸她的手也能解解渴啊。當時我並沒有把這個吳太太和程家的大小姐聯系起來。後來參加吳家的酒會、舞會多了，聽人說起吳太太姓程，也沒有往那裏想。姓程的人多了，程主席還姓程呢。主要是我印象中她還是個小丫頭呢，沒想到已經變成了個傾城傾國的大美人。壹直到三十六年雙十節慶祝晚會，程主席還是委托吳仲明夫婦舉辦，我在他們發的請柬上忽然見到程穎蕙的名字，這才恍然大悟，我苦苦尋找的仇人原來就近在眼前。剛認出她時我高興了好幾天，可後來越想越覺得沒有頭緒。這裏是長沙，不是桃源鄉下，程大小姐現在是我同僚的老婆。我不能去打黑槍吧，就算是把她打死了，我又能解什麽氣？苦苦想了好幾天，我終於想出壹個滴水不漏的辦法。辦法陰損壹點，可為了報仇，只好對不起吳老兄了。
　　我用了整整3個月的時間準備我的計劃。我首先派人到上海找了壹個老牌的拆白黨。這種小白臉專門吃女人飯的，什麽樣的女人都能釣上鉤。我找的這個專門以釣有錢的闊太太出名。小白臉來長沙後我給了他壹大筆錢，給他的任務很簡單，把吳太太搞上床。只要他們壹上床，我就弄壹出捉奸的好戲。長沙第壹大美人被人捉奸在床，這樣的新聞怕是躲在墳墓裏的程世雄聽了也得跳起來吧。我想好了，作完這件事就罷手，我對得起牛家的祖宗了，就是有點對不起老吳。那個小白臉還真不含糊，半個來月就和程大小姐接上了火，又逛商場又喝咖啡，弄得挺熱火。可事情到了這就不見進展了，小白臉試了幾次，就是沒法把她弄上床。小白臉和我說，這是他見過的最有品位也最聰明的女人。那幾天吳仲明陪程主席去外地視察，我給小白臉下了死命令，要他壹定要在這幾天搞掂。第二天小白臉興沖沖的跑來告訴我，有門了。吳太太約他明天晚上獨自到吳家吃晚飯。第二天我也做好了壹切準備，派了幾個弟兄在吳家等信號。可他們左等右等，就是不見信號，吳家院裏倒是吵嚷起來。壹會兒，就見那小白臉被人架著扔了出來，腿都打斷了。我的人後來把小白臉給弄了回來，據他說，那女人聰明透頂，其實已經懷疑他了，就是不動聲色。那天請他去家裏其實是個圈套，裏面早埋伏好了。他壹露相裏面的人就沖出來把他打了。事到如今，我也只好住手了，聽說吳家也在暗中調查此事，要查那小白臉的背景。我也只好偃旗息鼓了。說實話我挺佩服程大小姐，不光有個漂亮臉蛋，還有勇有謀。就是不知什麽時候有緣親自會她壹會。“
　　說到這牛軍長長出了壹口氣，掏出壹支香煙，鄭天雄見了趕緊打著火給他點上，轉了轉眼珠子問：”那您和吳仲明是怎麽結的仇啊？“
　　牛軍長深深地吸了口煙道：”那件事過後不久部隊接到命令，122軍調湖北進大別山剿匪。這壹剿就是大半年，122軍是雜牌軍，苦的累得都是我們的。我當時是344師師長，進山的時候全師壹萬多人，出山的時候連死帶傷加上開小差的剩了不到壹半。我們還是全軍最好的。出了山就接到國防部的命令，要我們整補，準備調江北剿匪。弟兄們誰也不想去，文軍長幹脆告老還鄉了。程主席讓我接軍長的職務，雖知道是苦差，但程主席看的起我，我不能往後縮啊。再說那是中將軍長啊。當了軍長再參加應酬就不壹樣了，以前輪不上我上臺面，現在想不上都不行。這壹來程大小姐我想躲都躲不開了。其實我估摸著她早就知道我是誰了。畢竟十幾年前那回事鬧的挺大，她不會不知道。見了面她倒壹直是客客氣氣的，象沒事人似的。可我心裏癢癢啊：我的仇還沒報呢。轉眼到了三十七年年底，北面戰事吃緊，國防部來了命令，要我們即刻出發，增援徐蚌戰場。其實那時候122軍人都還沒補齊，全軍連馬弁馬夫算上也只有壹萬多人，比壹個師多不了多少。程主席把命令壓住了，說看看再說。果然，沒幾天就傳來消息，徐蚌戰敗，幾個主力兵團讓人家連鍋端，連5軍18軍都給打趴下了。杜長官作了人家的俘虜，丘老虎變成了死老虎。幸虧122軍沒上去，上去也是填坑。緊接著國防部又來了新命令，把122軍劃歸宋兵團，馬上上江防。程主席還是壓著不讓動，另壹方面讓我趕緊擴充隊伍。我回湘西招了壹大批家鄉子弟，好不容易隊伍夠數了，共產黨也打過江了。中央軍壹瀉千裏，程主席趕緊把子弟兵都收縮到長沙周圍，準備見機行事。其實這時候吳仲明就已經準備投共了。也不知怎麽他就把陳司令給拉過去了。其實陳司令是共產黨的死對頭啊。血戰四平，殺的共軍頭號悍將林彪都手軟。陳司令壹倒過去，他們就打算挾持程主席投共。
　　這姓吳的損透了，他壹面早就打定主意要投共，另壹方面還大叫什麽把長沙變成第二個四平。弟兄們都叫他給蒙了。這小子不地道，關鍵時刻捅了我壹刀。當時林彪的幾十萬共軍已占領武漢，前鋒逼近嶽陽。姓吳的給我傳令，讓我帶122軍先退到懷化、鳳凰壹線，說是國軍主力都在向西轉進，讓我在湘西先占住壹塊地盤。如果長沙有失，程主席就帶弟兄們向那裏退，再不行還可以退進滇黔大山。我是真愚啊，當時就信了他的話，還覺得湘西是咱老家，到了那裏如魚得水。我怎麽就不想想，那裏再往西是白長官起家的地盤，共軍從東邊壓過來，我就象是個核桃，讓人放在鐵砧子上，共軍壹錘子下來我就粉身碎骨了。這吳仲明是公報私仇，借刀殺人啊。他老婆的事他肯定聞出味來了，可是他不吭氣，等個機會就置我於死地。妳說他有多毒啊！
　　果然，我帶著隊伍剛到懷化，屁股還沒坐穩，他小子那裏就在長沙挾持程主席通電宣布投共了。共軍占了長沙，馬不停蹄地從東面壓過來。當時我北面是中央系的26軍，西面和南面是白長官桂系的頭號主力7軍，長沙壹有動靜，他們立刻就壹左壹右把我夾在中間了。他們把122軍當成奸細了。26軍特務營都進了我的軍部，逼著我下令向共軍開火。那共軍是好惹的嗎？我這槍壹響全朝我來了。那兩夥混蛋跑的比兔子還快。我知道向西肯定沒什麽好果子吃，就跟著26軍的屁股向北跑，想去靠攏宋兵團。他娘的，26軍什麽王牌，逃命王牌。我們到底沒他們跑的快，跑到大庸就被共軍兜住了。可憐我剛剛拉起來的隊伍，壹天不到就全給報銷了。他媽的，我的122軍壹半是喪在李中強手裏，另壹半就是喪在這個狗日的吳仲明手裏。妳說這姓吳的多毒啊！差點要了我的命。算我姓牛的前世積德，福大命大，帶著這千把家鄉子弟逃出壹條小命。也是老天長眼，讓李中強的老婆落在了我的手裏。現在這娘們已經是我鍋裏的肉了，我要慢慢地燉、慢慢地品。我倒是沒想到，老天爺居然還順手把吳仲明的女兒也給我送到我手心裏。現在他老婆也自己送上門來，真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啊！妳說我能放過她嗎？“
　　牛軍長的話讓我聽得毛骨悚然，我意識到吳夫人恐怕兇多吉少了。這時候鄭天雄這個天殺的又開口了：”軍長，聽您這壹說，和這女人真是新仇舊恨不共戴天啊。現在是天賜良機，我想個法，給她來個新帳老帳壹起算。您放心，這嬌小姐闊太太不比那些洗過腦的女共黨。不用費什麽勁就把她收拾服帖了，我包您痛痛快快、舒舒服服地把仇報了。我要讓她跪著求您，哭著喊著自己脫光了鉆進您的被窩，求您肏她，乖乖的伺候您。“
　　牛軍長的聲音顯然興奮了起來：”真的嗎？要是那樣，我上過手第壹個就輪到妳。“
　　鄭天雄陰險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您還信不過我？47軍那幾個女共軍您不是看見了嗎？共黨的女人多硬啊？那姓肖的多大的官兒，現在還不是照樣老老實實給您牛軍長舔溝子嗎？這種大小姐官太太手到擒來。您聽我的，這吳太太先晾她幾天，您給我三天時間，讓我斷了她的後路。她就得聽咱們擺布了。“
　　我聽得脊背發涼，恨不得馬上沖出去給吳夫人報信。可我實際上壹動也動不了，只能躺在黑暗中暗暗飲泣。牛軍長突然又說：”老鄭，妳說這程穎蕙是怎麽找到這兒的？會不會是共軍……“
　　鄭天雄打了個哈欠道：”放心吧軍長，今天早上她壹來我就想到這件事了，已經派了幾撥弟兄出去打探，對面什麽動靜都沒有。共軍的規矩我知道壹點，這幾塊料在我們手裏已經這麽長時間了，跑回去共軍也不會要她們了，就是知道了也不會派人來救她們。至於這位程大小姐嗎，其實也不奇怪。妳想，她娘家在懷化，這群女共軍在郭老七那裏有多半年時間，難免有洞裏的弟兄走漏風聲。共產黨未必得到消息，她倒沒準能打探到。您別小看當媽的護犢子，可以豁出命去，姓肖的就是個樣子。“
　　說完鄭天雄伸個懶腰告辭出去了。牛軍長壹口喝掉桌上的殘酒，猛地拉開小門，把我拖了出來，扔到床上，脫光衣服撲了上來。那天夜裏他格外瘋狂，幾乎整夜沒睡，他的肉棒似乎也格外的興奮，好像壹直都硬挺著，不停地在我身上插進拔出。我壹動不動地任他折騰，只盼著天趕快亮，他發泄完就會送我回牢房了。那壹夜象有壹年那麽長，好不容易等到天亮了，牛軍長從床上爬起來，並沒有招呼士兵把我送回牢房，而是派人叫來了鄭天雄，他指著我說：”這小娘們給妳用三天，看好了她！“
　　鄭天雄會意的壹笑命人把我帶走了，我徹底絕望了，我誰也救不了。這三天鄭天雄壹點都沒讓我閑著，他住的是個套間，臥室在裏面。他把我銬在他的床上。他有三十幾個親信，這幾天輪番在我身上泄欲，倒是晚上只有鄭天雄壹個人折騰我。我始終擔心著吳夫人的命運，整天憂心忡忡。零零星星的，從鄭天雄手下的交談中我聽出來，吳夫人這幾天果然天天都來，磨著要見牛軍長。我都快急瘋了，眼看著她站在陷阱邊上，壹只黑手正悄悄地逼進她，就是不知道怎麽救她。三天很快就過去了，第三天的下午，壹個匪徒正趴在我身上抽插，鄭天雄興沖沖的進了屋。他手裏拿著壹卷報紙，進屋後手舞足蹈地把報紙扔在了桌子上。我身上的那個匪徒擡起身子，壹邊繼續抽插壹邊問：”鄭主任，怎麽樣了？“
　　鄭天雄喜不自禁地拿起報紙晃著說：”成了！“
　　我的心忽地沈了下去。那匪徒接過報紙，我看清那是壹張南洋什麽地方出版的中文報，那匪徒大聲念起來：”擺脫共產暴政，吳仲明夫人投奔自由世界。“
　　鄭天雄真是狠毒啊，吳夫人現在是有家難回了。鄭天雄問那匪徒：”那女人在哪：“
　　那匪徒壹邊不情願地從我身體裏抽出還硬邦邦的肉棒壹邊回答：”還在外面崗亭磨呢，非要問軍長什麽時候回來。“
　　鄭天雄陰險的壹笑，吩咐道：”去把她請到這裏來！“
　　說完關上了裏間的門。我心裏不停地祈禱著：”不要來，千萬不要來，小吳媽媽妳快走，“我知道這什麽用也沒有，可我實在不忍心看著又壹個善良的女性落入這夥畜生的魔掌。
　　不大壹會兒，門外傳來腳步聲。我聽的出來其中壹個輕盈而有力，完全不同於匪徒們雜亂而沈重的步伐。門開了，壹個柔美而自信的聲音響起：”牛軍長在哪？我要見牛軍長。“
　　好象鄭天雄不在屋裏。壹個吞吞吐吐的聲音說：”馬上就到，馬上就到。“
　　我忽然發現裏屋的門沒有關死，留了壹條門縫，我剛好可以看到站在桌前的女人。那是壹個端莊美麗的女子，穿著非常普通，甚至刻意弄成破舊的樣子。但普通的穿著掩蓋不住她美麗的容顏和高貴的氣質。看她的樣子年齡應該和蕭大姐相仿。壹個疑團升起來：她怎麽會是小吳的母親？同時也升起了壹個希望：也許弄錯了，是壹個根本不相幹的人。那女子很執著：”可以讓我見見牛軍長嗎？“
　　門響了，進來的卻是鄭天雄。他朝著那女子皮笑肉不笑地問：”程大小姐？“
　　那女子皺了皺眉頭道：”我告訴過妳，我姓吳。“
　　鄭天雄抄起桌上的報紙假裝看著說：”吳程穎蕙？“
　　這回輪到那女子吃驚了：”妳怎麽知道？“
　　鄭天雄得意地壹展報紙：”程小姐上報紙了。“
　　那女子不相信地接過報紙，看了壹眼標題，呼吸立刻急促起來，臉變的煞白，美麗的大眼睛流露出壹絲焦慮。鄭天雄早把這壹切都看在眼裏，搬過壹把椅子放在女子身後，女子好象壹下就累了，腿壹彎就坐下了。
　　正在此時，門被推開了，牛軍長慢條斯理地踱了進來。吳夫人看到牛軍長，扶著桌子站了起來。牛軍長看了壹眼鄭天雄，又看壹眼吳夫人，恨恨地說：”程大小姐好大膽子，現在還敢來見我？“
　　吳夫人理了理散落的鬢角，平復了壹下自己的情緒，平靜地說：”牛軍長，牛程兩家從前有些嫌隙，我們程家確有過分的地方，我這裏給妳賠禮了。我知道妳壹直在找機會報仇，我現在把自己送上門來了，要殺要剮憑妳處置。不過我求妳放過我的女兒，她還是個孩子。“
　　說著，吳夫人竟有些哽咽。牛軍長看了鄭天雄壹眼，突然提高了嗓門：”二十年前的賬咱們慢慢算。妳的女兒？妳告訴我誰是妳的女兒？“
　　吳夫人的眼圈有些發紅，她強忍住說：”吳文婷，我打聽清楚了，她被郭老七抓到桃源，現在就在妳手裏。“
　　聽到這裏牛軍長無賴般的笑了：”啊，原來那個小女共軍是程大小姐的女兒，是吳仲明的女兒？這就是妳們作父母的不對了。老吳事主不忠、見風使舵、賣主求榮也就罷了。他投共不會沒他的官作吧？何苦把個花朵般的女兒，小小年紀就送進共軍文工團，給人家共產共妻。“
　　見提到小吳，吳夫人眼淚已經在眼眶裏打轉了，她正要分辨，牛軍長截住她的話頭繼續說：”共軍的文工團就是公共廁所妳不知道嗎？我把她救出來的時候她還不到14歲，已經有6個月的身孕了。“
　　聽到這些，吳夫人的臉變的慘白，她猛地捂住臉，眼淚止不住地順著手指縫流下來。我聽出來了，牛軍長專門揀最剜心的話說給吳夫人聽，要把她徹底擊跨。這壹定是鄭天雄出的壞主意。
　　牛軍長的詭計顯然生效了，吳夫人再也無法保持平靜，她放下手，紅著眼睛可憐巴巴地望著牛軍長問：”牛軍長，可以讓我見見文婷嗎？“
　　牛軍長好象沒聽見吳夫人說什麽，忽然指著鄭天雄打哈哈說：”來，我來給妳們介紹壹下，這位是我的政戰部主任鄭天雄，鄭主任；這位呢，是我的老朋友的太太、老對頭的女兒，程小姐，吳太太，長沙城裏第壹大美人啊！“
　　吳夫人對牛軍長這種無賴的態度顯然無可奈何，幾乎哭出聲來：”牛軍長，求求妳，讓我見見文婷吧！“
　　牛軍長故意提高了嗓門咬文嚼字地說：”吳小姐現在很好，妳放心。她現在是在自由世界裏，她自覺自願地、全身心地為國軍服務，為反共復國大業服務。“
　　吳夫人聽他漫無邊際的高談闊論，用壹種近乎哀求的聲音說：”文婷還小，不懂事，請牛軍長放過她。“
　　牛軍長笑瞇瞇地說：”小是小，不過可頂事了，哈哈。“
　　吳夫人意識到了什麽，臉壹下變的通紅。我眼看著這個美麗的婦人、好朋友的母親壹步步走進毫無人性的野獸給她設好的陷阱，真是欲哭無淚。我終於明白了，他們這是有意耍弄吳夫人，他們殘忍地利用了壹個母親對子女的最無私的感情。就象當初郭子儀把嚴隊長剝光了衣服吊在梁上而又不急於強奸壹樣，他們是在盡情地耍弄落入他們手心的獵物。無論是郭子儀強盜般的暴力還是牛軍長流氓般的猥褻，都是他們最大限度地享受獵獲快感的手段。吳夫人其實已經是他們手中的玩物了，實際上從她在營門前出現的那壹刻起，就已經在劫難逃了。
　　這個美麗的女人還在頑強地做著努力，她的天資和聰明已經被她母親的本性淹沒了，完全看不到已經架在她脖子上的帶血的利刃。吳夫人決絕地對牛軍長說：”我說話算話，妳放了文婷，我留在這裏任殺任剮！“
　　牛軍長知道吳夫人已經完全入了他的道，仍是壹副流氓嘴臉：”吳太太是長沙有名的美人，名門閨秀，別說什麽殺呀剮的，我們能壹親芳澤已經是三生有幸了。“
　　說著就去拉吳夫人的手。吳夫人任他抓著，柔聲說：”就讓我看她壹眼，行嗎？“
　　牛軍長咽了口吐沫，無情地搖搖頭：”不行啊程大小姐，她現在正忙著，不便打擾。“
　　吳夫人忙說：”我不打擾她，我就在旁邊看她壹眼。“
　　屋裏的男人同時哈哈大笑起來，牛軍長噴著煙道：”妳不打擾她，可打擾別人啊！她工作時不願意有人看。“
　　吳夫人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牛軍長見了趁機又加上了壹把火，他故意問鄭天雄：”老鄭，吳小姐今天安排了幾個？“
　　鄭天雄和牛軍長演起了雙簧，他伸手比劃著：”6個。“
　　他們這是往這個善良的母親心上捅刀子。吳夫人果然受不了了，臉色慘白，嘴唇哆嗦著哭道：”讓我見文婷！我要見我的女兒！“
　　牛軍長趁機猥褻地抱住她的肩頭，按她坐在椅子上說：”今天確實不能見，明天壹早，我壹定讓妳見到。“
　　見吳夫人扶著桌子又要站起來，他打開了窗戶，指著下面不遠處的軍中樂園說：”要不，妳就在這看壹眼吧。“
　　吳夫人騰地站了起來，沖到窗前，扒著窗戶向外看。只見那棟房子門口圍著幾十個士兵，排了幾隊，隊伍伸展到門裏。那裏根本見不到壹個女人，但能清楚地聽到男人的哄鬧和放肆的淫笑聲。吳夫人猛地轉回身朝門口沖去，嘴裏象瘋了壹樣叫著：”文婷，文婷，我的女兒！“
　　鄭天雄壹把抓住了她的胳膊，牛軍長乘勢摟著她的肩膀，擋住了她的去路。吳夫人拼命掙紮，大叫：”放開我，妳們放開我，讓我看看文婷，讓我們見見我的女兒！求求妳們啊！不要讓她……“
　　牛鄭二人連推帶拉把吳夫人強按在椅子上，牛軍長瞪起眼睛說：”吳太太，妳要聽話！妳要是不聽話，別怪我老牛是個粗人！“
　　吳夫人哭的淚水漣漣，原先的自信已不見了蹤影，顯然是慌了神。鄭天雄朝牛軍長使個眼色，對吳夫人道：”天色不早了，吳太太要是不嫌棄，今晚就宿在這裏，明天壹早也好早點見到吳小姐啊！“
　　見吳夫人哭的越來越傷心，並不答話，鄭天雄朝牛軍長擠擠眼說：”吳太太壹定餓了，我們開飯。“
　　吳夫人擡起頭，紅腫著眼睛壹把抓住牛軍長的手哭求道：”牛軍長，妳行行好吧，我求求妳了，讓我見見文婷。我這個人今天就交給妳，隨妳處置，了結兩家的恩怨！“
　　牛軍長露出壹絲奸笑，壹語雙關地說：”不著急嘛，急也不在這壹時，先吃飯！“
　　說話間，酒菜已經擺好，牛軍長、鄭天雄和另壹個軍官入了座，特意把朝著窗子的座位留給了吳夫人。鄭天雄朝站在門口的兩個匪兵作了個手勢，他們兩人走過去連拉帶搡把吳夫人推到了座位上，吳夫人堅決地說：”我不餓，我不吃飯，我要見文婷。“
　　鄭天雄壹邊斟酒壹邊說：”吳太太是聰明人，知道軍令如山的道理，不可以隨便來的。牛軍長說吳小姐不能見就是不能見。軍長都答應了嘛，明天早上就見到了，也不急在這壹時嘛！“
　　說著舉杯敬牛軍長和吳夫人。吳夫人紅著眼，癡癡地望著窗外，對鄭天雄的高談闊論充耳不聞。鄭天雄喝下壹杯，壹邊斟酒壹邊叫過旁邊的壹個親信，低聲吩咐了句什麽。那匪徒連連點頭，露出壹絲淫笑，直起身竟朝裏間的臥室走來。我完全懵了，他要幹什麽？吳夫人就坐在外面，難道他要我演活春宮嗎？雖然我自己早已根本不知道什麽是尊嚴，但我不能傷害這位善良的媽媽。
　　那匪徒進來後掩上了門，卻又有意留了條縫。他進門就脫衣服，然後光著身子就撲了上來。我仰面躺在床上，手被銬在背後，腳岔開被捆在床尾的兩邊，毫無反抗能力，只能任他將粗硬的肉棒插入我的身體。這群畜生，真是豬狗不如，他們要拿我做道具，往吳夫人的傷口上撒鹽。果然，那匪徒的動作非常粗野，呼哧呼哧的喘粗氣，有意把床弄的吱吱響，還使勁地掐我的大腿和乳房。他是想讓我叫，讓我哭，讓我出聲。我就是不讓鄭天雄得逞，我咬住牙壹聲不吭。可裏外屋近在咫尺，裏屋的動靜驚動了吳夫人。她收回朝著窗外的目光，狐疑地朝裏屋探尋。鄭天雄早已把吳夫人的反應看到了眼裏，故意端起酒杯向她勸酒。吳夫人回絕了他，又把楚楚可憐的目光投向這邊。牛軍長又端起酒杯，抿了壹口色迷迷地說：”程小姐，妳們程家是咱湘西的名門望族，誰不知道大小姐是程老太爺的掌上明珠？我們那邊山裏人都說大小姐是仙女下凡呢！我第壹次見妳，妳才十來歲，壹看就是壹副美人坯子。等嫁了吳仲明，唉，長沙城裏硬是找不出第二個來。真是傾城傾國啊！“
　　牛軍長越說越露骨，越說越不象話。吳夫人卻充耳不聞，註意力全在裏屋的門上，聽著屋裏傳出的曖昧的響聲，她美麗的大眼睛裏開始流露出壹絲驚恐。她越來越坐立不安，幾次想站起來都被牛軍長拉住了。這時趴在我身上的匪徒完事了，他把粘糊糊的東西留在了我身體裏，拔出骯臟的肉棒，推開門，壹邊系褲帶壹邊大搖大擺地走了。門在他身後砰的關上了。
　　吳夫人再也忍不住了，呼地站起來，不顧牛軍長和鄭天雄的阻攔，沖到門邊，猛地拉開了門。我羞的無地自容，拼命扭過頭，讓頭發蓋住我的臉，象死人壹樣赤身躺在那裏壹動不動。我聽到壹聲恐懼的驚叫，吳夫人手扶著門框，頭埋在臂彎裏，慢慢地癱坐在了地下。她已經哭成了淚人。牛軍長、鄭天雄和那個軍官跑過來，擡的擡、拉的拉把吳夫人弄回了座位。牛軍長趁機猥褻地揉著吳夫人的胸脯摸著她的臉說：”不相幹不相幹，不是吳小姐啊！不讓妳看嘛，不相幹啦！吳太太是嬌貴的人，這樣子看不得的！“
　　這群吃人不吐骨頭的惡狼，竟然用這種殘忍下流的辦法去蹂躪壹位善良的母親的心。我想小吳媽媽既然找到這裏來，對要面對的情景恐怕早有準備。壹個十幾歲的女孩子落在土匪手裏三年多，要保住貞操是天方夜譚。但她做夢也想象不到我們在這群野獸手裏受到的竟然是這樣的蹂躪。外面排著大隊的匪兵讓她猜到了她的寶貝女兒是受著什麽樣的煎熬，但她不肯相信，她從我身上證實了這壹切，她的心肯定碎了。但她不知道，她的女兒比我還慘，正挺著七個月的大肚子忍受成群男人的輪奸。她更是做夢也沒有想到的是，她自己也已經是這群野獸的盤中餐。鄭天雄的目的達到了，牛軍長的目的達到了，他們安排這壹切就是為了慢慢地煎熬這個美麗的女人，仇人的女兒和妻子，壹點壹點地摧毀她的心智，把她變成手中的玩物。
　　吳夫人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方寸大亂，牛軍長和鄭天雄毫不放松，壹步壹步地繼續他們的計劃。牛軍長假裝憐憫地安慰吳夫人：”吳太太吳太太，屋裏的女人確實不是吳小姐。妳不信？老鄭，把袁小姐帶來給吳太太看看。“
　　我心裏在哭，在罵，罵這些狠毒的豺狼。可我左右不了自己，我只能眼睜睜地變成他們手裏的壹個道具。兩個大兵闖進來把我解下來，赤條條地推了出去，按著我跪在吳夫人的腳下。我拼命低下頭，讓頭發蓋住臉。可他們偏要讓吳夫人看我的臉。鄭天雄這個天殺的捏住我的下巴，把我的臉擡起來，還特意地把我的頭發撥開。滿臉無辜地對吳夫人說：”吳太太，妳看，這真不是吳小姐。“
　　吳夫人終於忍不住看了我壹眼，馬上就軟在了椅子上，哭的背過氣去了。她明白，她的女兒也是這樣赤身裸體地任成群的男人蹂躪的。牛軍長壹邊忙不叠地給吳太太捶背揉胸，壹邊對站在旁邊的鄭天雄的親信喝道：”怎麽這麽不講衛生，幹完事也不知道給袁小姐打掃壹下衛生！“
　　那匪兵會意地連聲諾諾，轉身端過壹盆清水，就地分開我的腿，把水盆推進去，竟當著吳夫人的面咕唧咕唧地洗了起來。我拼命扭著身子掙紮，可兩邊早有四只大手把我抓的緊緊的，另外兩只大手扒開我的陰唇，粗糙的手指伸到裏面咕唧咕唧摳個不停，在我的下身裏裏外外揉搓起來。那壹刻，我真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小吳媽媽已經回過氣來，見到眼前的情景簡直驚呆了。她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出來，他們怎麽能這樣把壹個女人不當人。她拼命的扭轉身去，不敢看眼前這殘忍恐怖的場景，可她哪裏知道，她將要面對的，比這還要殘忍恐怖十倍。牛軍長趁機摟住吳夫人顫抖的肩頭，使勁把她的身子往我跪的方向扭，鄭天雄則在壹邊喋喋不休道：”這袁小姐也不是外人，是吳小姐的好朋友。原先都在共軍那邊的文工團裏給他們共產共妻，壹塊投奔的自由世界。牛軍長帶著弟兄們為反共復國駐在這荒山野嶺，多辛苦啊！吳小姐、袁小姐她們都是自覺自願的為弟兄們服務，勞苦功高啊。將來共產黨打跑了，也有她們的壹份功勞啊！“
　　吳夫人突然象發瘋了似的抓住牛軍長的手哭求道：”牛軍長，求妳放過文婷吧，我們吳家、程家壹生壹世都感激妳。我給妳作牛作馬。妳放過她吧，她還是個孩子啊！“
　　牛軍長色迷迷地撫摸著吳夫人的手，假裝沈吟了片刻，嘬著牙花子對鄭天雄說：”老鄭，今天咱們看吳太太的面子，妳安排壹下，今晚給吳小姐減兩個。好讓她明天精精神神地見吳太太。“
　　說完他指了指我：”袁小姐帶過去吧，讓她們辛苦點，不能虧待了弟兄們。“
　　我被匪兵拉起來，吳夫人掙脫了牛軍長的手，艱難地站起來，眼睛裏充滿了絕望，決絕地說：”讓我也去吧！我要見文婷！妳們讓我去替她吧！“
　　匪兵推著我往門外走，我滿懷歉意的轉過頭，不顧壹切地朝她搖搖頭，希望她能看見。那裏去不得啊！進去就再也出不來了，就再也不是人了。可吳夫人根本沒看見我，她滿心都是她的女兒。我聽見牛軍長假裝為難的說：”這不行啊！要不，妳要是不嫌鄙陋，今晚妳就住在那邊，住在吳小姐隔壁，明天壹早就能見到她了。“
　　吳夫人竟然毫不猶豫地答應了。我心如刀絞。我打心眼裏敬佩吳夫人這種偉大的母性，可她這種舍身飼虎的舉動感動不了這群沒人性的豺狼，也救不了她可憐的女兒，還白白搭上自己。
　　我和吳夫人壹前壹後向”軍中樂園“走去，每人身邊都跟著三四個大兵。吳夫人可能還無法接受壹個女人赤身裸體地走在光天化日之下，有意離我遠遠的。軍中樂園並不遠，幾分鐘就走到了，這時天已經黑了，門口卻還是熙熙攘攘。我看出今天他們特意作了安排，平時這個時候這裏沒有這麽多人排隊。他們把我帶進大廳後並沒有帶我去我原來的二號房，卻去打開了壹直沒有人用的五號房。我站在門口等他們收拾房子，見小吳的三號房門口圍著不少大兵，顯然小吳正在裏面受辱，我的心通通的跳了起來。壹群大兵已經拿著軍票在五號門口排隊了，我看了看有七八個。看來鄭天雄為吳夫人真是下了不小的功夫。平時這個時間這裏只有軍官，而且每個房就是兩三個人，壹個走了壹個才來，根本沒人排隊。這時吳夫人夾在幾個匪兵中間也進來了。滿屋子的大兵看見她都驚呆了，他們見到的女人都是我們這樣赤身裸體、狼狽不堪的樣子，要不就是濃妝艷抹的妓女。吳夫人這樣端莊美麗、氣質高雅的女子對他們來說簡直是天女下凡。所有的男人都用貪婪的眼光盯著她，她卻視若無睹，壹進門就四處尋找。她要找她的女兒。經過三號房的時候她似乎察覺了什麽，轉身要往裏闖，那四個匪兵可不容她自由行動，連推帶搡把她推進了二號房。這壹切都是精心策劃好的。二號房左面是大姐，右面就是小吳，房子的墻壁是用樹幹搭成的，根本不隔音。這壹夜這個可憐的母親就要聽著自己心愛的女兒被壹群男人輪流淩辱的聲音度過，這太殘忍了。鄭天雄的壹個親信拎了四副手銬進了二號房，我聽見他對吳夫人說：”牛軍長關照，為了吳太太的安全，請您帶上這個。“
　　接著就是吳夫人反抗的聲音。我知道，所有反抗都是徒勞的，所有這壹切早都計劃好了。吳夫人這壹夜註定要被死死的銬在床上忍受煎熬，否則，隔壁的聲音肯定會讓她發瘋尋死的。二號房裏面安靜了下來，大兵們都退了出來。鄭天雄的那個親信退到門口時特意指著旁邊對小吳媽媽說：”吳小姐就在這邊。“
　　門無情地被鎖上了，我聽見裏面響起了悲慘的喊叫和哭泣聲。我被推進了房，手腳剛給銬死，壹個大兵已經迫不及待地撲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