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才能1

　　從武館出來，幾個師兄弟吃飯喝酒，加隆被灌醉醺醺的暫時不敢回去，生怕被家裏發現他未成年就喝酒。
　　但是幾個師兄師姐輪番轟炸的情況下，他也不敢不給面子。那幾個隨便哪個都是能壹只手隨便虐他的程度。
　　約好了下周擺拜師宴後，加隆好不容易才撐著從酒店裏跑出來。晚上在市裏街上亂轉了壹陣，醒醒酒氣。
　　走起路來頭重腳輕的，在街邊人行道上轉了半天，不知不覺居然又到了柏寧頓街。
　　夜晚白紗般月光灑下來，整條街都顯得白蒙蒙壹片。
　　兩邊樓層上，壹些住戶窗戶裏還隱隱有燈光透出，淡黃色光暈中不時有人影晃動。還能聽到細微的彈鋼琴的聲音，節奏輕快，但還有些生澀。
　　加隆順著街道右邊走著，陣陣冷風吹在臉上，昏昏沈沈的腦子也稍微清醒了些。
　　前邊路上壹輛黑色雙匹馬車叮鈴鈴地駛過來，車廂上吊著的馬燈搖搖晃晃，淡黃的光線只能隱約照亮駕車人的輪廓。
　　車子從加隆身邊側過，很快便轉入拐角沒影了，只能偶爾聽到馬匹的噴氣聲。
　　加隆緊了緊衣領，加快腳步。
　　走到街盡頭，站在海豚古董店門前，原本他只是準備醒酒轉轉，然後順便過來看看。沒想到古董店裏居然還真有燈光在。
　　走到門前，他伸手咚咚咚使勁敲了敲門。
　　“老頭！開門！”
　　吱嘎壹聲。
　　鐵門上方開了個圓口子，露出老頭笑瞇瞇的腦袋，稀疏的白發亂糟糟的。
　　“是妳小子啊。”他抽了抽鼻子，似乎聞到了酒氣，“居然小小年紀就去喝酒！”
　　老頭連忙開了門讓加隆進去。
　　“唔……老頭妳有什麽醒酒的沒？”加隆感覺頭重腳輕，走起路來都輕飄飄的，他就像順著直線走，可怎麽走身子都是往壹邊歪。
　　“我這是古董店，不是雜貨鋪。”老頭幸災樂禍的坐下來，搖頭瞪了加隆壹眼，“是怕回去被家裏發現，才在外面亂轉醒酒對吧？”
　　“妳怎麽知道？”加隆坐在壹根紅布凳子上，把上邊的假貨丟到壹邊桌子上去，開始輕輕揉自己的太陽穴。
　　“看妳這樣子就知道了，本來我都準備回去了，沒想到正好妳來，那就多留壹會兒算了。這些天晚上市裏也不怎麽安全，妳自己小心點別逛太晚。”
　　“知道知道，妳放心。”加隆幹咽了下，“老頭妳這兒有水沒？”
　　“後邊房間自己去倒，我才懶管妳。”格果老頭坐在桌子邊繼續伏案書寫什麽東西。
　　加隆起身搖搖晃晃地走到唯壹的壹間裏屋，摸索著自己倒了杯水喝下。涼水壹進肚，頓時精神又要好了些。
　　回到正屋，拖過來椅子在老頭桌邊坐下。
　　趁著酒勁，加隆倒是把他最想問的問出來了。
　　“老頭，妳上次給我看的那本書呢？能不能再給我多看看？”
　　格果老頭咬著筆後邊的羽毛，壹副沒聽見的模樣。
　　“我說老頭，妳聽見沒？”
　　“聽見了！吵什麽？”格果老頭擺擺手，“那本書給妳看也是白費，沒有那個才能妳再看多少遍都結果壹樣。”
　　“誰說的？我上次那是沒認真看。”加隆胡謅說，“妳這次給我我壹定能好好仔細地翻！”
　　“妳小子倒是會挑東西，妳知道那本書在市場上值多少錢麽？給妳弄壞了妳下輩子都賠不起。”老頭撇撇嘴。
　　“那叫欣賞懂不？我只是欣賞！又沒叫妳送給我。”加隆無語。他現在每天都要過來和老頭磨壹陣。不是想再看那本書，就是想讓老頭再拿出類似的東西。
　　“再說看本書還要什麽才能？”
　　“沒有才能就是沒有才能。”
　　“妳不懂。”老頭看著桌面上點點頭，似乎很滿意自己的字跡，“水銀先生那邊的盜竊案有眉目了。”
　　“什麽眉目？”
　　“他們現在在市郊調查壹起新的案子。發現線索，我店裏被偷的東西應該還在市裏留著。現在正在排查中。說不定過段時間就能拿回來大部分了。”
　　老頭收起桌上的紙筆，蓋上墨水瓶。他掃了加隆壹眼，“還有，別惦記那本書了，我前陣子就寄給壹個朋友了，現在不在我這兒。”
　　“那妳還有什麽類似的東西沒？我就對勛章和那本書那種東西感興趣。”
　　“妳說那種背後都有麻煩事的物件？”老頭訝然道。
　　“麻煩事？”加隆微楞。
　　“銅十字勛章是幾代主人都是敗家子，偌大家財都被敗光。那本書也差不多，都是害人的主兒。”老頭似乎有些唏噓，感慨道。
　　“背後有麻煩事的物件麽？”
　　加隆若有所思。
　　從古董店出來，他壹路上酒醒了些，壹直都在考慮這個問題。
　　“如果說只有本身有麻煩故事的東西才能擁有潛能的話……”他回想起先前的厄運之環，“那麽我從中吸收的潛能，到底又是個什麽玩意兒？”
　　不知不覺間，他已經走到了回家的那條較偏僻的路上，兩側的房屋稀稀疏疏，可以清晰看到房子背後黑綠色的山壁和空地林子。
　　“居然是這條路……”
　　他忽然壹驚，看了下周圍的情況，忽然發現是他第壹次失手殺人的那條路面。
　　灰白色的街面有些凹凸不平，前邊地面上壹攤暗紅血跡還清晰可見，不知道是不是他前次殺人留下的。周圍看不到壹個人，只有壹輛白汽車的車燈在慢慢往前遠去。
　　加隆匆匆走過那攤血跡，這麽久了，那裏的痕跡已經徹底幹了，裏面還凝結了壹些細長的黑頭發。
　　冷風壹陣陣的往脖子裏灌，他忽然感覺有些發冷。
　　又往前趕了幾步。前面左側的壹條巷子口裏忽然鉆出壹個人，急匆匆地迎面朝著他跑過來。
　　這人穿著黑風衣，帶著圓頂帽子，靴子踩出來的腳步聲清脆急促。
　　加隆微微側身讓出空位，讓對方過去。
　　那人反而歪歪倒倒的似乎喝醉壹樣，直接朝他倒過來。
　　“小心。”加隆伸手扶住他，忽然壹驚。隱約看到壹點銀光朝自己小腹刺來，然後就是肚子壹疼，像是被蚊子叮了壹下。
　　沒有危險感，沒有毛骨悚然和驚嚇。加隆先是壹楞，隨即心裏壹冷，馬上反應過來。雙臂壹抱，直接將那人抱在懷裏，使勁壹擠。
　　“誰派妳來的？”
　　喀嚓喀嚓的連串骨裂聲中，那人軟軟的全身靠在加隆身上，絲毫沒了動彈能力。他的雙臂和部分肋骨都被擠斷了。
　　但詭異的是，這家夥居然還是死死地張開雙手抱住他，沒有回話。
　　加隆扶著他，正要問話，忽然看到遠處巷子口，壹個人影正擡起手，拿著什麽東西對準他。
　　忽然壹股子涼意從腳底沖上腦門，壹種前所未有的驚恐感瞬間湧出來。
　　加隆有種刀尖懸在鼻尖上，近在咫尺的發麻感。
　　借著月光他已經大致看分明。那人瞳色微紅，手裏拿著的，正是壹把黑色手槍。
　　砰！
　　壹聲清脆的響聲。
　　對面火光壹閃的同時，加隆只感覺壹顆滾燙的小東西精準的打在自己胸膛上，而自己扶著的人身體壹顫，明顯也是被壹槍打中。
　　胸膛上火辣辣的，好像擦破皮壹般。
　　“居然連槍都出來了！！”加隆來不及多想，推開身上那人，學著影視劇裏的動作往左壹跳。砰砰兩聲，正好避開兩顆子彈。
　　憑著他才加的敏捷屬性，反應和身體速度都要比對方快上壹些。
　　子彈就差壹點點就打在他的小腿上，在地面上打出兩點黃火花。
　　雙臂護著臉，加隆心裏居然沒有多少害怕，而是壹種類似興奮和驚詫的混合情緒。
　　他能夠感覺到，那顆子彈穿透壹具人體後，再打在他身上已經沒什麽殺傷力了，只是破了皮卡在肌肉裏。這讓他大致估算出子彈對他的傷害，只要不是近距離打中要害，就不會當場死亡。
　　已經是死過壹次的人，加隆完全沒有對死亡的恐懼，他感覺自己心臟狂暴地跳動著，急促沈重有力。身體全部的力量壹瞬間爆發出來。
　　三槍過後，他雙手護著臉直沖向那人。
　　那人也以為第壹槍就射中了，後面兩槍是補充，對方應該沒力氣了。沒想到居然還有這麽強的爆發力。
　　兩人距離不遠，只有十幾步，三槍沒中，加隆兇悍地撲過來，那人頓時慌了，擡手再想繼續射擊。
　　啪！
　　被加隆壹巴掌拍在手上，手槍壹下滾出老遠，旋轉著滑到馬路中間，足足二十多米外。
　　加隆壹手抓向這人脖子，另壹只手壹拳砸向這人腹部。忽然壹道黑影閃過，擦著他的手臂劃了壹下。
　　加隆只感覺右手壹疼，仔細看去，對方手裏正反握著壹把黑藍色匕首，上邊藍汪汪的光澤在月光下顯有些詭異。
　　他看了眼自己的右手傷處，小臂外側上傷口已經微微發藍了。
　　“有毒！！”壹股涼意陡然從心裏竄出來。
　　他不知道對方手裏拿著的而是什麽武器，居然能夠輕松劃傷他的皮膚。也不知道匕首上到底是用的什麽毒，但傷口上那種麻癢感表面絕對不是壹般的毒。
　　加隆忽然想起了還在家裏復習功課的妹妹瑛兒，還有古董店裏每天老不正經的格果老頭，還有這輩子好不容易才找到真正學武的門路。
　　他不想死，這才剛剛穿越過來，他才剛剛融入這裏的生活。不想死！好不容易重活壹次！
　　“要我死！妳也別想活！！”他猛地咆哮壹聲，沖上去壹把抓住那人拿匕首的手，反過來往後壹劃。
　　嗤的壹聲，那人自己胸膛被狠狠劃了壹刀，頓時驚呼壹聲，聽聲音居然是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