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在昏暗的牢房裏，文姑娘跟唐吉分坐在壹把椅子上。旁邊還站著幾個姑娘，那是文姑娘的侍女。她們面對的白護法手拷腳鐐俱全，坐在欄桿裏的幹草上。他頭發亂亂的，臉色灰白，壹副絕望的樣子。

　　文姑娘正襟危坐，美目直視著白護法，微笑道：“白護法，妳過得可習慣嗎？”

　　白護法看也不看她，淡淡地說：“我這快死之人，有什麽習慣不習慣的，過幾天什麽都解脫了。”

　　文姑娘笑了笑，說道：“白護法，不要那麽悲觀嘛，我老實告訴妳，我可以不殺妳，讓妳出去，跟妳老婆孩子團聚，太太平平過完下半生。”

　　這話很有誘惑性，聽得白護法站起來，兩手抓著欄桿，鐵鏈子碰得欄桿嘩喉直響。白護法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問道：“妳沒有騙妳嗎？妳說的可是真話？”

　　文姑娘輕聲說：“我自然不騙妳，不過嘛……”

　　白護法是個聰明人，忙問道：“妳有什麽條件妳就說吧。”

　　文姑娘直視著他，沈聲說道：“我有幾句話想要問妳，只要妳說了實話，我絕不會為難妳，給妳自由，以往舊帳，壹筆勾銷。”

　　白護法想了想，說道：“妳問好了，我都說實話。”

　　文姑娘揚了揚下巴，美目閃著光，說道：“妳跟黑護法還有葉青搞叛亂，背後還有沒有人支持？”

　　白護法直接回答：“沒有，是我和黑護法挑的頭，再鼓動葉青的。”

　　文姑娘又問：“妳們三個人有沒有想過妳們叛亂是否有成功的把握。”

　　白護法答道：“本來有顧慮，後來才有把握。”

　　文姑娘耐心地問：“這話怎麽講？”

　　白護法說：“咱們通天教總部的人馬分幾個部分，壹是張全勝的，壹是妳的，壹是武堂主的，還有慕容奇的。我跟黑護法商量好久，想著如何對付這幾路人馬。首先說張全勝，這個家夥眼裏只知武萍跟教主，不容易爭取。不過機會來了，他要跟唐吉決鬥，這可是個除掉他的機會。不管他能不能取勝，我們都不會放過他。那天妳文姑娘也要去，我們就更高興了。他們決鬥選在屠鬼臺，真是天助我也。只要在下邊封鎖了山路，妳們就算完了，誰也活不成。黑護法本來是要我去完成這任務的，可惜我貪戀女色，忙著跟武堂主那裏的美女相好，就讓葉青去了，誰想到這葉青也跟我壹樣好色，見了文姑娘他下不了手，才招致現在的敗局。”

　　文姑娘跟唐吉對視壹眼，不約而同想到屠鬼臺，想到那壹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山路口，還有那些弓箭手，只要他們守住山路口，誰也下不去。

　　白護法又說：“對付張全勝那邊容易得很。張全勝壹走，就是葉青說了算。葉青跟教主有仇，早就壹肚子不滿，鼓動他造反是有可能的。再加上黑護法跟他關系不錯，是壹定能成的。對付武萍也很容易。我以前就跟她相好過，她對我的功夫很滿意。”說到這裏白護法臉上有了得意的笑容。

　　文姑娘只感到臉上壹熱，她知道那功夫是指的什麽。她不禁向唐吉壹瞅，唐吉也正瞅她呢，文姑娘壹羞，美目白他壹眼。

　　白護法還在說：“我跟武萍壹夜恩愛，她根本沒想到我會對付她。因此我很容易就將她制服。她的武功很厲害的，要是真刀真槍的打，我還真不是對手。制服她以後，又將她那些手下全部抓住關起來，我挑了幾個最漂亮的自己享用。唉，就是因為貪戀女色，才耽誤了正事。黑護法在九泉之下也會罵我吧。”

　　文姑娘提醒道：“這些我不急著聽，我來問妳，妳們是怎麽對付慕容奇的？”

　　白護法突然罵道：“這個老狐貍，真不是東西，坐山觀虎鬥。”

　　文姑娘哼了壹聲，說道：“妳詳細說來。”

　　白護法這才說：“在造反之前，我們找到慕容奇，讓他跟我們壹起幹。我們在造反前最顧慮的有兩個人，壹個是慕容奇，壹個是妳。慕容奇手下人多，實力最強，如果不將他打倒，壹切都是徒勞。另壹個是妳，妳雖然手下人不多，可戰鬥力很強，而且妳的頭腦比誰都聰明。妳的聰明處甚至超過教主。”

　　文姑娘謙虛地說：“過獎了，還是說慕容奇吧。”

　　“我們去之前，想了種種可能，主要就是兩種，不外乎是‘同意’和‘不同意’。哪知道我們跟他說了來意後，他竟然笑而不語。我們跟他是老交情了，知道他是個不好對付的人物。我們就問他到底是什麽意思，他就說，我只當妳們說的是醉話，我什麽都沒聽見。黑護法就說，當我們在群仙谷起事時，希望妳不要阻撓。那慕容奇笑了笑說，他不會跟我們為難的，他只抵擋外來敵人。聽到這裏，我們才稍稍安心。我們明白他的意思，他要保持中立，誰也不幫。我們壹想這樣也好，成功的希望還是占了壹半以上，這個險值得冒。”

　　文姑娘基本都聽清楚了，知道慕容奇打的是什麽算盤。這個家夥是挺狡猾，當個老好人，還不損失自己的兵力，想的可真美。難道他就沒想過在兩敗俱傷時來個突然襲擊嗎？作為群仙谷的守軍頭目，二護法造反，妳豈有裝傻之理？這說明妳還是不忠於通天教，不然的話妳應當即將二人抓住。這個人不可信，壹定得將他拿下。

　　文姑娘想了想，說道：“白護法，妳也是很有見識的人，我來問妳，以妳猜想，谷內發生這麽大的事，他會不會趁機撈便宜呢？比如仗著自己兵多實力強，他也來造反，也當壹把什麽教主的。”

　　白護法冷笑道：“這個不好說，他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也許此時此刻他正在調動人馬呢。”

　　文姑娘覺得他說的有理，便不打算問下去了。文姑娘站起來對他說：“白護法，妳安心在這裏呆幾天，過幾天我就會放妳，絕不食言。”說完後領唐吉等人走了。

　　二人回到前院，坐在文姑娘房裏，唐吉欣賞著美女皺眉。文姑娘確實有點擔心，這慕容奇真要是造反怎麽辦？我怎麽抵擋？谷裏的人加壹起不過二百多人，怎麽能跟他對抗呢？不過從他那邊想來，就算造反就壹定成功嗎？下邊人都聽他的嗎？教主當初能讓他守山，自然不怕他造反。只是目前教主不在了，我們又豈能鎮得住他？他當了護法多年，他難道就沒有野心嗎？

　　唐吉微笑著拉她的手，說道：“看把妳愁的，有什麽事可以跟我商量嘛。”他壹拉文姑娘，文姑娘就勢倒在他的懷裏。靠在男人的懷裏，文姑娘覺得自己很需要壹個有力的肩膀。在他懷裏，她感到安心多了，似乎世上的壹切愁事都散去了。壹個女人不管怎麽強，她也是個女人，就算是武則天那樣的大人物，終究無法跟男人壹爭長短。她雖然暫時成功過，從長遠來看，她還是失敗了。她仍然是壹個平凡的女人。相比之下，我文姑娘就更平凡了。

　　溫香軟玉抱滿懷，唐吉只覺飄飄然的。壹個女人壹個味兒，文姑娘身上的香氣雖不是讓人犯罪的，也是叫人動心的。唐吉如何能忍得住，如何還能當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