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第七十五回　無君子
　　芮瑋暗驚來人身手，輕功不下指點自己來此的怪老人，擡頭仔細打量，那來人也是位老者，白發白須白袍，雖有點異處，他那白發銀亮發光，不似壹般白發老人的頭發黯然無光。
　　芮瑋不用猜想已知來人就是買影人，就等老比丘介紹，豈知老比丘並沒起立介紹的意思，僅望了白發老人壹眼，說道：“妳來了。”
　　白發老人死沈沈的面容稍壹打量芮瑋、姚濟生，問道：“妳們倆要找我嗎？”
　　芮瑋不敢確定他是不是買影人，照說要是的話，老比丘應該即以仆人之禮起立迎接，老比丘既不站起，來人的身份就很難測定了。
　　姚濟生道：“老丈是否買影人？”
　　老比丘忽然冷笑道：“怎麽？妳們現在有求於他，還不起立站迎。”
　　姚濟生壹聽果是買影人，當即站起，躬身壹揖，芮瑋呢？他卻如老僧人定般，紋絲不動。
　　等老比丘站起，芮瑋還是穩坐不動。
　　老比丘怒道：“芮瑋，快起來見我主人！”
　　白發老人壹笑道：“素心，這小子脾氣倒硬，他怪妳適才說話不客氣，故意坐著，就不起立站迎呢。”
　　芮瑋仍舊坐著，買影人話完，索性閉下眼睛，真如老僧入定了，那意思仿佛在回答買影人，妳說我脾氣硬，我就給妳硬個到底！
　　買影人年紀雖大養性卻不高；見芮瑋如此無禮，壹步上前，怒目道：“好小子，老夫贊妳脾氣硬，妳倒得意了，甭說妳現在有求於我，就老夫這大把年紀，妳也該起立壹迎呀？”
　　芮瑋緩開眼睛，撇嘴笑道：“先說明白，閣下是否買影人？”
　　老比丘道：“我說買影人就來了，剛才雖未說明，不是他還有誰來？”
　　芮瑋微微欠身道：“哦！妳真是買影人？買影人，在下芮瑋失敬了。”
　　天下哪有這般稱呼，不錯，白發老人的確是買影人，但那是指他收買影子而言，並非就叫買影人，芮瑋既知他是買影人，就是不尊敬對方的年紀喊聲老丈，也該喊聲先生啊，而這般喊他買影人那實在不敬之極了。
　　買影人怒極笑道：“小子，妳真有本領發狂，何必來此求我？”
　　芮瑋緩緩道：“在下並非狂人，也沒本領，來此正有求於妳。”
　　買影人收斂怒氣，說道：“那好，妳站起來，咱們談談生意。”
　　芮瑋道：“現在就談生意嗎？”
　　買影人被芮瑋揶揄的語氣激動怒氣又升，喝道：“不談生意，尊駕請——滾！”
　　芮瑋哈哈笑道：“買影人，妳未免太容易生氣了，孔子曾言：年七十而無動於氣。買影人，您老這樣打扮大概不下七十了吧？怎麽還輕易生氣呢？”
　　買影人怔得壹怔，實未想到芮瑋會說出這番話來，而且話中有話，並不簡單，不由買影人對芮瑋的看法大大改觀，心想他不肯站起定有原因了？
　　芮瑋頓下笑容，正色道：“買影人，咱們談生意彼此要有誠意，您老先除下不必要的化裝吧。”
　　買影人未言先笑道：“好家夥，有妳的，我這裝扮無論容貌，言談，舉動皆都盡量逼真，從未有人認出過，哪知第壹次見面就被妳拆穿了，有本領！”
　　說著扯下臉上的人皮面具，面具後那是什麽老人，竟是張又白又嫩的俊面孔，年齡二十上下。
　　買影人望著薄薄的人皮面具，笑了笑又道：“我這滿頭白發卻是天生真的，就因這天生白發我才化裝老人各處走動，否則我也不會化裝老人，在時下目無長者之輩彼此皆是的世界裏受人奚落啦。”
　　最後兩句諷刺芮瑋適才對他無禮，芮瑋要是目有長者之輩，無論真假，應以老丈稱呼，起立恭迎才對。
　　芮瑋頗有意外之色的看了看買影人壹眼，但只壹瞥，立刻垂目，人仍舊坐著，並未起立寒喧。
　　買影人佩服芮瑋眼光銳利，他裝扮老人惟妙惟肖實難辨認，芮瑋能壹眼看穿，不由他不佩服，他坐上另張蒲團，笑道：“咱們坐下談更好，啊，這位公子，蒲團僅兩張，妳只有席地而坐了。”
　　姚濟生半驚半疑地坐下道：“敝姓姚，草率濟生，先父嘗與貴門有過來往。”他驚的是買影人化裝之妙，疑的是買影人年紀如此年輕，而無所不能，不無令人懷疑他的能力確否？
　　買影人用詢問眼光回頭望著站立身後的素心老尼，老比丘答道：“他是姚公亮的兒子。”
　　買影人“哦”了壹聲，笑道：“原來姚兄，姚兄可知來此找我做事的條件嗎？”
　　姚濟生點頭道：“知道，您身後老師父說得很詳細。”
　　買影人轉向芮瑋道：“妳是壹定也知道的噦，好，現在咱們開始談生意吧，妳們要求我什麽先請說明，芮兄，妳先來，妳先說吧。”
　　芮瑋搖頭道：“沒有誠意的生意我不談。”
　　買影人奇道：“怎麽又沒誠意啦？我不是恢復真面目了嗎？”
　　芮瑋冷笑道：“現在就是妳的真面目嗎？”
　　買影人臉色大變道：“這倒怪了，我這面目還有什麽不對之處？”
　　芮瑋道：“閣下想是無影門下了？”
　　素心老尼搶道：“姚兄弟來此找無影門，中間無意中讓他知道咱們無影門。”
　　買影人正要發怒責怪老比丘告訴芮瑋無影門的秘密，這壹解釋，倒非素心老尼泄密，而怪姚濟生莽撞了。
　　買影人臉色不悅道：“素心，姚兄弟怎知來這裏找無影門中人？”
　　素心老尼眉頭微皺道：“這怪我當年不小心，公亮的案子辦完後，姚公亮怕舊案復發，請問我撲救之道，我說以後有麻煩妳就來這裏找我，不知怎麽這地方的秘密讓姚公亮的仆人姚忠知道了”想他見到小主人煩惱不堪，指明此處可見當年幫助他父親解決大困難的無影門，是故他來此徑找無影門中人了。“
　　買影人更是不悅道：”妳太大意，無影門辦的事情還有錯嗎？姚公亮怕舊案復發，他庸人自憂，妳怎麽也不相信自己的能力呢，告訴他這個聯絡地方！“
　　素心老尼眉頭更皺，她心中顯出不高興買影人當面指責自己不小心的錯誤，而這錯誤並沒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芮瑋壹旁細心琢磨，讓他聽出壹點端倪來，心想：這無影門大概是個秘密組織，專門以代價受雇，而受雇的原則，是他們找妳，妳卻不能找他，找他代價就不同了，像現在姚濟生和自己來求他們，條件只有壹個，賣掉自己的影子。
　　姚濟生的父親就曾被他們找上，而無影門受雇的行動者大概是年輕時代的素心老尼，素心老尼說出這買影人秘密聯絡的地方，是壹時不小心，想來姚濟生的父親不放心素心老尼辦得事情，也許辦得不夠徹底，問得緊了，素心老尼壹氣下，說出有毛病來這裏找她的地方。
　　結果毛病倒未出，姚公亮死後仍不放心，還怕舊案復發遺害自己的兒女，是故告訴老仆姚忠有毛病這秘密地方求救無影門。
　　也不知姚濟生出了什麽麻煩，終日苦惱，姚忠擔心小主人的健康，認為無影門幫老爺辦的大事情這多年來沒出事，能力顯非小可，他本是好意告訴姚濟生這地方的秘密，來求無影門解決小主人的煩惱，豈知這地方找不得的，壹找，那代價不像當年無影門找上他老爺辦事只要可觀的銀子，現在卻驚的嚇人，要搜購需求者的影子。
　　芮瑋這壹琢磨頗懷疑買影人與素心老尼的主仆關系，買影人真是素心老尼的主人，為何素心老尼對買影人不行仆人之禮，僅僅口稱主人而已。
　　素心老尼真是仆人，當年怎有資格做無影門的行動者，為姚公亮辦事，顯然素心老尼與買影人都是無影門下壹分子，只有這個原因，素心老尼才有－資格替無影門出面。
　　就拿現在來講，買影人稍壹責怪，素心老尼臉色就不對了，素心老尼要說真是仆人身份，實在有點不相襯了，買影人發覺素心老尼不高興的神情，不再多說，轉過身來，面對芮瑋道：”不錯，無影門是咱們這壹派的名稱。“
　　芮瑋故作不解道：”何謂‘無君子’？“
　　這下買影人的臉色不但變得更厲害，壹驚跳起，戟指芮瑋道：”妳……妳……從哪裏得知這句話……“
　　芮瑋裝傻賣癡地念道：”無影門，無君子，有君子，失影人，哼！哼！無君子，這句不錯，無君子者沒有男人之謂也……“
　　買影人忽又坐下，臉色緩和下來，格格笑道：”有君子，失影人，芮兄算妳厲害，連咱們無影門的底細都摸清楚了，這四句話是咱們無影門祖傳秘訣，也不知妳從哪裏聽來，這個我也用不著向妳追問啦，我說素心，妳帶姚兄到二姐那裏去，他的影子由二姐收買吧。“
　　姚濟生聽買影人說話的聲音嬌滴滴，完全改變先前說話的男人聲音，大惑不解道：”妳……妳……是……女人。“
　　買影人笑道；”妳現在才知道，這位芮兄早就知道了。“
　　姚濟生既服芮瑋聰明，又嘆自個差勁，怎麽自己壹點破綻也看不出來，芮瑋卻能連番兩次拆穿買影人的假面具。
　　其實芮瑋並不是聰明而看穿買影人的假面目，第壹次拆穿買影人的年齡湊巧而已，第二次拆穿買影人的女兒身份，不是姚濟生來找無影門中人，知道買影人是無影門中人，他也不可能去連想赤裸女神像背後的四句話。
　　既知買影人就是無影門中人，那兩句”無影門，無君子“就好解釋了，原來無影門下全是女兒身，沒有男人，也就是說無影門只收女弟子，這壹門從沒有男弟子出現過。
　　芮瑋想通前兩句的意思，故能拆穿買影人的女兒身份，但後兩句”有君子，失影人“則不得而知。
　　他心想買影人不知自己這四句話從何聽來，想來她也不知赤裸女神像背後刻著，敢情這四句話在無影門中代代相傳，卻無壹人知道供奉的女神背後也刻著，她們是怕褻瀆神像，那成天供奉的赤裸女神沒有人敢碰過，難怪那神像臟成烏漆巴黑。碰到自己不信邪，拿出來仔細端詳，發現無影門代代相傳的四句祖訓。
　　素心老尼說道：”姚公子，妳隨老身走罷。“
　　姚濟生驚道：”去哪裏？妳們不是要幫我解決問題嗎？“
　　買影人笑道：”咱們無影門姊妹很多，但前來賣影子的人倒難得碰上，無影門的雇主都是咱們去找的，雇主來找咱們，壹來少人知道聯絡之處，二來代價太高，機會很少，我大概走運吧，壹連碰上兩位找上門的生意，找上門的生意壹定難極，否則妳們也不會情願賣影子。我怕獨立難接兩樁生意，再者有幾處該讓姊妹分嘗呀，所以我把妳讓給二姐，妳的影子二姐會收買的。“
　　姚濟生倒無所謂誰來買他的影子，只要能幫他解決困難就成，當下說道：”我賣影子給妳二姐，但不知她能不能幫我解決問題？“
　　買影人格格笑道：”這，您放心，無影門下的姊妹個個無所不能。“
　　姚濟生壹揖道：”那小弟告辭了。“
　　素心老尼帶姚濟生、書僮臺硯去後，買影人背轉身解開白袍，披下頭發，回身時脫下白袍，只見她裏面穿著白裘女襖，白羅長裙，襯上她白膚白發，全身無壹不白，幾乎沒有壹塊淡色的地方。
　　芮瑋幾時見過銀色頭發的女子，看得呆了。
　　買影人掩嘴笑道：”我恢復真正的本來面目，妳還不相信嗎？“
　　芮瑋壹驚，訥訥道：”相信，相信，買影人，咱們誠意相見可談生意了。“
　　買影人搖頭道：”我不知妳真的不懂禮貌，還是裝不懂，我有名有姓，什麽買影人，叫得多難聽。“
　　芮瑋笑道：”但不知小姐貴姓大名？“
　　買影人笑道：”對啦，至少應叫聲小姐，我姓……“
　　買影人說溜了嘴，有名有姓，不錯，壹般人都是有姓的，可是她，只有名而無姓，姓什麽，她不知道，就是她的母親也不清楚。
　　芮瑋沒存心揶揄，他可不知買影人實在沒有，又問道：”姓什麽？假若妳不願說，千萬別亂編壹個，咱們還是談談生意吧。“
　　買影人臉色微現淒楚，但只壹瞬，格格笑道：”小時母親說笑道：女人姓碰，將來長大不知碰到哪家，我這姓不說也罷，妳以後叫我白燕好了。“
　　芮瑋道：”白燕，這名字滿好聽的。白燕小姐，現在我先說我的要求，先天掌，妳聽過這種掌法沒？“
　　白燕搖頭道：”沒聽過，天下掌法名稱大半知道，但這先天掌舉凡有關掌法的書典中，好像從未見過這三字記載。“
　　芮瑋嘆道：”但我的要求，是這掌法的破招。“
　　白燕笑道：”妳別擔心呀，我雖未見過先天掌，只要妳說目今誰會這先天掌，我管包短時間內告訴妳它的破招。“
　　芮瑋敘述上慈悲庵過二關的經過，說到二招落敗，自嘲道：”我自以為武功還不錯呢，誰知壹位十五歲的小尼姑敗我輕而易舉，要是她再施第三招，恐怕被她壹掌劈下那山崖了。“
　　白燕不問芮瑋要去慈悲庵的原因，笑道：”少華慈悲庵就在附近山峰，可笑我今天才知慈悲庵有套怪掌法，這樣，三天後我傳妳破招。“
　　芮瑋不信道：”三天？三天妳就能知曉壹套從未見過的掌法破招？“
　　白燕頗有信心的嗯了壹聲，道：”又要委屈妳在這裏呆三天了，目前我要先去少華山壹行。“
　　芮瑋道：”莫非妳要去會那小尼姑，從交手中悟得破招？“
　　白燕笑道：”正是，只有這方法，先天掌破招可得。“
　　芮瑋搖了搖頭，他不信白燕有這大本領，僅從交手中可悟得壹套玄奇高奧的掌法破招。
　　白燕頭壹仰，說道：”妳不信在這裏等著瞧。“
　　言畢，不說再見，飛掠而去。
　　這天等到晚上，白燕回來了，只見她神色憔悴，想是闖第二關，與三位小尼姑劇戰了壹天。
　　芮瑋本要問她劇戰的經過情形，但見她無意說話，免得自討沒趣，靜坐蒲團上翻閱姚濟生遺留下的那冊詩經。
　　白燕坐上另張蒲團，閉目靜思。
　　壹夜無話，到第二天，芮瑋起來走動，吃點幹糧，白燕卻仍坐著，芮瑋知她在思考先天掌的破招，心想：此女的掌法遠勝於我，她能與三位小尼姑劇戰壹天，而自己二招都無法應付，實在慚愧。
　　芮瑋閑來無事，從頭看那詩經，壹頁壹頁地讀下去，越讀越覺詩經有趣，到晚上讀了壹半，吃了三頓幹糧，而白燕粒米未進，就是壹口水也沒喝，坐在那裏沒動過。
　　芮瑋怕她死了，故意朗讀詩經裏的句子。
　　白燕睜開眼來用力壹瞪，這壹瞪顯然在怪芮瑋打擾她。
　　芮瑋中止朗讀，傻笑了笑，正待開口說話，只見白燕的眼睛又合下了。
　　芮瑋搖頭苦笑了笑，心想自個的事，煩困壹介女子為自己苦思，傳出去笑掉江湖豪傑的大牙。
　　可是白燕還能夠苦思先天掌的破招，自己別說苦思，就是想破腦袋也不成，因先天掌總共他還知不全三招啊？況且那三招，蕭風雖向他施展過，那其中精微的架式，他早已記不清楚了。
　　第三天，那本詩經芮瑋快看完了，翻到最後幾頁發現其中夾著壹張薄紙，那張紙上寫滿了字，芮瑋壹壹看去，卻只是”蒹蒹蒼蒼“四字，每句有的工整，有的淩亂，想見寫字的人心情千頭萬緒，壹忽兒喜，壹忽兒憂。·
　　那字體挺拔有力，顯是男人所寫，這詩經是姚濟生的，滿紙”蒹蒹蒼蒼“定是他寫的了。
　　此時芮瑋猜到姚濟生煩惱的原因了，不由笑出聲來，尋思：”他原來為情所困啊！“
　　”蒹蒹蒼蒼“是秦風十篇中的第四篇”蒹蒹“的第壹句，此篇詠懷可望不可即的心意，是首最佳的詠懷詩。
　　姚濟生的心意昭然可見，他愛著壹位女子，但那女子若即若離，令他始終不明對方的心意，是故煩困不已。
　　芮瑋過目不忘，想起蒹葭那篇流轉優美的音調，低聲誦讀：”蒹蒹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壹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逆遊從之，宛在水中央……“
　　忽聽白燕笑道：”妳在說什麽啊？“
　　芮瑋忙合上詩經，笑道：”白燕小姐，妳醒來啦。“
　　白燕道：”我沒睡覺，何嘗醒是不醒？“
　　芮瑋道：”姑娘兩天兩夜未食未眠，真辛苦了。“
　　白燕笑道：”辛苦倒沒什麽，如今先天掌的破招已得。“
　　芮瑋大喜道：”真的嗎？“
　　白燕道：”那天到少華山，我以闖關名義過第二關，三位小尼姑的先天掌是有生以來首次遇到的最厲害的掌法，但還難不倒我，我為揣摸先天掌的精微，故意不勝，與她三人壹壹遊鬥，戰了壹天，那先天掌我完全熟悉了……“
　　芮瑋暗驚白燕掌法上的才賦，竟能在交手中偷學到敵人的掌法，他略有不信之處，笑道：”姑娘既已完全熟悉，可否施展壹遍？“
　　白燕格格笑道：”我不施展，妳可能懷疑我思得破招的可靠性，好，妳就瞧著，先天掌壹共壹百零八招……“
　　只見她從蒲團上躍起，壹招壹式清清楚楚地打出壹套精妙絕倫的先天掌來。
　　芮瑋掌法造詣亦在壹流身手，自能看出白燕施展的真假，頭三招果如蕭風所使，比之蕭風那三招更精細，那因為小尼姑施展的先天掌本就比蕭風高明的原故。
　　壹百零八招施完，白燕神定氣閑地站定，芮瑋暗嘆先天掌難怪自己二招接不下來，實在招招奇妙無比，簡藥官的天羅三掌、喻百龍的玄妙三十掌、路庭花的化神掌，堪稱江湖上難能匹敵的掌法，但與先天掌比起來，不得不承認，小巫之見大巫了。
　　白燕道：”怎麽不說話，是不是有毛病？“
　　芮瑋連道：”沒有，沒有，那破招又如何才能得到？“
　　白燕道：”僅憑口說妳也難信，等妳學了破招，我施展先天掌，妳以破招來攻，那時妳就知道要破先天掌實不難矣！“
　　芮瑋笑道：”何時可學那破招？“
　　白燕道：”當然越快越好。“
　　芮瑋心急道：”現在開始嗎？“
　　白燕搖頭道：”就那麽簡單？第壹我得休息壹下，吃點東西……“
　　芮瑋拍拍腦袋道：”我太自私，妳兩天兩夜苦思，不好好休息，急著要妳傳授破招，弄壞了妳的身體，我的罪惡不淺啊！“
　　白燕道：”這倒沒什麽要緊。小小折磨我的身體壞不了，最主要的，傳授前妳該履行條件啦！“
　　聽到這話，芮瑋的心猛地壹沈。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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