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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

第1008章夢遺忘的東西

2018-7-17 17:46

　　“時間久了，村子裏的人才跟妳娘親和邱婆婆逐漸的熟了，妳娘親讓我們叫他阿雅夫人，她具體的名字，我們可都不知道。”
　　“不過妳娘親很是大方，邱婆婆每次從外面采買東西，她都每家每戶送上壹些，讓我們都很感激她。特別是我，因為救過她，每次送的東西都比旁人多。”
　　“妳娘親來的第二年春天，妳就出生了，咱們這小山村裏沒多少外人，生兒育女的也少，根本沒有穩婆，所以，我自告奮勇將妳接生出來！讓我想想，妳……今年應該是十八歲了吧，十八年前呀，壹眨眼就是過去了！”
　　等九婆婆感慨完，又是接著說：“生了妳之後，妳娘親的身體壹直都是不好，經常臥床不起，我那時候很是詫異的，我生孩子之後，也沒什麽太多的變化呀，而且後來我的身子骨更結實了，妳娘親是懂武功的，應該更好才對呀？後來，我才聽妳娘親說，因為上次受傷太重，壹直都沒有治好，生了妳，更是元氣大傷，不能痊愈了！”
　　“老人有句話叫什麽來著？禍不單行，妳娘親的身體越來越虛弱，妳又有了問題，從妳生下來起，頭幾年看著都是好好的，可不知道怎麽回事兒，從五歲開始，經常就是有些渾渾噩噩，有時候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也不認識妳的娘親，還經常在村子外面走丟。我們都勸妳娘親不要在這裏住了，搬回小鎮或者更大的城鎮去，讓那裏的醫師給妳娘親和妳診治壹下。可是，妳娘其死活不答應，只說，妳這病跟以前她受傷也是有關系的，是她元氣大傷，什麽陰脈受損才造成妳先天不足，等妳長大成人之後，就會慢慢好的！”
　　“我們當然沒辦法，只好多留點兒心思，反正這村子也小，也好照看妳的。可是，當妳七歲的時候吧……”
　　“九婆婆，不是七歲，是八歲，那年我剛來這裏的。”壹個村婦糾正道。
　　“哦，那就是八歲吧，妳犯病了，誰都不認識，還拿著小弓箭亂射人，妳娘親也病重，終於沒有能扛過去，撒手而去。”
　　“那……娘親……她埋在什麽地方？”夢傷心的問道。
　　“當然是在村子的後面了，那裏，就在那個山嶺上。”九婆婆說著，就是指著壹道山梁。
　　“等我講完，讓妞妞她們陪著妳去吧。邱婆婆在的時候，還經常帶妳去拜祭，唉，妳娘親去了之後，妳的病更加惡劣，簡直就是換了個人，邱婆婆得了妳娘親的叮囑，全心全意的照顧妳，可是……可是妳清醒的時候，乖得像個小貓，糊塗的時候，就是出手打她，妳小孩子不知道，妳的力氣雖然不大，可打在身上也很痛的，邱婆婆都是忍著，唉，將妳照顧的跟妳娘親在的時候沒什麽兩樣。”
　　“又是過了壹年，妳那時候應該是九歲吧，正是冬天，那天……似乎還下了雪的，那天是留栓跟妳玩，大早上的，邱婆婆受不住冷，回去加棉襖，而留栓又想著用簸箕扣麻雀，壹時就把妳給忘記了，等邱婆婆加了棉襖回來，妳已經不見了蹤跡，於是我們沿著妳在雪地留下的痕跡追到小溪旁，再也沒看到妳的腳印，當時邱婆婆跟瘋了壹樣，沿著小溪往山下跑，我們也跟著四處找，可是找了整整壹天，死活就是沒有妳的蹤跡……不知道妳跑哪裏去了！”
　　“我們回到了村子，可邱婆婆並不回來，壹連又是找了四天四夜，沒有合眼，可依舊任何蹤跡，就是找到東面的鎮上，也是沒有，回來後，邱婆婆就壹病不起，沒過半年就也是撒手西歸了！”
　　夢聽得早就淚流滿面，哭著道：“九婆婆，我……這些我都是不知道的，我醒來的時候，已經跟師父在壹起了，而且……而且已經是五年前的事情，就在遠處山下的那個渡口，我……我還見到師弟呢……妳們……妳們怎麽就沒找到那裏呢？”
　　“傻孩子，我們幾乎將整個山都是翻遍的，那個渡口如何沒去呢？那個……那個草堂以前也都是我們蓋的！可是……可是我們去的時候，那裏根本就沒人兒呀！”
　　“夢，別想那麽多，九婆婆說的是妳九歲的事情，而妳說的，是十三歲的事情，中間還有四、五年的空白呢，或許……或許妳是先去別的地方，然後再被靜軒師太救起的，妳可別忘了，九婆婆說那時候，妳神智不清的，可我碰到妳的時候，妳清醒的很，這四、五年間，說不定妳還遇到過什麽事情呢，然後才被靜軒師太帶到渡口呢！”
　　夢好容易止住哭泣，微微點頭：“妳說的沒錯，造化弄人，事情往往都是這樣的。”
　　見到夢傷心，旁邊的村婦都是陪著抹淚，過了片刻，夢起身道：“九婆婆，我想去拜祭壹下娘親和邱婆婆。”
　　“嗯，應該去的，妳娘親應該拜祭，邱婆婆更應該拜祭，她死的時候還在念叨妳呢！”
　　夢的眼圈又紅！
　　在妞妞等壹些小孩子的帶領下，張小花和夢來到村子後面的山梁上，這山梁上大大小小有十數個墳包，在最南邊，有兩個不大起眼的，前面豎著兩個木牌子，壹個已經看不清楚字跡，壹個上面的字跡也是模糊，不過，還能模糊的看到是“邱婆婆”的樣子。
　　妞妞稚聲稚氣道：“這兩個就是阿雅夫人和邱婆婆的，每年來拜祭的時候，奶奶總會說起的，我記得很清楚！”
　　聽到妞妞的話，夢的眼淚忍不住又是跟斷了線的珍珠，“撲簌”的下落，快步走到娘親的墳前，夢跪了下來，結結實實的叩了九個響頭，嘴裏喃喃道：“娘親，孩兒回來了，恕孩兒不孝，壹直都不知道娘親埋骨在這裏，不能來拜祭娘親……”
　　看到墳包上茂盛的青草，張小花也是唏噓，走過去，將那青草壹株壹株的拔起，然後有讓隨著妞妞從村中拿來鐵鍬，給墳包上加了新土。
　　接著夢又是給邱婆婆的墳上也是清理了壹遍，等夢拜見完，撓撓頭，也是想表示些什麽，可又不知如何做，總不能也趴下去磕頭吧？於是，就試探地問道：“夢，我……”
　　淚眼朦朧的夢，聽到張小花叫自己，看看站在自己旁邊的情郎，咬咬嘴唇，道：“謝謝妳，小花，娘親……還有邱婆婆知道妳幫她們修葺墳墓，她們肯定會很高興的！”
　　隨即，又是低頭看著兩個不起眼的小墳包，喃喃道：“子欲孝而親不在，娘親，女兒現在……已經長大了，病……應該也好了，可是……您卻不在了！您走了，將女兒壹切的記憶也都帶走，就算是女兒想要思念您，都是不能啊！您這是心疼女兒麽？”
　　夢又是肩膀聳動，微微的哭泣。
　　張小花看看，也不知道如何的安慰，想了壹下，尋了個地方坐了，周遭幾個小孩子玩了壹會兒，覺得無趣，都叫嚷著回了村中，這淒涼的小墳地旁，只有俏立的夢，無限的惆悵，還有獨坐在旁邊，想要安慰，卻又有心無力的張小花了。
　　壹個下午過得很快，九婆婆和村裏的村婦知道夢的心情，也都沒來打擾，只等天色漸黑，從村莊的另外壹個方向，回來了數個身上背著弓箭，手裏拿著粗糙的長槍，樸刀，還有肩扛手拎的壹些獵物。
　　這些人又是從山梁上過的，打老遠就是見到墳地上有人，腳下就是快了幾分，等見到夢，壹個年紀稍大男子驚愕地叫道：“小雅……妳……妳回來了？”
　　隨後，就是沖後面喊道：“四公，邱婆婆的小雅回來啦！”
　　“啊，小……雅……”喊話間，從後面壹溜小跑就是跑來壹個年紀頗大的老者。
　　“真是小雅，妳……妳可回來了，妳可不知道的，邱婆婆……唉，把我可埋怨壞了，壹直到她臨去時，才跟我說話……”
　　看著四公那殷切的笑容，關切的語氣，夢有些不知所措，求助般的望著張小花，哪裏還有當然在虬龍山壹劍刺殺壞人的氣概？
　　張小花連忙上前，拱手道：“四公，在下任逍遙，是夢……哦，小雅的師弟，小雅如今記憶全失，根本……不認得四公……以及村裏的各位大叔大嬸的！”
　　“曉得，曉得。”四公慈祥的點頭：“小雅以前也經常這樣，這幾年不見，看她現在壹切正常，以後都好了呢！”
　　“好叫四公知道，只不記得以前事情，其它都是很好！”
　　“咦？那好啊，是哪位神醫治愈的？老頭子要好好的感謝他的。”
　　夢有些不太適應四公對他的那種異於常人的關懷，有些不好意思道：“四公……您……跟我……是不是很熟？”
　　旁邊壹個漢子聽了，笑道：“小雅，四公跟妳不是很熟，不過……跟邱婆婆很熟的！”
　　四公滿是風霜的臉上有些訕訕，壹擺手道：“好了，妳回來就好，小雅，快回村吧，這裏風大，別再生病了，否則妳邱婆婆又要怪罪我了……”
　　夢眼圈又紅，點頭道：“是，四公。”
　　隨著幾個打獵而回的漢子，張小花和夢又回到小村莊，四公指著村子北面壹個頗大的木屋，說道：“小雅，這……是妳跟娘親和邱婆婆住的地方，妳……還有印象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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