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9

　　“咦咦，我的衣櫃裏怎麽會有妳的衣服？”欒漪趴在地毯上，看著欒玉清脫下剛剛她幫他穿了壹半的襯衣，再打開自己的衣櫃重新拿出幹凈的來穿——她的四合壹衣櫃，他的衣服竟然占了三分之二。真是令人驚奇。“不會我不在的時候妳就在我這占山稱王吧？”
　　欒玉清看也不看她，只是自顧自地整理，著裝。
　　從小到大，看過不計其數的爭執吵鬧的男女，已婚的，未婚的……他從來都是只覺厭煩加鄙視——欒漪總說，合則聚，不合則散，何需惡語？
　　現在想來，那些人其實倒是值得羨慕的：至少他們都還有可以大聲發泄不滿的權利。
　　而他和欒漪，不管是怎樣的好或不好，只要欒漪在眾人面前擺出長姊的姿態道個歉，天大地大的委屈，他也只能合著打落牙齒的血壹起咽到肚裏。
　　像現在，暗示要他的人，是她；壹轉身，壹反臉，要將他推出門外的人，還是她。
　　不是沒有怨怒的，只是就算想要對她吼叫，也得有立場有資本——他有的，卻只是作為堂弟的身分，遊戲由她選定，規則由她告知，他惟壹能做的只是選擇參與或是不參與，又能跟她爭什麽呢？
　　嘖，生氣了。
　　這壹家裏，好像除了欒永祺，誰的脾氣都比她大。
　　“欒玉清，”欒漪的聲音又開始軟下來——她要原諒他好像真的很容易，“妳還是不穿衣服比較好看壹點。”
　　很中肯的提議，只是當事人似乎並不作此想。
　　“多謝謬贊，”欒玉清衣服已經穿好，走到她面前蹲下，居高臨下地俯視她，“還要再看看嗎？”
　　“不了，謝謝。”
　　“看看吧，啊？別客氣。”
　　欒漪本來真的不想和他計較，可欒玉清未免太小氣，難道只是這樣諷刺她壹下也能讓他有快感？
　　“那妳再脫了吧。”
　　欒玉清果然僵住不動，面無表情地看她。
　　欒漪嗤笑壹聲，爬起來披上衣服去關電腦。雖然房間的隔音效果她自己知道，可是這種音效混合著欒孌的叫聲真的很奇怪——欒玉清欒玉清欒玉清……難道他們壹家大小全都有問題？
　　才剛關了播放器，欒玉清已經跟過來，“欒漪，妳自己說的。”
　　“我說什麽了？”欒漪怔了怔，馬上矢口否認。
　　“妳不是要看嗎？那妳自己來啊！”他抓著她的手放到自己衣扣上，強迫她解。欒漪想掙開，可欒玉清的手勁比她大，自己手腕都快折了他還是紋絲不動，奪了幾次都奪不回來，欒漪也火了，索x再撲上去用咬的——
　　“喀噠！”門開了。
　　欒孌站在門口看著欒漪掛在欒玉清身上叼著他中午就已經被她咬傷的右腕。
　　欒漪訕訕地松口，無比慶幸自己先關了播放器，“看什麽看？沒見過打架嗎？”
　　“見過打架的，沒見過咬架的。”欒孌的語氣不會比欒漪平和到哪兒去，也嗆得很，只是到底還是小孩子，說話邏輯都有問題，連同欒玉清也壹起被她罵進去。諷完欒漪之後又馬上眼巴巴望住欒玉清，“哥，我爸媽有事，妳帶我去遊樂園玩好不好？”
　　壹聲“哥”，拖得又長又嬌，頗有韓劇風範。
　　欒玉清還是沒什麽表情，不答應也不拒絕，低頭望住因為長外套下衣衫不整而不敢離開他半步的欒漪。
　　欒漪只差沒雙手合什求他快走——萬壹欒孌突發奇想跑進來抱著欒玉清撒嬌，她以後就只能永遠戴著面紗見人了。
　　欒玉清擡起手，把欒漪的外套衣領揪攏了些，隨手將她扔到床上，聲音清淡，“回來再跟妳算。”
　　說完走到門邊，拎上欒孌，帶上門出去了。
　　他的手勁並沒有用大，欒漪被外套裹著“飄”到床上之後幾乎懷疑欒玉清是不是練過什麽“舉重若輕”、“四兩撥千斤”什麽的。
　　令她比較頭痛的，是欒玉清最後那句雙關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