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卷：第20章：進階

霜棠動作壹停，眼神清明了壹些，他嘴角還掛著涎水，睜著無辜的貓兒眼，歪頭看著赫連昊蒼。
“是覺得自己似乎是被特意帶到這裏接受調教嗎？”無視周圍淫靡的場面，即使美人在懷，赫連昊蒼的聲音依舊冷靜沈穩，仿佛沒有動情壹般。
“沒有那回事，我們都很擔心妳。那兩人之前壹心修真，並未接觸風月情愛，在表達心意方面還欠缺妥當。”
霜棠被對方的冷靜感染，體內燥熱平復下許多，依舊還有壹絲余韻未退。
他維持著跨坐在赫連昊蒼大腿上的姿勢，雙穴甚至還有淫液流下，本來被蒙上壹層水霧的眼已經徹底轉向清明，眼底紅絲密布，那是沒能好好休息的證明。
他已經在書樓裏不眠不休熬了三天三夜，後來與三人出來訓練，身染淫魔精血，自落入地宮開始便壹直在與人交歡，失去了時間觀念，期間的睡眠與打坐不過是杯水車薪。
對面那雙丹鳳眼裏有溫情有憐惜，獨獨沒有冷嘲熱諷，霜棠鼻子壹酸，瞪眼強忍著才不讓眼淚掉下來。
“是啊，有點不安。”他坐了壹陣，起身撿起衣衫披在自己肩上，靠到壹邊：“只是想好好休息壹陣罷了。”
可惡……要不是壹時大意被那個小家夥用契約束縛住，他早就跑路逍遙去了，卷進壹大堆麻煩裏真不是他的做事風格。
“泄了火便好好睡壹覺，我會把妳的聽覺封住，虛影壹落，破陣拿了東西便走。”
霜棠點點頭，赫連昊蒼不等他說什麽，伸手壹攬，便讓他躺進自己懷裏。
霜棠不是第壹次躺在對方懷裏，卻是第壹次覺得這個懷抱如此可靠安謐。感受到溫熱的手掌輕輕壓在自己眼睛上，他順從地閉上眼，不壹會兒便發出細微清淺的鼾聲，酣然入睡。
卻也因此錯過了後邊的虛影。
壹位身著華麗藍白兩色道袍的少年傲然步入宮殿門口，周身玄門清氣繚繞，劍陣齊開，蒼藍色繁復華麗的劍陣將整個宮殿齊齊籠罩。他並指成劍當胸朝前壹劃，萬道劍光若流星橫射，勢不可擋地朝在場群妖襲去！
群妖四散奔逃，奈何退路被劍陣阻斷，有的大妖妄圖拼個魚死網破，亦被輕易絞殺。片刻之間，大殿內血肉模糊，斷臂殘肢，令人作嘔。寶座之上只余壹男子茍延殘喘。
“承蒙仙長大恩，讓桐時得以解脫……桐時願盡余下時間煉化群妖內丹為器，贈與仙長以報深恩。”
桐時說完便化為煙塵遁去，少年神色無壹絲波動，念尋蹤訣尋找余黨，臉側的劉海被風拂起，露出壹張冷酷俊美的臉，儼然就是幼時的赫連昊蒼。
虛影到此落幕，大殿裏回歸沈寂，赫連昊蒼伸手壹招，王座上的玉骨應手而碎，其中壹臂長的盒子落入他手心。赫連昊蒼隨意打開看了，低聲道：“倒是適合小家夥的法器。”不枉來這壹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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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棠醒過來時已經到了外邊。
肚腹傳來的饑餓感他微感吃驚，不知道自己已經睡了多久。
實現所見，是壹座小屋內部，不像是九重疊翠裏應有的建築，他爬起來穿好衣服，走出門外，恰看到林執墨在屋前晾曬草藥，再環視四周，果然還在潭邊，只是這屋子又不知是由什麽法器變化，實在是方便。
潭邊被三人整理了壹下，除了幾處地方土色尚新，實在看不出這裏曾經被人劈出壹道巨大的裂縫。
林執墨看到霜棠走出門來，隨意扔下手中難尋的名貴草藥，雙手端起石桌上的玉碗朝他遞過去：“前幾日是我不對，這碗藥是我花了心思熬的，就算怨我，為了自己的身子妳起碼也得喝上幾口。”
對方先發制人，倒噎得霜棠無法反駁，道：“我喝就是了。”
他喝了藥，又飲了蜜水，便自覺地坐進潭裏的瀑布下打坐。
“季白師兄和赫連師兄呢？”
“他們亦有自己的訓練，那兩人皆是門中翹楚，要代表整個門派去參加溟海秘境大會。”
林執墨看霜棠壹臉茫然，解釋道：“溟海位於滄州大陸合黎山以北，弱水黑水兩河在此入海，傳說海中有壹處秘境，為海族與天族互相征伐廝殺的戰場之壹，其中珍寶法器無數，有位上古大能目睹奪寶者進入秘境尋寶或死於其中兇煞，或被同道中人所害，特此將戰場秘境入口封印，設為每十年開放壹次，讓各門派派入相同人數進入其中尋寶，以求公平，至於其他散修，若是能通過入口的結界，自然也就隨意入內了。”
“這規定我覺得對各大門派有些不妥。若是散修人數太多，裏邊不就更為兇險？”
“所以啊……每隔十年，壹些門派總會將壹些資質甚好的弟子趕出門派，充作散修，以鉆這規矩的空子。”林執墨嗤笑道：“倒是有些小聰明。”
原來身為大弟子也不輕松啊……霜棠在瀑布底下打坐，心裏卻總在描繪那仿佛武林群英會的宏大場面，也不由得微微激動起來。
身上突然壹痛，幾支銀針正紮進自己穴道上，霜棠吃痛，被林執墨訓道：“他們兩人拜托我督促妳，修煉是正事，可馬虎分心不得的。”
霜棠難得看到對方正經的樣子，壹時也被感染，靜下心運轉真氣，沈入自己的境界裏。
這壹練，不知過了多久，體內築基蓮子已經趨於穩固圓滑，已經進入開光後期。霜棠唯恐自己急進傷身，這才收功睜眼。
此時已至夜晚，林間流螢點點，月光透過枝梢灑落，將樹林裝點得愈加幽謐。
林執墨正立在樹上吹笛，季白與赫連昊蒼此時也已經歸來，那三人各行其是，互不幹擾，偏偏又和諧得如畫卷壹般，此時若是有女修來，壹定會懷疑自己是不是遇見了林中的仙人。
霜棠有心賣弄，提氣縱出瀑布，揮手掐訣析幹衣上的水漬，於是待到落在三人面前時正是壹副飄然出塵的形象。
季白笑道：“霜棠師弟進步神速。”
對方壹番話正拍在馬屁股上，霜棠挑眉，顯然十分受用，將平日裏的尷尬忘得壹幹二凈，拍拍屁股坐到旁邊，看到桌上有果子，拿起壹個用袖子隨意擦了擦：“季白師兄今天是和大師兄去練劍了嗎？進展如何？”
赫連昊蒼壹直坐在桌邊把玩什麽，橫插進來道：“修仙壹道，起始以開光、心動兩期最為重要，開光期若難以突破，便不可看破紅塵，為凡心所累，霜棠，妳有雜念在身，才遲遲無法突破開光後期步入融合期。”
他將那物放回壹個小盒子裏，推到霜棠面前。
霜棠拿過那盒子打開，只見其中靜靜躺著壹把約壹臂長，似刀單刃又似劍壹般筆直的利刃。那把利刃清光流溢，刃口生澀壹看就知從未開過刃，他將之拿起來平舉在月光下，便驚訝地看到周遭月華若有實質地被吸引到利刃裏，在其上形成壹股由淡淡的漩渦。
他將真氣灌註進刀身，朝遠處揮動，壹股剛猛冷冽的氣勁順著刀尖揮出，地面如壹把無形的刀劃開，裂痕蔓延出兩丈遠。
“這是……給我的？”
赫連昊蒼微微頷首：“剩下的二十六天，妳都會在這裏度過。此次外門弟子遴選，便是要挑出資質最佳的人進入內門，那些外門弟子中不乏刻苦訓練之人，亦不缺天資勝過妳之人，既然當初說了那些話，妳這壹戰，便只許勝，不許敗。”
他看霜棠神色有異，幹脆將事情前因後果和盤托出：“這不只是為了坤門，也是為了整個承坤門的存亡，長老會架空掌門權利，擅自降坤門為陰陽爐鼎，若不是那維護坤門弟子的規矩是開山之時傳下的，恐怕如今掌門連維護妳們的借口都沒有。這也是掌門助妳的目的，將坤門重新推上臺面，誅殺長老會。”
霜棠靜靜聽著，突然問道：“不對啊，坤門想反抗的，應該不止我壹人罷？那兩位提出恢復坤門地位的人呢？難道被人害死了？”
他幾乎可以預想到自己參與外門弟子遴選時被長老會暗算身死的場面。
壹場暗殺就能名正言順的阻止坤門再立，怪不得掌門要派兩位得力弟子護著他，費盡心力要讓他奪得頭籌。
“壹個當上了掌門，壹個當上了長老。”赫連昊蒼拿出小錦囊，開始往外拿出各種丹藥補品和晶石：“如今的坤門奴性太重，能說出那番話的，妳還是頭壹個。”
於是自己就中獎了嗎？霜棠這會是真的不敢大意了，泡進水潭裏。
“沒關系，只要不是炮灰，我什麽角色都能當。”
至於長老會麽……看不出只是個修仙門派，破事還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