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藏在內心深處的記憶，少女阿鶯

　　墨鶯輕撫著自己滿是疤痕的臉。
　　鏡子中的那人，也做著相同的動作。
　　她眨眼，鏡中人也眨眼。
　　最終，墨鶯重新披上了黑色紗布，戴上黑紗鬥笠，鏡中人卻沒有，而是對著她搖了搖頭。
　　“妳就是妳，做回屬於真正的自己！”
　　鏡子中以溫情、柔美的嗓音開口，而後，鏡子破碎，壹切事物消散。
　　當墨鶯再回過神，才發現自己已經站在那座拱門之前，擡起頭，能看到壹行彩色文字。
　　“破除心中魔，可上第六層。”
　　很快，這行文字消失了。
　　墨鶯站在原地，久久不語。
　　她不明白什麽是心中魔。
　　但當墨鶯摸著自己的臉的時候，卻意識到了什麽。
　　“離開祭壇以後，我的臉就會變成這樣，這是壹個詛咒，莫非，將它破除，就能破開心中魔？”
　　墨鶯試圖繼續進入拱門後的幻境尋找答案。
　　可是，當她接近拱門時，卻被壹股無形力量排斥，無法進入。
　　壹行文字，在半空浮現。
　　“先破心中魔。”
　　等墨鶯看完這行文字，它們逐漸消散。
　　“看樣子，是時候回去壹趟了，否則，我終生無法進入修行塔第六層的機緣區。”
　　墨鶯歸劍入鞘，走向第四層。
　　這時，霍雲傑踉踉蹌蹌的從戰鬥密室走出，壹頭栽倒在地，道：“累死我了，可就是通不過上等難度的關卡，始終差了那麽壹絲。”
　　“咦，四師妹，妳怎麽走了？”
　　霍雲傑發現墨鶯走向了第三層，似乎是要下塔。
　　“有事出門。”
　　墨鶯丟下這句話，便背負著中品靈劍和迎風飛劍，緩步走向了塔下。
　　“怎麽有張紙條？”
　　霍雲傑發現地上放著壹張紙，上面是壹行娟秀的文字，正是墨鶯寫的。
　　“我去第五層的幻境區了。”
　　這是文字的內容。
　　“她竟然去了第五層！可是，她為何又要忽然出門？難道說，第五層的幻境區有什麽秘密？應該說，是任務？”
　　“或者，剛剛我看到的是幻覺？”
　　霍雲傑打了自己壹巴掌，覺得很疼，說明剛剛走過的墨鶯是真的，心中越發疑惑了。
　　第三層，悟道區。
　　這裏還是沒人到來。
　　“竟然還是沒人能通過重力區麽……咦，來了壹個，是如玉師妹。”
　　墨鶯發現有人來了。
　　“墨師姐！”奶媽沖了過來，挽住墨鶯的手臂，“師姐，怎麽只有妳壹個人，其他師兄師弟呢？”
　　“他們在第四層的戰鬥區。”墨鶯道。
　　“那妳呢？妳怎麽不去第四層？”
　　“我要出塔辦事……對了，悟道區就是臨時提升妳的悟性，抓住壹個彩色光團便可。”
　　說完，墨鶯拍了拍顏如玉的肩膀，沿著樓梯走向了第二層。
　　“辦事？”
　　顏如玉用手指壓著唇邊，想了想，卻想不出所以然，趕緊根據指引找到壹個光團，盤膝於地，開始感悟。
　　修行塔第二層。
　　“師妹，妳怎麽下來了？”
　　石磊發出疑問。
　　“外出辦事。”
　　說罷，墨鶯繼續下塔。
　　見此壹幕，眾人眼中滿是意外之色。
　　“我感覺四師姐的實力又提升了許多。”許大雷看著墨鶯離去的背影，覺得她氣質高冷，身上隱隱有壹種令人心悸的淩厲氣息，很是可怕。
　　“不愧是四師姐，年紀輕輕就到了聚元境，而且，我覺得她的實力很強，應該能戰聚元境二、三重。”穆思思低語。
　　“兩位師弟師妹，好好修行，終有壹天，妳們也可以的。”石磊發出了醇厚的嗓音。
　　作為大師兄，他很懂得鼓勵師弟師妹。
　　“多謝大師兄！”
　　兩人頷首，繼續進入重力區。
　　縹緲峰。
　　“妳要出門？那，路上當心。”
　　葉楓將壹枚拇指大小的圓珠遞給墨鶯，“給妳的，遇到抵擋不住的恐怖危機，那就將它捏碎。”
　　“謝謝掌門。”
　　墨鶯走向下山路，臨別前夕，她回過頭，看著葉楓，“掌門，很久以前的壹天夜晚，妳有沒有看過我的臉？”
　　“額？”
　　葉楓目光壹凝，想起了某個夜晚，墨鶯坐在屋頂上修煉，大風吹過，掀起黑紗，似乎真的露出了壹張完美無瑕的臉。
　　難道，墨鶯指的是這個？
　　“我見……額，人呢？”
　　葉楓擡頭，正要說些什麽，卻發現墨鶯早已禦劍飛走，沒入雲端，消失不見。
　　“這丫頭，跑得飛快！”
　　葉楓聳了聳肩，坐在躺椅上，看書學習。
　　“掌門，人家好無聊呀，好想出去找妖王打架。”坐在壹邊泡茶的狐妃妃媚聲道。
　　“打架？”
　　葉楓嘴角壹抽，“以妳現在的實力，整個南江流域裏，能和妳對打的妖王，恐怕就剩下萬島盟盟主莫天龍了吧？”
　　狐妃妃眼前壹亮。
　　葉楓頓時有種不祥之感。
　　“別，別去找他打，那是盟友！”
　　葉楓趕緊揪住狐妃妃的狐貍尾巴。
　　……
　　數千裏外。
　　壹座廣袤無垠的山脈深處。
　　墨鶯壹劍劈開壹只高等妖兵級妖獸，順利進入壹片永恒的紫褐色迷霧，看到了壹片籠罩著朦朧霧靄的湖泊。
　　在古老的木質碼頭找了壹艘木船，她踏上去，割開手指，血滴在船頭鑲嵌著的靈晶上。
　　叮！
　　木船洗去鉛華，化作壹只八爪魚，頭頂墨鶯，遊了近百裏，抵達壹座方圓二三十裏，風景秀麗的島嶼。
　　重新踏上岸邊金色的細軟沙礫，墨鶯覺得眼前的壹切都是那樣的熟悉。
　　“妳回來啦？”
　　壹道蒼老嘶啞的聲音響起。
　　墨鶯循聲看去，只見壹個渾身呈半透明的老嫗站在半空，持著同樣半透明的拐杖，滿臉慈祥，眼眶忍不住濕潤了。
　　她撕開了面紗，丟掉黑色紗鬥笠。
　　臉上的傷疤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作古老的魔紋，最後逐漸縮小，形成壹枚指甲蓋大小的紫黑色魚骨狀印記，貼在眉心。
　　三千青絲垂落，隨風飄動。
　　壹張如鏡中那般絕美的臉龐，也出現在老嫗的視線之中。
　　“阿鶯，妳變漂亮了。”
　　老嫗贊美道。
　　“老祭司！”
　　曾經的少女阿鶯撲了過去，卻發現自己穿過了老嫗的身軀，無法和她相觸，像是隔著兩個世界。
　　“我是魂靈狀態，是沒有實體的。”
　　老嫗嘆了壹口氣，揮舞手中的拐杖，控制湖邊的水融入左手，充當實體，輕撫著墨鶯的臉。
　　“回來就好。”
　　老嫗笑了，滿臉慈祥，“其實，當初是我對妳要求太高，不該讓年幼的妳承受那麽多。”
　　“是阿鶯的不對。”墨鶯緊抿著唇，抓住了老嫗用水幻化出的手。
　　“這些年，在外面過得如何？”老嫗柔聲詢問。
　　“我拜入了縹緲宗，掌門和同門對我都很好，是真心接納我。”
　　墨鶯講述起了這些年發生的種種，和老嫗手挽手，走向島嶼深處。
　　島嶼中心。
　　這是壹片鳥語花香的山谷。
　　谷中有靈泉、靈田、壹片延綿數裏的古老尖頂建築，建築頂部都鑲嵌著壹顆頭顱大小的明珠。
　　“大祭司，這些年，地窟異族還在進攻嗎？”
　　“沒有，畢竟上次我們聯手封印了出口，按理說，他們是沖不過來的。”
　　兩人邊走邊聊。
　　不多時，她們走過那壹片尖頂建築，來到壹座破碎的聖殿中間，看著那布滿裂縫的五色祭壇。
　　此刻，四周吹來了壹陣大風。
　　無數半透明的霧氣在半空凝聚，化作了數以萬計的身影，全都是和老嫗壹樣的半透明魂靈狀態。
　　他們散發著強大的氣息，有的甚至達到了靈海境，但此時卻都恭敬地朝墨鶯彎腰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