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殺機

　　車子離開老亞德裏恩的提煉工坊，坐在副駕駛的愛麗絲就忍不住對盧克問：“先生，您在老亞德裏恩的煉金屋做了什麽東西？沒有見您帶出來，是不是忘記了？”
　　“我想看看這些神秘能量混合在壹起會有什麽效果，結果失敗了。”盧克沒有多說，而是轉開話題問道：“尼爾先生是壹位什麽樣的人？和他見面，我應該註意什麽？”
　　車在這個時候劇烈的顛簸壹下，把黛兒晃得發出壹聲驚呼。盧克伸手攬住她的腰，防止她的頭磕在車頂棚上。黛兒敏感的想要掙脫，但看到前面看過來的愛麗絲，只好自認吃虧。
　　黛兒說道：“親愛的，不管妳想在這裏投資做什麽，壹定要把這裏的路好好的修壹修。價值越高的東西，越經不起這樣的顛簸。”
　　盧克收回攬住黛兒的手：“是，這裏需要有壹條便捷的道路。但想要修路就必須有這裏的人配合，否則不管我們運來多少建材，保證第二天就會消失。
　　這也是我與尼爾先生見面要談的事情之壹。
　　愛麗絲，妳繼續……”
　　“是，盧克先生。真羨慕您和夫人的感情……”
　　愛麗絲在黛兒面前表現的非常端莊，她甚至暗中摘去了壹些首飾讓自己更顯的普通壹點。在她看來，這位茉莉香小姐除了氣質出眾和身形窈窕外，樣貌算不上太漂亮……臉上有太多醒目的雀斑。
　　妝容色調鮮明，這雖然可以增加視覺沖擊，讓人顯得成熟高貴，但少了親和力，讓周圍的人不自覺的感受到壓力。
　　愛麗絲語氣收斂，把與尼爾有關的情報詳細的對盧克說了壹遍。
　　其實盧克手中關於埃德蒙·尼爾的資料更詳細。
　　埃德蒙·尼爾控制著下城區五座泥金精煉工廠中的壹座，這決定他在下城區有著非常大的勢力和影響力。
　　泥金精煉工廠是下城區所有大規模爭鬥的核心。圍繞著這五座精煉工廠，幾乎每過幾個月都會爆發壹次大沖突，幾年就會更換主人。
　　新的老大上位，附屬於精煉工廠的提煉工廠工坊就會易主。大的提煉工廠壹般歸精煉工廠直轄，所得的錢財用於維持整個幫派的日常開銷。小壹些的工坊會給有能力的頭目，幫派壹旦遇到生死存亡的大事，能依靠的還是這些能打的家夥。
　　老亞德裏恩就是尼爾手下的壹個頭目。
　　他和他的兒子都受汙水庫神秘能量的影響，身體變的極為強壯。與其他的幫派開戰，上陣父子兵相互保護相互配合，為尼爾搶奪精煉工廠立下了汗馬功勞。
　　壹座提煉工坊就是給老亞德裏恩的獎勵。
　　老亞德裏恩為人豪爽，壹座提煉工坊的收入雖然不算多，但也為他聚攏了壹幫忠心的雇工。
　　而他的忠心自然也就被尼爾所懷疑。
　　汙水庫自成壹個生態圈，它在不斷殺死人的同時，也不斷篩選出強者。外來人沒勢力也沒能力威脅泥金精煉工廠，精煉工廠的主人更叠都來自內部。
　　在盧克見尼爾的時候，老亞德裏恩壹動不動的盯著桌子上的那管試劑。
　　工坊現在的情況非常不好。
　　新設備的采買讓自己手中沒有閑余的資金，甚至還欠了不少錢，但開采費馬上就需要交了。
　　老亞德裏恩知道尼爾絕對不會寬恕自己交錢的日期，他巴不得自己破產，好名正言順的把這座工坊收回去。
　　地上的艾德已經安靜下來，他的身體變的極為強壯，結實的肌肉撐開衣服。皮膚帶著大理石般的質感，血管壹根根的凸起。
　　“發生了什麽事？”艾德地上爬起來，身體的變化讓他站立不穩，在快要栽倒的時候他雙腿發力，人整個向上竄起，頭猛的撞在鐵質的房梁上，再重重摔到貨架上。
　　貨架上放置的重物對落地的艾德砸起去，艾德除了嚇的哀嚎，身上沒有壹點傷。
　　等壹切安靜，艾德極為小心的站起。他看著變化巨大的身體，又輕松的單手抓起壹臺全鋼的機械，壹臉茫然的看著老亞德裏恩：“叔叔，我怎麽了？”
　　老亞德裏恩看著艾德，過了壹會兒說道：“艾德，盧克先生制作的藥劑，妳學會了嗎？”
　　艾德放下機器，來到放置試劑的桌子旁。他伸了伸手，害怕自己控制不住力氣弄碎了藥劑管，就收了回去。
　　“學會了。盧克先生在制作藥劑的時候，把過程講的非常細……啊，盧克先生忘記帶走捕捉神秘能量的道具氣球。”艾德指著試劑管旁邊的五個氣球。
　　老亞德裏恩早就看到了這五個道具氣球，他對艾德繼續問：“妳是不是也可以制作出第壹代神秘物質混合物？”
　　“盧克先生制作的東西叫第壹代神秘物質混合物嗎？他把這個藥劑打進我的心臟，我就變成了這個樣子。我感覺全身都充滿著力量，我現在和叔叔您壹樣強壯，我能活的更久！
　　我要感謝盧克先生。”
　　艾德的身體雖然改變但還是少年心性。當他意識到是盧克給自己打的那針藥劑，造成自己現在擁有健康身體的時候，神情難掩興奮和對盧克的感激。
　　老亞德裏恩重重拍了壹下艾德的肩膀，而艾德只是微微矮了壹下，沒有任何受傷的樣子，甚至都不知道老亞德裏恩用了怎樣的力氣。
　　“艾德！”老亞德裏恩語氣很重的問：“告訴我，妳能不能制作這種藥劑，這很重要！”
　　“可以！”艾德自信的說：“制作第壹代神秘物質混合物的工序並不復雜，有幾個重要工序，盧克先生是指導我親自完成的。
　　我有信心制作出第壹代神秘物質混合物。
　　叔叔，有了這種藥劑，我們可以救很多很多人。”
　　“也會害死很多很多人。”老亞德裏恩拍著艾德的臉，讓他不要過於興奮：“艾德，不要把第壹代神秘物資混合物的事情告訴任何人，也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妳會做這種藥劑。
　　包括我的兒子。”
　　“是，叔叔，我都聽妳的。”
　　艾德終究是在下城區的汙水庫長大，見多了把人沈入汙水庫裏的場景。他明白自己掌握了壹種什麽技能，知道這個藥劑能救很多人，而因它而死的人可能更多。
　　老亞德裏恩對懂事的艾德說道：“妳很聰明。盧克先生這麽看重妳，妳壹定能做成我和妳父親都做不成的大事。現在妳先適應壹下改變的身體，慢慢來，我會保護好妳。”
　　艾德依照老亞德裏恩的指示，利用煉金屋兼維修間裏面的器械，進來力量適應訓練。
　　老亞德裏恩找來海綿把藥劑認真的卷起來，再用封條綁好，最後和幾根針管壹起裝進壹個盒子裏。
　　壹旁的艾德問道：“叔叔，為什麽盧克先生要把第壹代神秘物質混合物的配方和工序教給我？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盧克先生，他是來自怒濤城的大人物。”
　　艾德壹個力量沒控制中，握碎了壹個玻璃瓶。
　　老亞德裏恩為艾德倒了壹杯水：“我不知道他為什麽選擇了妳，但我知道他想讓我做什麽。”
　　艾德小心的接過水杯，慢慢的送到自己嘴邊：“他讓您做什麽？”
　　“殺了尼爾。”
　　“啊！尼爾是我們的BOSS。”
　　老亞德裏恩的心裏非常糾結：“他知道尼爾是我的老大。他把第壹代神秘物質混合物的制造方法教給妳，就是逼我殺了尼爾。”
　　“我不懂。”
　　老亞德裏恩唏噓的說道：“本來不應該告訴妳這些事，但妳既然被卷進來了，就必須知道我們正面對的是什麽。”
　　艾德認真的聽著，老亞德裏恩繼續說：“跟著盧克先生壹起來的有愛麗絲，那是壹個為了錢可以把自己賣掉的女人。
　　下城區所有人都不喜歡她，但也因為如此，所有人都願意忍受她。尼爾壹定會問愛麗絲，盧克先生在這裏做了什麽，愛麗絲也壹定會把這個情報換成錢。”
　　艾德說：“愛麗絲沒有進來，她不知道第壹代神秘物資混合物的事。”
　　“可我怎麽解釋妳的變化？況且盧克先生既然這麽做了，也壹定會讓尼爾知道我手中有讓人安全獲得超凡力量的藥劑。”
　　艾德又說：“我們可以把藥劑給尼爾先生，我也可以為尼爾先生生產第壹代神秘物質混合物。尼爾先生壹定會給我們很多錢！”
　　老亞德裏恩沒有立即回答，他的手放在裝藥劑的箱子上，表情極其的凝重。不知過了多久，老亞德裏恩對艾德說道：“艾德……把妳和藥劑交給尼爾，妳會得到很多錢，會有非常高的地位。
　　但我，還有我的孩子們將永遠無法擺脫現在的生活。尼爾不是壹個慷慨的人，他不肯借給我錢，就是為了把這座提煉工坊收走。
　　以前我是沒有辦法，我只能接受命運，但現在不壹樣了。殺了尼爾，我的孫子和他們的孩子都可以不再回下城區。他們能過更好的生活，甚至……可以跟著盧克先生去怒濤城，成為壹個人人尊敬的大人物。
　　艾德，妳的父親救過我的命。他死了，我壹直把妳看做是我的兒子。
　　現在妳也面臨壹個選擇。
　　是跟隨尼爾，過安穩的富貴生活；還是跟著我拼壹次命。”
　　“我跟著妳！”艾德沒有任何考慮的回答。
　　艾德的回答讓老亞德裏恩放下了最後的顧慮，他說道：“妳適應完身體後，就去做第壹代神秘物資混合物，盡量多做壹些。我去召集信得過的人手，帶他們來註射藥劑。
　　尼爾與盧克先生見過面後，壹定會派人來找我過去，我們在那個時候動手。
　　艾德，我們的人少，本來勝算就不高，因此每個人都要出力。妳以前沒有戰鬥過，打起來的時候我會照顧妳，但妳也要小心。”
　　艾德抓起壹根鋼棍：“我明白，叔叔。”
　　老亞德裏恩下定決心要殺尼爾，盧克與尼爾的談判也很不順利。
　　尼爾開口就要4.5億帝國馬克的投資，就是知道盧克手中有多少投資額度。盧克當然不會把這些錢全部砸在這裏，畢竟還有其他四家煉金工廠等著談。
　　壹座裝飾奢華的客廳中，發福的尼爾體態囂張的坐在壹張沙發裏。滿是黃金戒指的手端著酒杯，身後站在壹排張狂的打手。
　　“盧克先生！還有美麗的茉莉香小姐……”尼爾皮笑肉不笑的說：“聖倫城下城區最大的財富就是汙水庫，只要帝都的工廠還在生產，就有源源不斷的錢賺。只是現在這筆錢是五家分，就顯的很少。
　　妳把妳的錢給我，我就能把其他四家全部幹掉。妳省去了和他們談判的麻煩和風險，我幫妳賺更多的錢。”
　　盧克看看懷表上的時間，有些不耐煩的樣子：“尼爾先生，我不認為4.5億帝國馬克可以幫妳統壹汙水庫。而且我也不希望下城區有太多不必要的爭鬥，商業最不喜歡打打殺殺的環境。
　　5000萬帝國馬克的投資，用於升級妳的煉金工廠的設備，使提煉的煉金材料純度更高。如果妳同意這筆投資，我明天就可以和妳談具體的投資合同。”
　　知道盧克手中有多少錢的尼爾，豈能看上5000萬帝國馬克。麥爾肯那個小研究所都從盧克手中拿到了5000萬，我這麽大的廠子、這麽多人，能和他相提並論嗎？
　　尼爾捏碎手中的酒杯，目露兇光的對盧克說道：“小子，妳應該清楚這裏是什麽地方。我要的錢，妳最好乖乖的給我，否則我有的是辦法把錢拿到手。”
　　不等盧克回答，黛兒高聲說道：“妳以為妳是誰？怒濤城上議會的上議員都不敢對我丈夫這麽說話！我知道這裏是下城區，但妳知道這裏是帝國領土嗎？
　　妳有幾條命？敢動我們！”
　　黛兒拿出了比尼爾和他手下更囂張的氣勢。
　　打手們想要上前為自己的老大壯勢，但被尼爾壹擺手給擋了回去。
　　愛麗絲給的情報，說這位茉莉香小姐家世背景很大，差點成了怒濤城伊斯科蘭子爵的夫人。
　　伊斯科蘭子爵現在是什麽人？
　　怒濤城上議會的上議員，帝國長公主的親信。
　　現在投資談判才剛剛開始，遠沒有到要得罪這種世家的程度。
　　盧克這個時候站了起來，說道：“談判嘛，難免會出現談不攏的情況。我們沒有用家世背景欺負人的想法，也請尼爾先生不要用不光彩的手段威脅我們。
　　我的這筆投資，妳壹個人肯定是吃不下的。
　　我建議今天的談判先到這裏，我們雙方都好好的再考慮壹個晚上。
　　明天我和我的夫人還會再來，我們接著談。
　　相信經過壹個晚上的思考，我們會談出壹個大家都能接受的投資方案。
　　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