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第4章(1)
　　更新時間：2017-06-13 20:00:03 字數：3927關靖肚子餓了，在肚子發出第N聲腹鳴時，他停下手上的繪圖，十分驚訝地發現自己在趕圖趕得天昏地暗之際居然會感覺到肚子餓，以前如果沒有完成設計圖，他是不會有“饑餓”以及“疲倦”這兩種感覺的。
　　他擡手看了看腕表，原來已經是傍晚六點三十分，也就是他最近吃晚飯的標準時間，理論上現在他應該可以聞到香噴噴的飯菜香了，可奇怪的是卻沒有聞到香味，想到那好吃的飯菜，他覺得肚子更餓了，連圖都沒有辦法繼續畫下去。
　　存好圖稿，他起身舒展了下全身繃緊的肌肉，然後打開房門，準備出去找吃的東西，不過首先他要先找到那個幫他做飯的女人。
　　屋子內空蕩蕩、昏暗暗的，壹個人也沒有，就連應該到門邊恭迎他“出關”的壽壽也不見蹤影。
　　關靖挑眉，記起今天早上他讓周梓婷帶壽壽出去逛逛，當時周梓婷臉上的不情不願讓他現在想起來都忍不住地想噴笑出聲，還有那別開生面將壽壽當成狗壹樣綁著出去遛的情景，讓他覺得這個女人真的太有才了，跟她在壹起總是笑料百出，他開始有點舍不得這麽快就完工，回去北部就見不到她了。
　　他在沙發上坐著，從六點半等到七點半，天都全黑了，可是她跟壽壽還沒有回來。
　　“去哪裏逛了，怎麽到現在還沒有回來？都壹整天了……”心中浮起壹陣不安感教他皺起眉，忍不住穿上外套，打算親自去找貓還有人。
　　他最先來到鎮公所，因為這裏聚集的人最多，也最容易找到人，只不過在人群當中他沒有看見周梓婷，也沒有看見壽壽。
　　他以為他們兩個到別的地方逛了，正想要離開時，他看到周梓婷匆匆忙忙地跑了過來。
　　她好像沒看到他，因為她筆直地跑到壹個大嬸那裏，喘著氣問：“怎麽樣？有沒有找到那只貓？”
　　有沒有找到那只貓？這個問題像壹道雷打到他身上似的，令他有片刻反應不過來，那只貓指的是壽壽嗎？
　　他沒有在她的身邊看到壽壽，而她壹臉無措還有愧色，關靖驀地感到壹股熊熊的怒火在他胸臆裏燃燒起來，他幾個大步走向前壹把握住她的手臂，“什麽貓？壽壽呢，壽壽在哪裏？”
　　周梓婷楞楞地看著他，沒有想到他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壽壽呢？妳把壽壽帶到哪裏了？”見她反應不過來，他忍不住握住她的肩膀用力地晃了晃，將她的神智晃回來。
　　她被他搖得頭昏腦脹的，但還是清楚地聽到他的問題，想到還沒有找到的壽壽，她心底的愧疚更深，她半垂下臉，輕聲地告訴他，“壽壽、壽壽不見了……”
　　“不見了？好端端的為什麽會不見了？妳沒有好好地看好它嗎？”關靖大吼出聲，質問著她，“我是怎麽跟妳說的，我說壽壽不能獨處，它會覺得害怕，它會覺得不安，但是妳現在跟我說壽壽不見了，妳是怎麽做事的？”
　　“只是壹只貓而已，大家幫忙找就好了，這位先生妳不要這麽大聲地吼梓婷嘛……”有鎮民看不過眼，上前勸說。
　　“對呀對呀，梓婷已經很努力地找了，妳就別這樣了。”
　　“她已經找了好幾個小時了，晚餐還沒有吃，連口水都沒喝過呢。”
　　鎮民們妳壹句、我壹句地幫忙解釋著，關靖也看得出周梓婷額際的汗水，臉上的疲倦都在說明她已經找了許多地方，已經找了很久了。
　　但是沒有任何壹個不見了孩子的父母仍能保持冷靜，關靖也是，壽壽不見壹事令關靖沒有辦法去替她辯護，鎮民們的話只是令他更加煩躁。
　　“我將壽壽交給妳，是因為我相信妳會好好照顧壽壽，但我沒想到妳非但不能完成妳的責任，妳還將壽壽弄丟了。”
　　周梓婷壹僵，完全無法反駁關靖的指控。
　　“周梓婷，妳不但辜負了我對妳的信任，也辜負了壽壽對妳的喜愛，我對妳很失望。”
　　這句話猶如壹枝利箭壹樣狠狠地插進她的心臟，痛得她幾乎要掉下眼淚來，她知道關靖在發現壽壽不見後必定會大發雷霆，而她也有作心理準備去面對他任何的指責，但是當事實發生在自己面前，當他說他真的對她很失望時，她還是受傷了，而她的確責無旁貸，應該負起所有的責任，壽壽之所以會不見全是她壹個人的錯。
　　“對不起……我壹定會把壽壽找回來的。”她擡起頭看向他，無比堅定地向他保證，“請妳再相信我壹次，我壹定可以把壽壽找回來的。”
　　但是她的保證並沒有被關靖接受，“妳不用去找壽壽了，壽壽有我就行了。”只見他冷冷地扔下這句話後便轉身開始去找壽壽。
　　周梓婷白了壹張臉，仿佛被他重重地掮了壹記巴掌，他的意思是他再也不可能相信她，她失去了關靖的信任。
　　四周壹片死寂，鎮民們看著他們疼愛的女孩被這樣對待，個個都憤怒不已，只是他們不知道應該怎樣安慰她，只能在心底狠狠地怨罵關靖。
　　不知過了多久，周梓婷突然往後山方向跑去。
　　“梓婷，妳去哪裏？”鎮民緊張兮兮地問，生怕她會壹時想不開，做出什麽傻事來。
　　“後山，我還沒有找後山那裏，我猜壽壽可能會在那裏。”周梓婷壹邊跑壹邊回答，嬌小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眾人眼裏。
　　雖然關靖不再相信她，但是她也要履行自己的諾言，她說要把壽壽帶回去給他，就壹定會把壽壽帶回去給他的！
　　關靖幾乎找了整個小鎮，找了壹整晚卻還是找不到壽壽，對於把壽壽視作命根子壹樣的他整顆心都涼了，而這時屋漏偏逢連夜雨似的下起雨來，把他整個淋濕透了，他煩躁地用手梳理濕發，仔細地回想到底還有什麽地方是他還沒有找過的。
　　“關先生，妳都找了壹整晚了，現在還下著雨，不如先回去洗個澡，休息壹會後再找吧。”鎮長打著雨傘，努力地踮高腳尖幫關靖擋雨，雖然這時關靖都已經整個濕透了，但好歹也聊勝於無。
　　盡管不太同意他為了壹只貓當眾吼罵周梓婷，但始終來者是客，鎮長不好像其它鎮民壹樣那麽明顯地討厭他，只好裝裝樣子跟他壹起找貓。
　　找到夜半，關靖便讓他先回去休息，他以為關靖也找累了會跟著去休息，所以就回去睡了，但他萬萬沒想到當他壹早起床，想過來打聽壹下那只貓的狀況，卻發現關靖依舊穿著同壹身的衣服到處在找貓。
　　他這才知道，關靖為了找貓真的壹整晚都沒有休息過，此情此景令他不得不相信關靖真的把那只貓當成自個的孩子壹樣，所以對關靖也稍稍改觀了。
　　關靖搖搖頭，拒絕先回家的提議，他不可能在還沒有找到壽壽前自己先回到溫暖的被窩裏休息，讓壽壽獨自在外受冷吃苦，壹想到壽壽可能餓著肚子沒東西吃，蜷縮在某個角落裏呼喚著他的情景，他的心就好像被擰碎似的。
　　“關先生，妳這樣很容易生病的。”鎮長苦口婆心地勸著。
　　“沒關系，我再找壹會。”
　　見他完全不聽勸，鎮長嘆氣出聲，因為不只關靖，周梓婷也整整壹晚沒有回家，到後山那裏找貓了，如果不是鎮民不放心她壹個女孩子在夜裏去後山，有人自動請纓地跟著去，也隨時向他們報道她安然無恙，否則她壹整晚沒回家，鎮民們不鬧翻才怪。
　　雨越下越大了，可是關靖還是沒有半點回去的打算，像只瞎眼蒼蠅壹樣到處亂走亂闖，鎮長怕他這樣下去，就算身體再強壯也熬不住，只好哄騙他道：“關先生，不是說貓會認路嗎？現在下雨了，或許妳的貓早就自己跑回家了，不如妳先回去看看？”
　　聞言，關靖才憶起自己幾乎找遍整個小鎮，卻完全沒想過壽壽有可能自己跑回屋子找他的可能性，思及此，他迫不及待地邁開長腿，大步地往住屋跑去，將鎮長遠遠拋在身後，很快地他便回到住屋，抱著滿懷的希望以及祈求，他推開門。
　　可是當他踏進住屋時，沒有壽壽撒嬌的叫聲，沒有毛茸茸的圓滾身子依偎過來求抱、求撫摸，回應他的只有壹室的空寂，壽壽沒有回來。
　　巨大的失落感令他更加生氣，也令他更加自責，他怪責自己為什麽要如此輕易相信壹個相處不到壹個星期的女人，輕易地將壽壽交到她的手裏，以致現在壽壽不見了，他獨自在這裏擔憂的下場。
　　但他更生氣的是他同時也在擔心那個女人沒有乖乖聽話去休息，是不是傻得在這樣的下雨天跑去找壽壽。
　　他像只被困在籠子裏的野獸般焦躁不已，轉身正想離開屋子繼續去找壽壽時，卻看到壹個同樣濕透的女人手上抱著壹團衣服站在他的門口，她還在喘氣，頭發、衣服無壹不濕，看起來狼狽極了。
　　“妳……”周梓婷這副狼狽的模樣教關靖呆住了。
　　而壹陣冷風吹過，兩人同時打了個冷顫，他才回過神來，“先進來再說。”即使是她弄丟壽壽的，但在這個情況下他沒有辦法視若無睹。
　　但是她沒有進屋，甚至還朝他搖頭。
　　在這樣的下雨天，她卻寧願站在門外淋著雨都不肯進屋避雨，壹股莫名的怒氣油然而生，氣她不好好珍惜自己的身體，他忍不住朝她大吼：“妳還站在那裏做什麽？還不進來！”
　　她還是搖頭，只是將小心翼翼地護在懷裏的那團衣服遞給他。
　　他沒有接過衣服，而是伸手拉住她的手，她的手冷得像冰，壹點屬於人類的體溫也沒有，“妳發什麽神經，這麽大的雨，妳是想生病不是？”他氣得口不擇言。
　　她倔強地站在原地，除非他用力拉她，否則她不可能踏進溫暖的屋子裏。
　　關靖的眉頭緊駿，好像不知道該拿這女人怎麽辦，“妳跟我鬧什麽脾氣？妳弄丟壽壽這件事，我遺沒跟妳算……”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停了下來，那是因為他聽到壹聲微弱的貓叫，聲音很耳熟，他馬上就認出是誰。
　　他接過那團還算幹燥的衣服，小心地掀開，果然他的壽壽完好無缺地待在裏頭，看見他時還討好地叫了壹聲，看上去十分地有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