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真名與buff結合的可能性

　　阿·克倫茨萊因·貝爾菲特。
　　陰沈烏雲籠罩下，壹根如骨制般的黑色魔杖，緩緩在幹燥地表上劃出了這個名字。
　　將魔杖撂下後，盤坐在此的梅倫表情沈吟。
　　這並不是別人的名字，而是壹個嶄新的名字。
　　或者可以說，這是梅倫的名字。
　　源自於改變艾麗莎命運後，獲得的命數。
　　為什麽使用這命數，能給自己換來壹個名字？
　　他不能確定，但這似乎與對方的特殊血脈有關。
　　梅倫之前並不知道艾麗莎的血脈到底是什麽情況，但現在，他倒是有所猜測。
　　因為他能夠看懂這個名字。
　　“阿在古代督尼語中的含義是恐懼，克倫茨萊因的意思大概是黑色的火焰，而貝爾菲特，似乎代表著沖動的欲望……”
　　黎明騎士團團長的傳承中有這門語言相關的知識，但是非常模糊。
　　梅倫這段時間有空閑就琢磨，到現在也才勉強從那些記憶中翻出這些詞匯的具體含義來。
　　但這其實不是重點。
　　重點是，這門名為督尼的語言，還有另壹種稱呼。
　　惡魔語。
　　惡魔這種生命和魔鬼是截然不同的兩回事，但它們都有個共同特點，就是基本活躍在魔潮存在的年代。
　　現在，它們都已經隨著魔潮褪去而消失匿跡了。
　　然而眼下，梅倫卻被那命數賦予了壹個惡魔的名字。
　　但他又不是惡魔，所以這就顯得很怪。
　　因為惡魔的名字，或者說惡魔的真名，是與尋常名字完全不同的壹種存在——
　　正常的名字在巫師們看來，就很有特殊意義。
　　梅倫當初加入混血協會時，老考核官就給他編造了壹個艾格·威爾遜之名。
　　這麽做的原因是，用假名字可以避免被壹些詛咒乃至附體壹類的黑魔法針對。
　　因為名字可以用來充當施展黑魔法的媒介，所以如果巫師用壹個假名字的話，就能對這類事情更有防禦力。
　　但其實這種防禦作用並不怎麽明顯，因為假名字被叫多了，也是會變成真名字的。
　　說白了，名字只不過是壹個代號，不論怎麽更換，只要這代號指向的是某個人，就無所謂真名還是假名。
　　但惡魔真名不是這種代號壹類的名字。
　　根據那位騎士團團長的傳承記憶來看，每壹只惡魔都有它獨壹無二的真名。
　　掌握這個真名，人們就能去配合儀式來獻祭生命給該惡魔，並藉此獲得力量乃至讓惡魔降臨而至。
　　梅倫之前有嘗試開口叫自己這個名字，結果就能感覺到壹種特殊的觸動從心底浮現。
　　仿佛在有人呼喚他似的。
　　所以他覺得，如果深入研究壹下惡魔學，他應該能假裝自己是個惡魔，然後廣納信徒去騙吃騙喝。
　　但如果只是這樣，梅倫就不會認為自己把握不住這個名字了。
　　能夠用來充當獻祭的“坐標”，只是惡魔真名作用中的壹種罷了。
　　它還有另壹種作用，就是充當媒介，去讓惡魔吸收對應的“惡”。
　　騎士團長的傳承記憶中有提到，惡魔這種高位格生命，是具有各自不同的“惡”的。
　　殺戮、強迫、偷竊、虐待……
　　古代魔潮還未褪去時，它們就很熱衷於在人類世界傳播與執行它們所掌握的惡，因為這能讓它們獲得力量。
　　傳播的方式可以是惡魔本身去做這類事情，也可以是信奉惡魔的使徒們為其主子服務與效勞。
　　梅倫覺得，這似乎和所謂的信仰神沒什麽區別。
　　神靈依靠傳播信仰來獲得力量，這種事情他不僅在前世網文裏見多了，在這個世界，其實也有聽聞。
　　那些被教會獵殺乃至掌控的弱雞神，就是靠這個為生的。
　　而它們吸收信仰的媒介，就是它們的神名。
　　所以梅倫認為，擁有惡魔真名的自己，同樣可以去用這個名字充當媒介，來吸收惡的力量。
　　只要他去傳播。
　　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在那位騎士團長的記憶裏，每只惡魔，都是有許多不同的假名字的。
　　而它們，並不吝嗇用假名字來傳播它們的惡。
　　這似乎代表著假名字，並不會掩蓋它們的真實身份，也不會影響它們去吸納“信仰”的力量。
　　所以梅倫這段時間就在思考壹個問題。
　　那就是，自己之前在報紙上做的那些虛假宣傳，算不算是壹種惡的傳播？
　　欺詐，操控人心，玩弄政治正確什麽的，顯然不能說是壹種良好行為吧？
　　如果這是惡，那麽為何自己沒感受到有什麽力量被吸過來？
　　這種猜測是錯誤的？
　　還是說非惡魔無法吸收那種力量？
　　或者，只有去做與真名含義相符的行為，才會有對應力量被吸收？
　　梅倫對此不能肯定。
　　但在他腦子裏的諸多想法當中，有壹個猜測卻讓他有點坐立難安。
　　那就是，所處的這個地方，把那些無形的“惡”給隔絕開了。
　　就如同當初切爾西夫人的意念被隔絕在外，靠梅倫用下流手段逼迫某人，才順利降臨過來壹樣……
　　正常來說，這個猜測的可能性其實並不高，起碼相比其他猜測來說不高。
　　但偏偏有壹個現象，讓梅倫加深了對這種可能性的懷疑。
　　那就是這幾天，每次他跑去附體偷窺那位修女，或者說每次他的意念離開這處獨特世界。
　　他都能聽到壹陣陣瑣碎的聲音從心底響起。
　　仿佛有許多人在議論著什麽事情壹般，不斷通過某種媒介傳到梅倫這裏。
　　仔細傾聽，他甚至有聽到“艾格·威爾遜”這個名字。
　　這種現象顯然是不正常的，但偏偏卻又沒有別的狀況發生。
　　梅倫因此就有點忐忑了。
　　他嚴重懷疑自己真身脫離這處特殊世界時，會不會遭遇什麽莫名其妙的變化？
　　甚至不用脫離這處世界，等那修女跑進來時，變化會不會就跟著壹起“竄”進來了？
　　“也許之前命運預示的那個所謂的深遠影響，指的並不是我有了附體別人的能力，而是落在了這個惡魔真名上面？”
　　將地表名字劃掉時，梅倫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
　　他其實並不喜歡未知，因為他覺得自己已經擁有足夠多的資本與能力，可以在這個世界爭取到想要的壹切了。
　　這種情況下，壹切超出預計的突變，都會給他的未來帶來壹種不確定性。
　　但另壹方面，梅倫卻又覺得，接下來真要有所突變，可能對他來說也不會是壞事。
　　因為命運沒有壞的揭示，而且在使用艾麗莎的命數時，他有給自己加幸運buff。
　　雖然那種buff的效果是短暫的，但起碼對當時的他來說，獲得這個真名，應該是很幸運的壹件事情吧？
　　“叔，叔叔……”
　　想到這裏時，身旁突然傳來壹道弱弱的招呼聲，打斷了梅倫的沈思。
　　“是餓了還是渴了？”
　　盤坐著的梅倫頭也不擡地問。
　　這地方就兩個人，所以就算不聽聲音，眼下跑來找他的除了老師女兒之外，也不可能有別人。
　　“都，都不是……”
　　這聲音回答。
　　不知道為什麽，她的聲音似乎特別緊張。
　　梅倫因此擡頭看了看對方，發現站在身旁的這位金發少女，此刻正滿臉忐忑模樣。
　　眼眸看著梅倫時，更是充滿了某種莫名情緒。
　　“難道妳睡不著覺，又想說些什麽小秘密了？”
　　梅倫半開玩笑地問。
　　這段時間總呆在壹起，他也不怕這種小玩笑會真的觸犯到對方。
　　只是，事情的發展有些出人意料。
　　聽到梅倫的話後，少女不僅沒有害羞，反而深吸了口氣。
　　繼而就像是鼓起勇氣似的，表情緊張卻堅定地看著梅倫。
　　“叔叔您，您和伊露維塔，到底是什麽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