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弄錢高手

　　照影門辦事，哪裏用得著賄賂？
　　五十兩白銀省下了，兩名青衣大漢推開大門，就見偌大庫房中擠擠插插，滿眼都是雜物。
　　管事站在旁邊說：“這裏只是壹座庫房，旁邊還有三座，不知道貴派要追查什麽？”
　　肖燊隨口說道：“擎源派有名有姓漏網之魚多達五十人，加上那些家眷就更多了。最近我們正在追查壹件驚天大案，修意門掌門親自過問，或許可以從這些雜物中追查到壹些線索。”
　　胡幺兒早就等得不耐煩，叫道：“哎呀，師兄妳和他費什麽話，夜掌門大發雷霆，連開龍脊那件事都顧不上了，此事要是傳出去，不知道多少腦袋要搬家。”
　　“是是，小人多嘴了。”管事趕緊退避，最近兩天風聲不善，雖然不知道究竟出了什麽事惹到修意門，卻能感受到壹股歇斯底裏狂暴正在擴張。
　　胡幺兒看了壹眼羅嬋兒，比了下身材倍受打擊，當她再次看向陳星河只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混蛋，色鬼，烏鴉，豎子……”心裏出現壹連串稱呼，小丫頭挺起胸膛找自信：“哼，等老娘長大，肯定……肯定不會差……”
　　這等心理活動完全被無視，陳星河深吸壹口氣，邁步走入眾多雜物中間。
　　右手輕輕顫抖。
　　武器，很多武器！
　　暴雨梨花針，崆峒七傷傘，杯弓蛇影劍。
　　沒有人能認出那麽多奇門武器，也許壹根笛子暗藏刺刀，也許貼畫之中遍布銅絲。
　　對於陳星河來說這裏是壹座寶庫，也是苦苦期盼的鎮撫良藥，單單站在這裏就能感受到右手開始好轉。
　　“過來幾個人幫忙。”
　　“把那座根雕雄鷹搬出去，還有那座青銅大門，這門是幹什麽用的？融成銅錢不好嗎？”
　　“那邊三排藥櫃壹起清出去，吊燈，這是聚義廳的吊燈嗎？”
　　隨著陳星河點指，肖燊輕輕揮揮手，三十名青衣漢子進入庫房，嘁哩喀喳清理大件物品。
　　等到大件物品清出去，終於有空間走走看看了。
　　星河看似漫不經心，實則暴雨梨花針散了架子，崆峒七傷傘悄悄變禿，杯弓蛇影劍永遠銹死在高腳杯中。
　　胡幺兒湊了過去，吃槍藥問道：“餵，陳猩猩，妳看了半天找什麽呢？”
　　“不是搬出去了嗎？那座根雕的鷹眼睛太突出了，完全就是敗筆！試著擰壹擰。還有石獅子和鎮門獸之類的東西，嘴裏叼個球很有可能是魯班鎖。”
　　“真的？”胡幺兒急忙出去嘗試。
　　陳星河突然停住腳步。
　　前方羅列著壹筐筐畫卷，起碼有三四百筐之多，有畫軸的卷在壹起，沒有畫軸的胡亂疊放。
　　擎源派作威作福多年，幾十年前就是龐然大物，門人弟子有混黑道的，有出入公門的，有做寺廟主持的，有開商行的，有做鏢局的，形形色色交織成壹張大網。
　　弟子門人但凡能在江湖上闖出幾分名堂，都深刻意識到背靠師門好辦事，如果妳不懂得這些肯定混不出頭。
　　所以搶了東西往師門送，貪了東西往師門送，只要討得靠山開心就好，如此壹來積累的東西越來越多。
　　弟子喜好不同，師長喜好也不同，久而久之不乏附庸風雅者，眼前這麽多畫卷字帖就是見證。
　　當然，擎源派弟子多，家眷更多，出幾個像樣文人也正常，可惜江湖客懂什麽？好東西都被糟蹋了。
　　“陳兄對字畫有研究？”肖燊悄無聲息出現，用事實證明自己的輕功頂呱呱。
　　“沒研究，不過我知道咱們白源郡靠近邊疆，在大昌二十二郡之中屬於不毛之地，昔年出過幾個武將，卻沒有拿得出手的文人。這種氛圍下很難出現精品和極品，那些文風興盛之地的高價畫作更不可能自降身價跨越叢山峻嶺來到白源。”
　　“分析得絲絲入扣，合情合理，所以這些附庸風雅之物都該燒掉是不是？”肖燊饒有興趣看向陳星河。
　　“太敗家了，蚊子再小也是肉嘛！妳叫人散布消息，就說倉庫管事監守自盜，論斤出售畫卷書籍，已經有人在裏面發現田契地契，還有人在畫軸中找到絕世匕首，要是去得慢了可就沒有這等美事了。當然，真有人發現好東西，多半逃不出妳們照影門視線，到時候分壹份總歸還是可行的。”
　　“這……”肖燊壹楞，旋即開心大笑：“真是術業有專攻，我發現在妳這裏，隨手就能變出錢來。”
　　“哪有那麽容易？沒有勢，沒有權，沒有人做不到。”陳星河突然伸手抓出壹副卷軸，轉身間扔給不遠處的師姐。
　　“怎麽？有發現？”肖燊並未出手阻攔。
　　“呵呵，妳賺大頭，總得讓我們點蒼跟著喝些湯湯水水吧？”陳星河擡步就走，卷軸中有壹柄骨質短劍。他還是第壹次遇到這種武器，雖說右手仍有反應，卻並不強烈，說明還是金屬類武器更合乎胃口。
　　這時，胡幺兒真的從根雕雄鷹的眼睛裏擰出東西來，不過不是田契地契，是壹部分光化影劍秘笈。
　　“哇，我發現秘笈了，分光化影劍，這個能賣多少錢？”
　　陳星河莞爾壹笑，面向肖燊道：“看來妳們照影門真的很缺錢。”
　　“是啊！開銷非常大，大到我每天頂著黑眼圈，就為省壹份文書工錢，真希望陳兄能夠轉投照影門幫我。”
　　“多謝肖兄看得起我，轉投他門實乃大忌，星河萬萬不敢逾越！其實這樣也不錯，有緣相遇便合作。”話音落定，陳星河抓住壹只三尺高黃銅燈臺，用力壹擰臺座抽出壹張泛黃皮革來。
　　“妳是如何看出這座燈臺有問題的？”肖燊好奇心旺盛，對壹切奇異之事都感興趣。
　　“這燈臺上半部分是博山爐造型，燈座則是青銅觚的觚底，很顯然是拼湊出來的東西，只有小門小戶藏東西才會這麽藏，所以不用指望有大收獲。”
　　“哦？”肖燊接過皮革從中抽出壹張田契，搖頭笑道：“果然如此，十畝中田按照現在的市價稍稍超出八十兩，如果急著出手，降低壹些價錢再去官府打點，最後能到手六十兩就不錯了。”
　　陳星河左右巡視，猛然看到壹座貝殼粘貼出來的寶塔，聲音拔高說道：“走，發現好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