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母種情錄

歡莫平

武俠玄幻

「哼……」 濃重的鼻息有規律地噴薄,眼前是五尺高、二人合抱粗的青藍色巨石,我雙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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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剪徑山匪

仙母種情錄 by 歡莫平

2021-11-23 21:51

  自洛川城往楚陽而去,剛出城壹兩日,官道上倒還車馬絡繹不絕,自第二日下午起,同行與相遇的車馬便日趨稀少。
  只因楚陽地處青州邊陲,與揚州交界,故此除了官府文書、軍旅糧草、行腳商人,少有往來。
  民驛之間相隔距離也是越來越遠,每日行程愈發緊迫,但官驛仍舊是每隔五十裏壹驛,並未稍加——雖說娘親並未以擒風衛所贈的金牌為令箭讓我等宿留官驛,我也並無怨言。
  行至至第四日辰時,白義卻忽然停住車駕,低聲告誡道:" 兩位貴人,前面有來車掛了白幡,當是送靈扶柩;貴人身份尊榮,還請不要開窗掀簾,恐惹上什麽不幹凈的東西。" 正所謂死者為大,此等事情多為民間忌諱,倒也不必冒犯,因此我正襟危坐,不為所動,娘親就更不必說了,從始至終挺拔端坐。
  後頭的赤驥也是罵罵咧咧地停車了,提醒洛乘雲不要亂看白事。
  沒過多久,只聽見沈悶的馬蹄聲以及嘎吱作響的車輪由遠及近,仿佛擡著千鈞器物,壹道嘶啞粗獷的聲音呼喚道:" 魂歸來兮,嗟爾饗食;魂歸來兮,靈返故裏;魂歸來兮,莫留他鄉;魂歸來兮,托夢妻子……" 隨著馬蹄車輪漸行漸遠,招魂聲也再不可聞,赤驥這才罵罵咧咧地道:" 差點撞上老子的車,晦氣!白義,趕緊甩鞭子!" 白義並不出聲回應,沈默地馭馬行車,重新啟程。
  而後便是平常地度過了第四日。
  十七日,卯辰之交自民驛啟程,行車約壹個時辰後,忽生變故!
  " 籲——" 壹聲烈馬長嘶,前方傳來壹個尖細猥瑣的聲音:" 前路不通,來車止步!" 因今日路程不多,白義赤驥並未拉開距離,故此壹前壹後急急停駐,差點撞上,赤驥卻壹反常態地緘口不言。
  正在采練的我被驚醒,見娘親神色如常,只聽外頭的白義低聲道:" 貴人,遇到劫道的了,暫不要露面,讓小人交涉交涉。" 聽聲音,來者僅有壹人,何來如此大膽,敢劫兩輛馬車。
  我正疑惑間,兩旁忽地傳來哄亂的馬蹄及步伐聲,我自左右小窗看去,約有二十人,持刀帶斧,面帶煞氣,站在緩坡上方。
  此段官道兩邊夾著不急不緩的山坡,叢林掩映,倒真是劫道剪徑的絕佳關隘。
  為首的騎馬者勒馬停驅,身披大氅,衣袍環帶,不怒自威,大聲喊道:" 吳老六,妳小子跑得到挺快啊!" 阻道喝停我們的人諂媚的開口:" 雲四爺,老六這不是怕這票子跑了嘛?" 騎著高頭大馬的雲四爺嗤之以鼻:" 得了吧,我看妳是憋了十多天,饑不擇食,看到帶把的都忍不住了吧?" 此言壹出,兩旁的嘍啰哄然大笑,吳老六似是不敢還口,只能訕笑。
  待四下笑聲停息,白義適時開口:" 敢問各位鉗爺是哪條道上的?" " 喲呵,就怕妳不問,四爺的萬兒說出來嚇死妳。" 吳老六狐假虎威、嘚瑟不已," 陽山壹片雲,六龍聚義廳。我家四爺,黑雲騰龍寨,坐第三把交椅的便是!" " 原來是陽山黑雲寨的義士,我等是八駿車行跑途掙辛苦錢的,車裏幾位也不是什麽富貴人家,還望各位高擡貴手,小的獻上十兩銀子給各位兄弟打打牙祭。" 白義壹番話將場面包圓,但吳老六卻是不為所動,嘴臉兇惡地道:" 呸,別拿妳那幾匹破馬的名頭嚇唬老子,妳們倆不就是什麽' 赤雞' 、' 白蟻' 嗎?老子當年還給妳們做過馬倌呢!告訴妳,今兒逮的就是妳,正好寨子裏折了幾匹馬,妳們這是送枕頭來了!" 白義聽了,低聲對我們道:" 兩位貴人,今日恐無法善了。" 面對如此情境,我當然無有擔憂,即使拋開武功絕世的娘親,我的武功也是不容小覷,這幫山賊土匪只有二十來人,我自可遊刃有余,只是平時話癆的赤驥此時壹言不發,倒叫人頗為意外。
  娘親正襟危坐,目不斜視,淡淡吩咐道:" 霄兒,妳去看看狀況。" " 是,娘親。" 我應了壹聲,下了車,走到開闊處,環顧四周。
  那吳老六面相與聲音同樣猥瑣,賊眉鼠眼,兩撇八字胡,眼中射出貪婪的光芒:" 誒喲我操妳娘的,這小子身上這把劍就值不少錢,妳這螞蟻還想騙老子?!" 我冷笑壹聲,這蟊賊眼力不錯,竟是看上了含章劍。
  雲四爺牽著韁繩,居高臨下地打量了我壹會兒,頤指氣使:" 吳老六,把那寶劍給我拿下,我屋裏的那個新來的女人就賞妳了;若是妳拿不下這個毛頭小子,妳就等著被二哥寵幸吧。" 此言壹出,那些嘍啰又是壹陣哄笑,但那吳老六絲毫不以為意,舔了舔嘴唇,下馬抽出腰間壹把快刀,大聲叫道:" 四爺您就瞧好吧!" 說完揚刀過首,目露兇光,徑直向我沖過來,。
  我快速打量了壹下吳老六的姿勢,此人氣勢有幾分,但腳步虛浮,體內氣血虧空,持刀姿勢也是壹塌糊塗,簡直不堪壹擊。
  吳老六沖到面前,離我不過數步,手中快刀狠狠向下砍,口中大叫:" 受死吧!" 我雙腳發力,朝左側移了兩步,吳老六用足力氣的壹刀驟然落空,去勢已盡。
  瞅準時機,我壹記鞭腿踢在他脛骨上,瘦弱蟊賊吃痛,身體站立不穩,向地上倒去,我反抄起手中含章劍,劍鐔狠狠戳在他後頸處,瘦弱的身體轟然倒地,塵土飛揚。
  只這壹擊,便教吳老六聲氣不出,已然不省人事。
  這壹下兔起鶻落,猝然生變,官道上首的山賊屏住了聲息,眾匪的震驚之色與竊竊私語此起彼伏。
  我將含章劍甩了壹圈,握在身側,昂首註視領頭人物,怡然不懼。
  雲四爺跨馬橫刀,斂去眼中震驚之色,陰惻惻道:" 原來是個練家子,兄弟們抄家夥!" 兩邊的嘍啰轟然應好,便要拔出武器應對。
  見此情形,我不禁皺眉,二十多個人賊人我和娘親還不放在眼裏,群起而攻之也不能傷我們分毫,但卻無法分神保全赤驥、白義及洛乘雲,我只得低低喚了壹聲" 娘親". "嗯。" 娘親的聲音傳入耳中,但很快就被嘍啰們驚詫、不可置信的叫喊掩蓋:" 臥槽,老子的刀拔不出來?!" " 老子的也是!" " 見鬼,老子手被凍住啦!" 放眼望去,拿刀的嘍啰們手中刀鞘長出冰須,其余手持斧、槍等武器的人則是雙手凍僵,冰霜蔓延。
  那雲四爺壹副見了鬼的樣子,但是反應敏捷,當機立斷:" 點子紮手,撤!" 話音未落,雲四爺已然帶頭馭馬逃離,其余諸人也慌忙奪路而逃,亂作壹團地跑進了林子,哄亂聲、叫罵聲漸漸遠去。
  " 他媽的,別踩老子的鞋!" " 妳大爺的戚小辮子,別摸我屁股,別以為妳被二爺上過就了不起!" " 日妳娘,那根棒子好好收著啊!" 只留下暈倒在官道上的吳老六人事不知。
  今日雖非夏日炎炎,但也是太陽高掛,那群土匪手中兵器卻凍出冰須,他們壹副活見鬼的模樣,我深知此乃娘親太陰遺世功體的冰雪元炁之神異,卻已然超越了肉體凡胎所能理解的範疇,仍舊令初見此招的我驚嘆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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