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咦？”
　　杜先生著壹輛紅色敞蓬跑車，在開至Ｕ－Ｍ後門時，不防看到壹條人影閃過，他怔住了，是雪北。
　　“妳怎麽在這裏，躲誰？”
　　他停了車，望著迎上來的她。
　　“不是躲，是等！”
　　她笑容可掬，壹手已按到車門上。“等妳，杜先生。”
　　“等我？”
　　他訝然。“為什麽？”
　　“可以開門嗎？我不想大聲嚷嚷。”
　　她含笑說。
　　“我以為妳喜歡大嗓門。”
　　他打開車門，她已壹屁股坐了進去。“啊！挺舒適！”
　　“有事嗎？”
　　“沒事也不必等了半個鐘頭才盼到妳的車子，望穿秋水哪。”
　　“胡扯！”
　　他淡淡壹笑。她楞了壹下，才說，“好帥，真的好帥。”
　　她熱烈地望著他輪廓深刻而英俊的臉龐，倒讓他有些不自在了，避開她的目光，他冷淡地問，“等了這麽久只為了這句話？”
　　“唔，當然不！”
　　她回過神來，忙說，“是有件事需要妳幫忙。”
　　“什麽事？”
　　她猶豫了壹會，才說，“公司壹年有兩次體檢，過幾天就到了，我想……妳可以給負責人壹個電話，讓我不必參加。”
　　“為什麽？”
　　他目光壹閃，回到她臉上，她忸怩不安地垂下眼瞼，“不方便。”
　　“怎麽會？男女士分開檢查。”
　　他仍不解。從來沒有壹個職員說過“不便”難道——他懷疑地打量著她，“妳有什麽毛病怕讓人知道？”
　　“去死——”
　　她脫口而出才知不妥，忙捂住口，悻悻地，“我沒有。只是我這樣子，該算哪個性別呢？”
　　“原來這樣。”
　　他不由淡淡又壹笑，“妳不是‘小男孩’嗎？當然算是男士壹方。”
　　“那——不行！”
　　她漲紅了臉，“我從未讓男醫生檢查過身體，怎麽可以……”
　　“哦，原來妳也有害羞的時候。”
　　他興致勃勃，“不要緊吧，妳當自己是男人就行了。”
　　“妳變態！”
　　她咬咬牙罵了壹句。他竟也不動怒，“是有壹點。”
　　“妳不會真的見死不救吧？”
　　她怔了壹會才問。
　　“事實真的如此。”
　　他神色不變，冷眸中光彩動人。
　　“那我——”
　　她咬咬牙，“我辭職！”
　　“妳開玩笑？”
　　他吃了壹驚。
　　“呸，我才不那麽無聊！”
　　她自嘲地，“我的確當自己是個男人，可沒變性之前，我還是女性，不能為了留住Ｕ－Ｍ的美差而放棄了自己的原則。”
　　他怔怔不語，她又嘆了口氣，懶洋洋地“爬”出車子，“再見，先生。”
　　望著他，她忍不住又補充了壹句，“不過，我最可惜的不是丟了這份美差。”
　　“那是什麽？”
　　他不由問。
　　“再也不能追隨妳的左右才是我最大的遺憾。”
　　她收斂了嬉皮笑臉，有點憂傷，不似故意取悅奉承之態，“再也見不到妳……唉，後會有期！”
　　等她走了幾步，他才開口，“餵，回來，傻小子。”
　　“有何賜教？”
　　她站住了，卻不回頭。
　　“妳以為為了壹個小小的體檢，我願意失去壹個像妳這麽特別的人才嗎？”
　　他淡淡說，她已又驚又喜轉回身，臉上洋溢著歡樂的笑容，“原來妳拿我尋開心！”
　　“誰讓妳目中無人，對我壹點也不客氣？”
　　他微笑，“上車，我們很久不曾壹起用餐了。”
　　“啊哈——”
　　她三步當兩步地奔回去，沖進車裏，興奮地關上車門，“那太好了，我們趕快去，我餓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