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第026章、生死狀

　　看到蕭家三小姐蕭月華，再瞧蕭夫人身旁的蕭韻華、蕭瓊華姐妹，武天驕若有所思，心想：“蕭家的小姐個個都那麽貌美漂亮，清麗脫俗，這蕭丞相下的種子還真是好種子啊！生出的女兒個個都是天仙壹般。”
　　蕭韻華、蕭瓊華兩姐妹也正在朝武天驕這邊望，兩方都隔的不太遠，雙方對視之下，蕭韻華臉色壹紅，忙轉過頭去，而蕭瓊華抱著那只火狐，沖著武天驕壹笑，嘟了嘟小。嘴，做了個鬼臉，說不出的俏皮可愛。
　　武天驕少年心性，也回應著沖蕭瓊華壹笑，雙手壹抱臉，也做了壹個鬼臉。他的這壹番動作引起了別人的不滿，耳邊傳來了壹聲冷哼。
　　冷哼的不是別人，赫然是東宮娘娘曹貴妃。她看到武天驕和蕭家姐妹眉來眼去的暗送秋波，自然是有所不滿，醋勁十足。她的這壹聲冷哼，引起了宣和帝的註意，扭頭詫異地望著她，問道：“愛妃！妳怎麽了？”
　　“沒怎麽，陛下！”
　　曹貴妃媚笑著說。她和宣和帝並排而坐，距離甚近，當即站起身來，挨到宣和帝的身邊，擺了壹個妖嬈萬分的姿勢造型，嬌滴滴地道：“陛下！您瞧臣妾今天的這壹身打扮如何？”
　　宣和帝見了怔神，不明白曹貴妃何以在這個時候向他展示裝束？不過，曹貴妃今天盛裝出席，穿著確是隆重，淺淡的橙紅顏色長襲紗裙緯地，外套玫紅錦緞小襖，邊角縫制色的兔子絨毛。
　　壹條橙紅色段帶圍在腰間中間有著鑲嵌著壹塊上好的翠綠美玉，在段帶左側佩帶有壹塊上等琉璃佩玉佩掛在腰間，壹頭錦緞般的長發用壹支紅玉珊瑚簪子挽成了墜月簪，在發箕下插著壹排掛墜琉璃簾，更顯嫵媚雍容。
　　雅致的玉顏上畫著清淡的梅花妝，嫵媚嬌艷，勾魂懾魄，渾身上下，無不散發出成熟女人的迷人風情，絕世妖嬈。
　　饒是宣和帝年老體弱，力不從心，此時也不禁為曹貴妃的風情迷的壹陣失神，連連點頭道：“好好好！愛妃美極了！”
　　說著，不經意間，壹眼瞥見壹邊站立著的武天驕正呲牙咧嘴的，壹臉的怪異怪狀，不由壹怔，問道：“天驕！妳怎麽了？”
　　“沒……沒怎麽，微臣……覺得身上癢，好癢！”
　　武天驕慌忙說道，瞇著眼睛，眼淚都差點溢出眶來了。
　　原來曹貴妃明是擺出造型給宣和帝看，暗地裏卻側著身子，壹只手伸到了武天驕的腰間，右手大中食三指捏住了他腰間的軟肉，狠命地扭成了麻花狀，以報復他剛才和蕭家姐妹眉來眼去的“挑情”只是她手法十分隱蔽，又有衣袖遮擋，除了她和武天驕，旁人根本看不到。誰也想不到東宮貴妃娘娘會在這個時候吃自己女婿的醋，使出女人常用的扭花使來對付自己的女婿。
　　被曹貴妃的素手扭著腰間的軟肉，這讓武天驕如何的受得了啊？自是痛的呲牙咧嘴，卻又不敢痛的叫出聲來，只能強忍著，回答老皇帝說是身上癢癢。
　　“很癢嗎？”
　　曹貴妃美眸流轉，瞅著武天驕格格嬌笑說：“金刀駙馬是不是好幾天沒有沐浴了，身上才會感到皮癢？”
　　說著，也不想為難武天驕太甚，暗中扭捏著他腰間的手松開了，回坐座位。
　　武天驕這才如釋重負，松了壹口氣，躬著身子，連連點頭笑說：“是是是！貴妃娘娘說的是，微臣已經好幾天沒有沐浴了，今天回去後，壹定好好的沐浴，狠狠地擦洗幾遍！”
　　宣和帝聽了也不以為意，壹笑置之。
　　這只是壹個小小的插曲，並沒有多少人註意。不過，有壹個人對曹貴妃尤為註意，這個人不是別人，赫然是西宮娘娘陸貴妃。
　　陸貴妃坐在宣和帝的右邊席位上，離他們甚近，因此她看曹貴妃的動作，比別人要看得清楚。看到武天驕表情怪異，而曹貴妃的右手衣袖卻是有意無意的貼著武天驕的腰身，這不免讓陸貴妃起疑，心中是在暗暗猜測。她素知曹貴妃極淫極艷，騷媚入骨，正當虎狼之年，饑渴難耐，而武天驕年少英俊，他們之間該不會是有壹腿吧？
　　想到此，陸貴妃也是為自己的想法嚇了壹跳，雖覺得很是荒唐，卻深覺有理，當即不動聲色地瞅了瞅曹貴妃，又瞧了瞧壹旁站立武天驕，蛾眉輕蹙，陷入了沈思。
　　武天驕突然遭曹貴妃來上那麽壹手，倒也不敢再向蕭家姐妹那邊張望，不過，壹雙眼睛仍四處瞧個不停。壹層的貴族區除了蕭家和皇家之外，尚有曹家、蕭家、陸家、武家，四大世家的人到齊了。
　　武家的座位就在南面，武天驕看到了武家的眾位姐姐，武淩霜、武紅霜、武玄霜、武青霜、武月霜、武玉霜、武雲霜等。由於距離太遠，武天驕現在有任職在身，也不好過去招呼。
　　整個鬥獸場呈橢圓形，四面的看臺環繞著中心的角鬥場，皇家和四大世家的席位占據了壹層貴族區最前沿的五個方位，可以近距離清晰地看到角鬥場內的壹切。
　　四顧之下，鬥然間，武天驕在蕭家不遠的看臺席上看到了靖國公主，靖國公主旁邊坐著樊夫人和於壹龍，周圍的座位上眾星捧月般坐著三十六名高。挑健美的天罡女衛。令武天驕感到欣慰的是，武家的兩名聖衛，羿和和繆玉在其中，坐在靖國公主後面的座位上。
　　不過，令武天驕感到憤恨惱怒的是，在靖國公主旁邊不遠的看臺上，卻是大皇子福王等人的坐席。看到福王，想起香兒的慘死，武天驕心中的怒火騰的壹下上來，真恨不得過去，拔出龍魂寶刀，壹刀劈了福王。
　　“冷靜！冷靜！不要沖動！”
　　武天驕盯著福王，暗暗地告誡自己，咬著牙，心中叫道：“香兒，公子壹定會為妳報仇的，只是福王畢竟是皇子，公子不能明目張膽地去殺他。暫且讓他多活幾天，壹有機會，公子壹定送他下去見妳！還有曹文榮、曹文富他們，他們都要死！”
　　武天驕在註意著別人，渾然沒有發覺，全場有著無數的女人在註視著他。或許是武天驕在金鷹樓皇太後的壽宴上壹戰成名，成為了帝國的少年英雄，引得京城萬千少女傾心，再加之宣和帝的座位最為引人註目的焦點，他站在宣和帝的身旁，自是引得全場矚目，不少膽大的貴族少女叫喊了起來：“金刀駙馬，武三公子……”有人起了頭，霎時間，幾乎全場的女性都叫喊了起來：“金刀駙馬……金刀駙馬……”“武三公子……武三少……”“武天驕……武天驕……”女人的尖叫聲還夾雜著口哨聲，場面熱鬧非凡，壹時間，武天驕成了皇家鬥獸場裏的焦點。倒像是大家不是來看帝國大將軍武無敵馴獸的，而是來看武天驕的。惹得壹些男伴頻頻皺眉頭，暗中吃了不少的飛醋。
　　武天驕被這突如其來的女性呼喊嚇了壹跳，不免有點的渾身不自在。宣和帝也是感到意外，扭頭瞧著武天驕，樂呵呵地道：“天驕！看來妳很受女人的歡迎啊！”
　　武天驕嫩臉壹紅，道：“那都是托了陛下您的洪福！若非是皇恩浩蕩，微臣有幸成為陛下的禦前侍衛，只怕微臣現在還在家裏候著呢！”
　　“那可不壹定！”
　　陸貴妃開口嬌笑說：“金刀駙馬壹身的好武功，年少風流，走到哪裏都是萬千少女的崇拜偶像。本宮常聽說，金刀駙馬以前出入天上人間，與天上人間的老板娘邀玉夫人交往甚密，不知是否真有其事？”
　　聽到這話，武天驕不由心頭壹緊，輕輕地撩了陸貴妃壹眼，心說：“這女人突然提起我和玉姐的事情，她是什麽意思？難道她知道我在天上人間的壹切事情？”
　　想著，不敢怠慢，誠惶誠恐地道：“微臣確是去過天上人間，至於要說到和邀玉夫人交往密切，那是言過了，我們只是尋常的朋友，不知娘娘從哪裏聽來的這些？”
　　“有人說，本宮自然就聽來了！”
　　陸貴妃輕笑道。
　　“武王爺怎麽到現在還沒有來？”
　　曹貴妃突然開口說道，打斷了陸貴妃的話：“陛下，我們都來好壹會了，這武王爺沒來，連赤龍獸也沒來？”
　　“陛下！赤龍獸早就來了！”
　　臺前的侍衛軍統領徐廣過來道：“壹早，武王爺就下令將赤龍獸拉來了鬥獸場，如今，赤龍獸就在臺下的地窖中。”
　　宣和帝微微頷首，四下壹望，又擡頭看了看天空，皺眉道：“武王爺什麽時候來？”
　　“這個……微臣不知，要不微臣派人出去打探壹下？”
　　徐廣道。
　　宣和帝沈吟了壹會，口壹張，尚未發出聲來，有人突然道：“父皇！兒臣來給您請安來了！”
　　說話的不是別人，赫然是大皇子福王。他離開了自己的席位，在貼身侍衛唐傲然的護衛下，來到這邊給宣和帝請安來了，福態的臉上洋溢著笑容，到了宣和帝臺前，躬身行禮。
　　看到福王，宣和帝身後站立的武天驕，左手不由自主按向腰間佩掛的龍魂寶刀，雙目瞳孔收縮，眼中的殺機而過，右手握起了拳頭，捏得指節發白，渾身禁不住壹陣的微微顫抖。
　　“免了！”
　　宣和帝斜靠在座位上，有氣無力地道：“還是回到妳的座位上去！”
　　“是！”
　　福王應承了壹聲，有意無意地撇了武天驕壹眼，又笑著對宣和帝道：“父皇，武王爺可能壹時半會不會來，兒臣瞧父皇坐著也是悶的慌，值此盛況，兒臣建議，不妨來壹點娛興節目，以讓父皇和朝中的各位大臣，以及京城的百姓們壹觀？”
　　“娛興節目！”
　　宣和帝心中壹動，微微頷首，問道：“妳有何娛興節目？”
　　福王笑了笑，再次地撩了武天驕壹眼，道：“父皇，兒臣手下有壹位刀客，久仰金刀駙馬刀法精湛，武功高強，想趁著此等盛會，欲請金刀駙馬指點壹二，不知金刀駙馬是否肯下場請教？”
　　武天驕壹瞧福王撩向他的眼光就知道他不懷好意，包藏禍心，他話說到壹半，武天驕就感到了不妙，果然，福王別有用心，這哪裏是什麽娛興節目？說得好聽，下場請教，指點壹二，這分明是赤裸裸的挑戰。
　　而且，福王說得甚是大聲，仿佛生怕周圍的人聽不到壹般，引得周圍人的目光全聚集到了這邊。他話中的意思，所有人都聽得出來。他話音壹落，霎時間，不少人為之附和著叫好了起來，叫好聲此起彼伏，幾乎所有人都湊著看熱鬧的心態，唯恐天下不亂。
　　誰也沒有想到福王會在這當兒向武天驕發起挑戰，不過，在數萬人的眾目睽睽之下，沒有比這個時機更合適了。在萬眾矚目之下，福王提出讓手下人挑戰武天驕，武天驕除了接受挑戰，別無他途，若是拒絕，將為全天下人所瞧不起，顏面掃地，在金鷹樓建立起的威名也將不復存在。
　　福王這壹招端的厲害，幾句話便將武天驕逼上了絕境，不得不接受挑戰。
　　宣和帝沒有想到福王所提的娛興節目竟然是讓武天驕下場比武，壹張老臉瞬時陰沈了下來。然而，福王話已出口，周圍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即是他有心阻止，也是不行，看來，福王是存心要置武天驕於死地。
　　唉！宣和帝暗自嘆了壹口氣，瞇著眼睛瞪了福王壹眼，冷冷的道：“不知妳手下的刀客是哪壹位？讓他前來給聯壹觀？”
　　福王被宣和帝瞪眼之下，心底是微微顫抖，直冒寒氣。心裏面清楚，從今始起，他在宣和帝的心目中的地位已是跌到了低谷，將更加不利於他角逐皇位。不過，事到臨頭，他也是迫於無奈，盡管知道宣和帝不高興，也只有硬著頭皮說下去，道：“他就在此！”
　　說著，回身將唐傲然招了過來。
　　看到唐傲然，周圍認得他的人無不倒吸了壹口冷氣，均感愕然。眾所周知，這位唐傲然乃是江湖上成名的刀客，號稱“天下絕刀”傳聞他的功力修為已達皇武中層境界，名列京城十大高手之壹。福王讓他向武天驕討教，這分明是以強欺弱，以大欺小。
　　宣和帝也是為之凜然，別看他七老八十，病怏怏的壹副老糊塗的樣子。事實上，他精明的很，頭腦清醒，記憶力也強，兩個皇子身邊的人他幾乎是壹清二楚，了如指掌。對於這個唐傲然，宣和帝自是知道，他出來挑戰武天驕，武天驕是其對手嗎？
　　不但是宣和帝對武天驕沒有信心，周圍的人也是對武天驕沒有信心。光看兩人的個頭，武天驕和唐傲然完全不在壹個等次。那唐傲然身材高大，要比武天驕高出近壹頭，年歲也要大上好幾十，怎麽看，都是唐傲然全面占優，況且，“天下絕刀”之名，可不是浪得虛名。雖然武天驕在皇太後的壽宴上，打敗了修羅三傑，又和朱雀公主戰成了平手，但武者們都明白，唐傲然可不是修羅三傑，更不是朱雀公主。
　　“唐傲然參見陛下！”
　　唐傲然在宣和帝的臺前行禮，抱著躬了躬身，臉上壹片的木然，瞧不出有絲毫的喜悅哀樂之色。
　　唐傲然不愧是唐傲然，即是面對帝國皇帝，也是站著行禮，傲然屹立。
　　“是妳要挑戰金刀駙馬嗎？”
　　宣和帝陰冷地問道，語氣中透著凜冽的殺氣。
　　唐傲然對宣和帝語氣中的殺氣似乎全然未覺，傲然道：“不錯！金刀駙馬的刀法令唐某好生佩服，唐某早就有意向金刀駙馬討教壹二，難得今日的這般盛況，不知金刀駙馬肯否下場賜教？”
　　“唐護衛過謙了！”
　　曹貴妃禁不住開口道，語氣很是冷厲：“唐護衛可是京城十大高手之壹，而金刀駙馬不過年及弱冠，如何是妳的對手，妳這是在持強淩弱！”
　　“娘娘言重了！”
　　福王凜然道：“金刀駙馬仍是武王爺的三公子，而武王爺神功蓋世，天下第壹，作為武王爺的三公子，更是我們帝國的少年英雄，金鷹樓壹戰，天下哪個不知武天驕之名？今日之盛況，金刀駙馬下場指點我手下侍衛幾招，這也不肯嗎？莫非金刀駙馬爺是覺得孤王的手下太過無用，不堪壹擊？”
　　說著，兩眼壹眨不眨地瞪著武天驕。
　　武天驕早已怒氣勃發，見狀從宣和帝的身後走出，到了前臺，瞪著福王冷笑道：“福王殿下有此致意，我武天驕定當不教您失望便是！”
　　說著，回身朝宣和帝壹躬身，沈聲道：“陛下，請允許武天驕與唐傲然壹戰，但刀劍無眼，生死無常，微臣願立下生死狀，壹決定生死，各安天命！”
　　他這話是貫註了真力說出，話聲不大，卻鏗鏘有力，擲地有聲，整個皇家鬥獸場，數萬人無不聽得清清楚楚，如猶在耳。霎時間，整個皇家鬥獸場靜悄悄的壹片，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