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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大江湖之銀面毒手第二部 by 即墨江城

2018-12-21 21:00

正在段璟在客棧沈睡之時,在客棧後面的壹個小院子裏,壹個青年男子正坐在椅子上喝著茶。大雨剛過,院子裏的桂花被雨水沖的七零八落,男子附身拾起地上的壹片桂花,搖頭嘆息道:“中庭地白樹棲鴉,冷露無聲濕桂花。今夜月明人盡望,不知秋思落誰家。”又喝了口茶,忽然眼神壹動,喝道:“站住,去哪兒?”順著他眼光到處,就見壹個約莫十八九歲的少女正輕手輕腳的想要溜出院子,被青年這麽壹喝,回過頭來,看著青年委屈道:“整日呆在房裏,都快悶出病了,好歹也讓我出去溜達壹圈。”青年冷冷說道:“妳偷偷下山溜達得還不夠麽,若不看著妳,誰知道妳又會溜達到哪裏去。”少女又對著青年壹陣撒嬌,青年始終不為所動,少女見此冷哼壹聲,跺著腳回到房中,又砰的壹聲關上房門,留下青年在外苦笑不已。

  其實這二人不是別人,正是司馬炎和司馬瑩倆兄妹。大半年前他們兄妹倆再加上段璟和其他兩位同門師兄弟遠赴天劍山,在山腳下的莫家莊遇到淫賊秦無賀,本欲將其擒下,孰料因為司馬瑩而功虧壹簣,只剩段璟壹人孤身追擊秦無賀,司馬炎又委托剩下的兩位師弟護送司馬瑩回山。

  司馬炎壹人上了天劍山卻壹無所獲,等到返回師門時才得知師父武極也去了天劍山,而司馬瑩趁著自己和師父都不在的時候偷偷溜下了山,說是要去找段璟。司馬炎擔心她壹人出事,又下山去追,終於在弘農城找到司馬瑩,將其帶在身邊,準備過幾日就回師門。

  司馬炎又喝了口茶,忽聽壹人朗聲道:“多日未見,司馬兄好興致啊。”司馬炎舉目望去,見壹人大步流星從院外走入,背上壹只巨大的判官筆格外醒目。司馬炎笑道:“原來是柳兄,不知柳兄怎會來此?”

  原來來人正是昨夜在破廟與段璟交手的柳浪,他走進院子,看著司馬炎案上香茶,大笑道:“堂堂七極劍派大弟子竟然躲在這裏喝茶,說出去可要被人笑話了。”司馬炎笑道:“我又不是名動江湖的聖手書生,喝壹杯茶打什麽緊,只是妳怎知道我在這裏,又不去練妳那書法了。”柳浪聽得書法二字,眼睛壹亮,忙拉著司馬炎說道:“說起書法,某昨夜寫了壹幅好字,可稱生平之最,司馬兄可願賞臉壹觀?”司馬炎笑道:“我乃壹個粗人,哪裏懂得什麽字好與不好,不過柳兄如此說,那字定然甚好,也罷,我就去壹觀兄的墨寶。”說完就要起身,又沈吟半晌,對著屋內說道:“瑩妹,可願隨我前往壹觀?”他知司馬瑩定然躲在門後偷聽他倆說話,也不點破。

  司馬炎話音剛落,屋門壹下從裏面打開,司馬瑩走了出來歡天喜地道:“好呀好呀,我正悶得慌呢”又見柳浪站在壹旁笑吟吟的看著她,吐了吐舌頭,朝柳浪行了壹禮,說道:“見過柳大哥。”柳浪見司馬瑩容貌艷麗,對司馬炎打趣道:“司馬兄可是好福氣。”司馬炎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問道:“柳兄口中的好福氣是指……”柳浪壹指司馬瑩,笑道:“嫂子如此美貌,司馬兄難道不是好福氣?”司馬炎呆了壹下,大笑道:“柳兄可不要亂點鴛鴦譜,此乃某之族妹,單名壹個瑩字。”柳浪壹楞,老臉壹紅,訕笑道:“倒是某孟浪了,不知者不罪,不知者不罪。”又對著司馬瑩做了個揖,算是賠罪。

  三人又說笑了壹陣,這才動身去看柳浪的字,柳浪在頭前引路,壹直出了城門。司馬炎見他越走越偏,問道:“柳兄家住城外?”柳浪道:“某又不是本地人,這裏也沒某的居所。”司馬炎奇道:“那柳兄這字又在何處。”此時三人已經來到城外荒山腳下,柳浪指了指半山腰,笑道:“上去便知。”司馬炎帶著滿腹疑惑跟著柳浪上了半山腰,瞥見不遠處壹座破廟,打趣道:“柳兄的字莫非在那廟中?”柳浪大笑道:“司馬兄果然聰明過人,不錯,某那好字正在此廟中。”

  說著話的功夫三人已進了廟門,廟裏經過昨夜壹番打鬥,更顯得破敗不堪,那何氏兄弟的屍體也早已被人帶走。司馬炎進了廟門,見左手邊的墻上洋洋灑灑寫了壹整墻的字,那字筆走龍蛇,鐵畫銀鉤,書寫時行雲流水,又看那字透入墻壁數寸,而中間無半點筆鋒頓挫,司馬炎贊道:“柳兄書法好,內功更好,在下實在佩服。”司馬瑩問道:“這不就是壹幅字嗎,還能看出內功來了?”司馬炎正色道:“瑩妹妳看這字,每壹筆都透入墻壁數寸,這便需要極大的功夫了,再加上這壹整篇的字全都照此寫下來,中間沒有半點停頓,這需要耗費何等的內力,妳在山上從來不曾努力練功,自然看不出這裏面的名堂。”說到最後,竟又教訓起司馬瑩來。司馬瑩聽了,不耐煩的捂住耳朵,跑到另壹邊去了,司馬炎對柳浪露出壹個無奈的笑容,說道:“倒是讓柳兄看笑話了。”柳浪忽然沮喪道:“若是昨夜之前,司馬兄如此誇我,我心中定然得意,但如今再聽司馬兄之言,某心中實在受之有愧。”司馬炎不解其意,問道:“柳兄何出此言?”柳浪便將昨夜與段璟比鬥之事娓娓道來,壹壹說與司馬炎聽。

  司馬炎聽完吃了壹驚,問道:“竟有如此人物,能讓柳兄從頭至尾使不出完整壹筆?”柳浪苦笑連連,說道:“確實如此,此人掌法甚是了得,我每出壹招皆被其封住,又攻我之必救,我被他屢屢打斷,壹套招式竟無從施展。”柳浪又看了壹眼墻上的字,笑道:“不過若非如此,我還寫不出如此好字,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又搖頭晃腦的欣賞著,眼神裏滿是得意。司馬炎在壹旁看了,問道:“柳兄可知那人姓名?”柳浪回憶了壹下,說道:“那人單說了壹個姓,名倒是未說。”司馬炎又追問道,“姓甚?”柳浪回道:“姓錦。”

  司馬炎剛想說話,忽聽司馬瑩大喊壹聲:“璟師弟。”二人吃了壹驚,又見司馬瑩跑了過來,大聲說道:“那人壹定是璟師弟。”聲音中竟帶有壹絲哭腔。司馬炎安慰她道:“瑩妹,我知妳心憂璟師弟,但柳兄方才也說了,那人姓錦,璟師弟姓段。再者那人使得是壹套掌法,璟師弟使得是劍法,定然不是同壹人。”柳浪在壹旁聽了好奇,便問司馬炎怎麽回事,司馬炎嘆道:“實不相瞞,我此次下山正是為了尋找瑩妹。瑩妹半月前壹人偷跑下山,也是為了尋找璟師弟。”說完又將當日莫家莊壹事告知柳浪。柳浪聽了嘆道:“孤身壹人追擊江湖有名的淫賊,這位小兄弟當是勇氣可嘉。”三人又是壹番感慨,見日頭高掛正中,也是到了午時,便壹同下山進城吃飯去了,只是司馬瑩心中怏怏不樂,與來前明顯判若兩人。三人進城後找了壹家酒樓,此時已到飯點,壹樓的大堂裏坐滿了人,三人又上二樓要了個包間,坐定後邊喝茶邊等上菜。

  柳浪給司馬炎兄妹各倒了壹杯茶,問道:“司馬兄打算什麽時候回去?”司馬炎喝了口茶說道:“我們出來的也夠久了,打算就這幾日回去,免得師父擔心。”柳浪又問道:“武極掌門的事妳們聽說了嗎?”司馬炎點了點頭,說道:“聽說了壹些,沒想到師父竟會在天劍山下遇到魔教妖人,幸好師父神功蓋世,不僅擊退了魔教妖人,還將被抓去的師娘救了回來。”柳浪左右望了壹眼,低聲說道:“司馬兄,聽說武極掌門的夫人被魔教抓走有十年之久了?”司馬炎點頭應道:“此事也不瞞柳兄,從師娘被抓到今日剛好十年。”柳浪壓低了聲音說道:“司馬兄,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司馬炎道:“柳兄但說無妨。”柳浪又道:“司馬兄師娘被魔教擄去十年之久,恕我直言,這十年完全可以改變壹個人,只怕……”柳浪話說壹半便住了口,端起茶杯只顧喝茶。

  這話若是從旁人口中說出,司馬炎只會罵他挑撥離間,但他與柳浪深交已久,知道他不會說出這等挑撥離間的話來,況且他說的也有壹定道理,這十年時間實在太長了,長到他已經已經記不起師娘的臉了。司馬炎沈默半晌,拿起茶杯壹飲而盡,說道:“不管了,所謂船到橋頭自然直,總有辦法的。”柳浪笑道:“司馬兄所言極是,船到橋頭自然直,自然直嘛。”這時菜已上桌,柳浪又給二人倒了些酒,三人很有默契的岔開話題,只顧談壹些風花雪月之事。

  三人邊吃邊聊,又是半刻鐘過去,忽然聽得壹樓大堂壹陣騷動,三人出了包間往樓下細瞧,只聽底下壹人喊道:“將進酒,今日又有什麽大新聞啊?”司馬炎聽了頗覺好笑,說道:“此人名字倒是與柳兄留在破廟墻上的那篇墨寶相壹致,都叫將進酒。”柳浪笑道:“此人好酒,常將自己比作詩仙李白,可肚子裏卻壹點墨水也無,也是可笑。不過其倒是經常有壹些小道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司馬炎不屑道:“壹市井小民,哪裏會有什麽消息,多半是自己編些坊間傳聞,奪人眼球罷了。”柳浪笑道:“想來也是如此了。”

  底下那人正是那日在茶館說書的將進酒,見有人問他,他故作高深道:“新聞自然是有的,而且還是個大新聞。”說完捋了捋頜下胡須,卻是不再說話。食客中有人知道他貪酒,叫道:“妳只管說,如若真是個大新聞,我便包妳壹天酒錢又如何。”將進酒聞言大喜,對著那人做了個揖,又舉起右手壹字壹句說道:“秦無賀死了!”

  壹石激起千層浪,秦無賀乃是江湖有名的淫賊,他的死訊當然算得上是大新聞。這將進酒剛壹說完,大堂裏嗡的壹聲,眾食客紛紛交頭接耳,更有人叫道:“將進酒,妳這消息可準確?”將進酒此時早已抱著壹壺美酒喝著,聞言壹瞪眼,說道:“當然是真的,我將進酒何曾說過假話。”又有人說道:“那妳說說那淫賊是被誰殺死的?”將進酒大笑壹聲,又豎起三根手指,壓低了嗓子故作神秘的說出了關山月三個字。眾食客大嘩,誰不知道天榜排名第壹,劍聖關山月的名號,只是近年來關山月已很少在江湖走動,江湖中鮮有他的消息。

  這時又有壹人問道:“將進酒,妳怎麽知道是劍聖出手除了這個淫賊,難道妳當時就在現場?”將進酒放下酒壺,抹了抹嘴,說道:“這個自然是不可能了,大夥都知道我壹直就在這弘農城,哪兒也不去的。”他又捧起酒壺灌了壹口,說道:“不過我不在現場,自有其他人親眼目睹。”又有人問道:“那淫賊是在什麽地方被殺的?”將進酒斜眼看了那人壹眼,說道:“就在離鳳凰鎮不遠的壹處山谷外,那淫賊不知為何出現在了那裏,恰好被劍聖遇到,順手就替武林除了這個禍害。”眾食客又問了幾句,將進酒卻是只顧著喝酒,不再搭理其他人了。

  司馬炎兄妹和柳浪在二樓聽了面面相覷,柳浪說道:“司馬兄,妳那個師弟不是追蹤秦無賀去了嗎,會不會是他殺的?”司馬炎搖頭道:“璟師弟的武功我很清楚,斷然不是秦無賀的對手,此事肯定是其他人所為。”這邊司馬瑩卻急道:“我們何不去那看看,說不定能打聽到璟師弟的消息。”司馬炎沈吟了壹下,說道:“也好,我們明日便趕往鳳凰鎮。”壹旁的柳浪笑道:“反正我閑來無事,也跟妳們跑壹趟吧。”司馬炎大喜,笑道:“有聖手書生跟在壹旁,那便是龍潭虎穴也可去得。”柳浪正要說話,眼睛瞥到壹樓大堂的角落裏正坐著壹人,那人臉戴銀色面具,正獨自吃著壹碗面條,似乎大堂裏的熱鬧和他毫無半點幹系。柳浪指著那人對著司馬炎說道:“司馬兄快看,那人就是昨日與我交手之人。”司馬炎忙看過去,說道:“此人為何戴了壹副面具,好生奇怪。”柳浪說道:“我也不知,此人不但戴了面具,而且嗓音嘶啞難聽,乍聽之下如惡鬼幹嚎壹般,甚是可怖。”司馬炎說道:“此人面容和嗓子定是受過極其嚴重的傷。”柳浪又道:“司馬兄何不與我壹道去打個招呼。”司馬炎慨然起身,隨柳浪壹起走下樓去,司馬瑩也跟在了身後。

  三人穿過大堂,來到面具人桌前,柳浪笑道:“錦兄弟別來無恙?”那人正是段璟,他在客棧草草睡了壹覺,醒來時已到正午時分,感到肚餓,便來到酒樓用飯。正值中午,酒樓食客眾多,壹樓大堂擠滿了人,唯獨只有段璟壹人壹桌。

  段璟聽到柳浪的招呼聲,擡頭看去,見是昨夜在破廟與自己交過手的柳浪,剛想說話,忽然看見站在柳浪身後的司馬炎兄妹,如遭雷擊壹般呆立在那,情難自禁之下壹聲大師兄就要喊出口,又忽然停下身子,心中想到:“大師兄和小師姐定是出來尋我的,可眼下我如此模樣,原先壹身武功也是盡廢,我若貿然與他二人相認,他二人如何才能信我。”當下心頭壹陣淒涼,又轉過臉去,對著柳浪拱了拱手,權當打過招呼。

  柳浪見他反應冷淡,全然不似昨夜般豪爽,心頭壹股詫異,說道:“錦兄弟為何壹人在此用飯?”段璟此時心情激動,身子微微顫抖,壹雙眼只顧看著司馬瑩,心中壹個聲音不停喊道:“段璟,段璟,大師兄和小師姐就在妳面前,妳還不與他們相認?”又有壹個聲音說道:“段璟,如今妳壹副不人不鬼的樣子,大師兄和小師姐會相信妳嗎?”兩個聲音在他腦海中不斷說著,他又呆立了半晌,眼睛直直盯著司馬瑩。司馬瑩在後面看段璟壹直盯著她,心頭微怒,柳浪也是壹臉的詫異,暗想難道自己看錯人了?此人只是壹個輕浮之人?又咳嗽了壹聲,提醒壹下段璟。

  段璟悚然壹驚,心頭似已打定主意,沖柳浪拱了拱手,壹言不發的離開了。三人見他如此古怪,都是壹臉疑惑,司馬炎對柳浪說道:“柳兄,觀此人如此作派,與妳口中描述截然不同啊。”柳浪也是滿臉疑惑,喃喃自語道:“怎的和昨晚完全不同啊。”又聽司馬瑩在壹旁恨聲道:“此人實在太過無禮。”司馬炎又安慰了她幾句,三人隨後也離開了。

  三人出了酒樓後壹路向客棧行去,漸行漸遠之間,壹個身影默默從酒樓外的陰影中走出,看著三人背影壹陣惆悵,搖搖頭黯然朝著他們相反的方向走去。

  字數4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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