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不要臉了

　　何遠的兩臂就跟繩子壹般，拴在了莫曼雲脖子上，怎麽也弄不開……
　　莫曼雲臉色壹陣紅壹陣白，差點被他給氣死，使勁兒在何遠腰際擰了好幾把，這才咬牙道：“郝哥，幫我擡著他進屋吧。”
　　“行。”
　　莫曼雲抱著何遠腦袋，郝言擡著何遠兩腿，就這麽給老何弄進了客房，完罷，郝言識趣地趕緊退下，留下鼾聲四起的何遠跟面如寒霜的莫曼雲。
　　“喝酒管什麽用，唉，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喃喃了壹句，莫曼雲深深看著何遠，目光逐漸軟化下來，玉手輕擡，撫上了何遠的臉頰……
　　睡夢中的何遠不停念叨著：“雲雲，原諒我吧，原諒我吧……”
　　莫曼雲嬌軀壹顫，輕輕嘆息壹聲：“事已至此，妳叫我怎麽原諒妳啊，唉，現在說什麽妳也聽不懂，先睡吧。”
　　費了好大力氣，才把何遠弄上了床，莫曼雲也沒脫衣服，就這麽被何遠抱著，靜靜閉上了眼。莫曼雲不是不想原諒他，可這心裏的疙瘩，是怎麽也解不開，她暗暗嘆息，他喝多了，讓他好好睡吧，就這壹晚，明天說什麽也要轟他走，對了，恐怕不用轟他自己就會走吧，除非他沒臉沒皮，死賴在家裏。
　　打定了註意，莫曼雲方安心入睡，只是她自己都不知道，不知不覺間，雙臂已纏上了何遠，不再分開……
　　莫曼雲沒有看到，在她進入夢鄉的那壹刻，何遠緩緩張開眼，嘴角勾起壹抹柔和的微笑……
　　次日。
　　莫曼雲轉醒之後便發現床邊已失去了何遠的蹤跡，旋即，好似解脫地松了口氣，懷著復雜的心情洗漱完畢，莫曼雲才是出了屋。
　　“喲，妳醒啦，快叫媽和琪琪下樓，準備吃飯嘍。”
　　只瞧得何遠興高采烈地不斷沖廚房端出早餐，神采奕奕的樣子哪裏像醉過宿啊？
　　刷，莫曼雲臉色壹下冷了下去：“妳怎麽還沒走？”看他沒說話，莫曼雲凝眉指指門口：“昨天妳喝多了，我姑且容妳壹次，現在，請妳離開。”莫曼雲尋思即便何遠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留下了吧？
　　誰知老何就當沒聽見，茬起了別的：“來雲雲，先喝杯奶暖暖肚子，今天還上班呢吧，以後可要註意身體，別累壞了。”
　　“妳……”莫曼雲氣得花枝亂顫，臉都紫了：“妳給我出去，這個家不歡迎妳！”莫曼雲拉開了嗓門，聲音直傳樓上，把三人都給驚醒了。
　　何遠壹副笑呵呵的表情，擺明了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模樣，瞧她不吃，只得無奈聳聳肩，自顧自坐了下來，何遠早就有了打算，任妳狂風暴雨，我自渾然不動，妳罵吧，妳打吧，哼哼，我就是不走。
　　“喲，爸您怎麽也來了，媽，琪琪，快快，吃早餐吧。”何遠擺出壹副壹家之主的模樣，拉開椅子招呼幾人入座：“呵呵，今天起得晚，沒來得及準備，等明天再給您幾位做點拿手菜，今兒就將就吃吧，嗯，妳們看我幹嘛呀？”何遠摸摸臉，不明所以。
　　莫琪服了，徹底服了，要說世界上還能找出壹個比姐夫臉皮還厚的人，那打死莫琪也不信！
　　何遠那意思很明顯，明兒也要住這兒！
　　莫曼雲上前兩步就抓住了他的手：“妳別得寸進尺，給我出去！”死乞白賴往外拽他，誓要將何遠拖出大門。
　　老何此時將無賴精神發揮的淋漓盡致，他壹把抱住桌子，任莫曼雲怎麽拉也沒移動半分。
　　莫曼雲就差上牙了：“媽，妳看他，這，這不是無賴麽？”
　　夏雨荷看了看何遠，無奈搖頭：“算了吧，先吃飯，吃完飯再說。”余光掃了眼莫文成，沒搭理他。
　　莫文成的處境比何遠好不到哪去，可謂相當尷尬，但不知怎麽了，老人家今天好像被何遠附體了，渾然沒感覺到四方的壓力，老神在在坐到夏雨荷身旁，吃得很是愜意，不時還給眾人夾夾菜。
　　如果兩人的無賴算作開胃菜，那接下來的對話可謂把無賴精神進行到底了。
　　“阿遠啊，妳們家環境可真不錯，比我那強多了。”
　　何遠謙虛壹笑：“壹般吧，您要是看著好，就多住幾天。”
　　莫文成故作認真地想了想，應聲道：“也行，反正我那沒什麽事，就多住幾天。”
　　莫曼雲：“……”
　　夏雨荷：“……”
　　莫琪更甚，直接把嘴裏那點牛奶，全都噴了出來：“我的媽呀，妳們……妳們這是……”
　　爺倆壹唱壹和，竟就商量著要住下了？
　　這也……忒不要臉了？
　　她們不知，何遠和莫文成的變化，還是發生在昨天晚上。
　　幽若酒吧內，爺倆正喝的起勁兒，何靜珊的聲音忽然從背後冒了出來：“阿遠，來了怎麽也不跟姐說壹聲啊？”何靜珊笑盈盈地對莫文成點點頭：“伯父好。”方才兩人聲音極大，何靜珊聽出了兩人的關系，和何遠苦悶的原因。
　　弟弟煩惱，何靜珊豈會坐視不管？
　　在聽得何遠離婚的前因後果，何靜珊稍稍擰了下眉頭，繼而緩緩舒解，嫵媚笑了笑：“阿遠，那妳現在準備怎麽辦，姐也是女人，可以幫妳分析壹下形勢，妳是想復婚？”
　　莫文成壹聽，耳朵頓時豎了起來，何遠跟他的困境如出壹轍，如果他能解決，那自己也就沒問題了。
　　何遠苦笑道：“那還用說麽，當然是想復婚了，可這事兒壹出，妳想她還能原諒我麽？”
　　何靜珊微笑著點點頭：“確實，如果換了是我，我也不會輕易原諒妳，但既然妳想盡快復婚，為什麽不去盡快爭取呢？有坐著喝酒的時間，還不如去哄哄妳妻子呢？”
　　何遠嘆息著搖頭：“哪會那麽簡單啊，錯都在我，而且是我提出的離婚，呵呵，我連回家的臉都沒有了。”
　　何靜珊無奈搖搖頭，隨即坐到何遠旁邊，問了個莫名其妙的問題：“好，既然這樣，那妳回答姐幾個問題，壹，妳愛不愛妳妻子？”
　　何遠切了壹聲：“當然愛了。”
　　“好，第二個問題，妳可不可以為她犧牲自己的性命？”
　　何遠壹怔，鄭重想了想，方點頭：“沒到關鍵時刻不好說，但我想我可以，為了她，我什麽都可以不要。”莫文成聽的同時，也在壹旁暗暗回答，這個問題他跟何遠的答案壹樣。
　　“嗯，那好，第三個問題，妳的命和妳的面子，哪個重要？”
　　“有什麽能比生命更重要呢，當然是前者重要！”
　　聞得何遠的答案，何靜珊笑了：“話已至此，妳還不明白麽？”
　　何遠細細回味著何靜珊的話，忽然猛地拍了下腦袋，恍然大悟：“我明白了！連命都能不要，我還在乎什麽面子，在乎什麽臉啊，哈哈，我就死纏爛打，沒皮沒臉地磨她，直到她跟我復婚為止，反正事情已到了這個地步，就只能破罐破摔，大不了讓她恨我入骨，這……或許是唯壹的方法了！”
　　莫文成也贊贊點頭，是啊，面子能值幾個錢？
　　“珊姐，太謝謝妳了。”何遠興奮地看向莫文成：“爸，咱倆這回就豁出去了，什麽面子呀臉皮呀，全都不要了，您看怎麽樣？”
　　“好！”莫文成痛快道：“就按這姑娘說的辦，咱倆就賴在妳家，說什麽都不走了。”莫文成這回也下死了決心，不解決矛盾，誓不回家。
　　何遠眼珠子轉了轉，忽而壹亮：“咱們現在就回去，然後……裝醉！”
　　就這樣，在何靜珊的當頭棒喝下，莫文成、何遠達成抗戰聯盟，殺回了家裏！
　　……
　　本著不要臉的方針政策，莫文成在席間開口了：“雲雲，上次是爸的錯，爸不該幹涉妳的婚姻，不該只聽片面之詞就懷疑阿遠，爸在這給妳道歉了。”說著就要起身給莫曼雲鞠躬，何遠暗暗叫好，厲害啊，老子給女兒鞠躬道歉，足見誠意！
　　莫曼雲嚇了壹跳，慌手慌腳地扶住父親：“爸您別這樣，唉，其實也沒什麽，您有您的想法，我理解，我不怪您。”
　　給自己鞠躬？
　　莫曼雲可受不起，慌忙之下，倒把莫文成的過錯給諒解了。
　　莫文成繼而歉意加誠懇地望向夏雨荷：“雨荷，咱們夫妻多年，門門檻檻過去無數，就別生我氣了，下次回家我肯定讓媽同意雲雲跟阿遠的婚事，妳看，這個，就原諒我這壹回吧。”
　　仗義！
　　莫文成道歉時也沒忘了何遠這個盟友，捎帶手將他跟雲雲的婚事壹並提了。